第二天一早,黑子就得到柳妈***允许,外出去买些金丝细线和胭脂黛粉。这柳妈妈对她的小桃红兴许是真的看重,给了黑子一大块银子,嘱咐他去城里最好的胭脂铺和纺丝店。
绿袖为苏牧之梳了一个特别复杂又雍容的发型,苏牧之看着觉得闹心,便拆乱头发,只插了一支玲珑翠玉珠的簪子。让绿袖挑来一件素雅的白底蓝花裙,自己化了淡妆去见柳妈妈。
“哎哟我的小桃红啊,你这架势哪里是去当选花魁的。你是不知道,这男人看了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欲望了。绿袖这丫头也真是,在万香楼呆了这么多年,连个衣服都不会选。”柳妈妈虽然口上这么说,但见到苏牧之时仍是眼前一亮,心里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柳妈妈,您这就不懂了。既然是花魁,那当然要与众不同。如果今晚我和众姐妹一起出台,大家都是火红艳绿的,客人们不都眼花缭乱了嘛。再说了,往年万香楼的花魁应该都是妖娆艳丽型的,今年突然换个风格的花魁,慕名而来的客人不就更多了。都说男人们喜新厌旧,您不得整点儿新鲜的事儿给他们瞧瞧?”苏牧之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真的很懂男人心思似的。
“对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的乖女儿,你不仅脸蛋儿漂亮,还冰雪聪明,妈妈我真是没有白对你好啊。”老鸨脸上的横肉笑的不断颤抖,让苏牧之突然想到了自家冰箱里还未吃的冻冻肉。
“女儿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妈妈您能成全。”苏牧之突然双膝跪地,恳切的乞求。
“快起来快起来,别跪坏了腿,你可是我的宝贝哟。说吧,什么事儿?”老鸨哪里敢见到她的宝贝小桃红下跪,生怕这姑娘碰了摔了的,自己的银子可就少赚了。
“毕竟女儿还是处子之身,今晚当选花魁后,可否让女儿将身子许给台下心仪的客人?能够选女儿的客人,自是不会少给妈妈您银子的。女儿只有这小小的一个请求,希望妈妈能够答应。”苏牧之说着说着眼里的泪珠就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哎哟,我的好女儿你可千万不能哭啊,哭肿了眼睛晚上还怎么上台呢。妈妈全都答应你,晚上你自己在台上选,好不好?快别哭了。”老鸨急得满头是汗,看着苏牧之此情此景的样子也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庆幸的是初进青楼的自己能够将身子许给满意的客人,所以苏牧之有这种请求,老鸨也能够理解。
“谢谢妈妈,那女儿先回房休息了。”苏牧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脸上依旧一副小媳妇儿受气的委屈样儿。
夜晚。
灯火通明。
万香楼外点起了无数盏鲜红色的灯笼,许多人听闻今年的花魁素雅至极都蜂拥而来。万香楼外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都在纷纷议论着今年的花魁。
“听说这柳妈子手里得了一块儿宝贝,你说兄弟我能得到这宝贝不?”
“诶,就你长得个狗样儿,人家小桃红才不会看你一眼。”
“我倒要看看这万香楼里是怎么养出个清新脱俗的姑娘,真是笑话。”
“快走快走,别人都进去了。”
……
苏牧之换上一身白色轻纱衣服,青丝如飞瀑般直垂腰际。绿袖将刚采摘回来的桃花递给她,苏牧之轻轻拔下一片小而嫩的花瓣贴于眉心上方。
“绿袖,黑子已经布置好了吗?”苏牧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开口。她这是在和自己赌一把,如果出逃失败,自己可能永远都要呆在万香楼了。
“桃红姑娘,放心吧。只要按计划行事,一切都会顺利。”绿袖笑的眉目开朗。
“对了绿袖,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姓苏,名牧之。”
“苏牧之?这名字真好听,不愧是山神的孙女儿,连名字都这么特别。”绿袖此时笑的更是灿烂。
苏牧之看着开心的绿袖,心里有些担忧。绿袖这丫头看来真的相信自己是山神的孙女儿,自己说此次出逃顺利,她就百分之百的相信。若是出逃失败,不仅自己要在万香楼度过一生,绿袖应该也会记恨自己,想到这心中不禁难过起来。
“爸,妈,你们在那边怎么样。是不是找不到我心里很难过,我也是啊,我现在居然要一个人生活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中。我才十八岁,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在大理崇圣寺的大雄宝殿对着佛祖祈福,今天我们就分隔在两个时空。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想回家,真的好想赖在你们身边,依偎在你们怀里。我的大学生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还想去大学找个帅气有才的学长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苏牧之咿咿呀呀的对着铜镜念叨,绿袖在身后听的是一头雾水,她唯一听过的就是崇圣寺和大雄宝殿。
“苏姑娘,你说的崇圣寺可是佛都?”绿袖打断了发呆的苏牧之。
“你也知道吗?对啊,我都忘记了,你们这个朝代,只要我旅游见过的东西都莫名其妙的存在着。”苏牧之仰起头,让眼睛中差点留下来的泪水干涸在眼眶。
“我们家离崇圣寺不远,如果今天逃出去了,一定要去烧香拜佛,感谢佛祖呢。”
“恩,一定。”
“苏姑娘,琴调好了,要不要试试?”绿袖转身拿出琵琶。
“好。”
抱着琵琶,苏牧之又有些感伤。以前总是自己弹琴,母亲唱歌,父亲用笛子伴奏,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如今只有独自叹气。想着想着,手指轻轻触动琴弦,弹了一曲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绿袖在一旁听得愣在原地动也不动,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
“呵呵,我弹得如何?”苏牧之看着傻傻的绿袖,轻声笑了出来。
“玉龙雪山山神的孙女儿到底不同。这曲子是神仙们听得吧?”
“是啊,我们神仙在一起没事儿就爱切磋切磋琴技,这首曲子就是其中一个神仙所做的。好了,该到我们出场了。”苏牧之起身朝门外走去,绿袖抱着琵琶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