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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菜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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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刘忠伟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0:03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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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作者用很风趣的语言细致描写了黄瓜、豆角、紫茄子、辣椒、丝瓜等蔬菜的生长过程,同时也赞美了母亲的辛勤劳动。文章语言生动,描写细腻,显示出笔者善于观察事物的能力和独到之处。

      走进母亲的菜园子,还是清晨。空气清新,周围充满氧的香气;露珠晶莹,躺在绿叶上欲摇欲坠。一切如梦初醒,伸伸懒腰,张开嘴巴打个哈欠,阳光透过鲜嫩的叶子照在一根深绿的黄瓜上,黄瓜打个滚儿,就醒了。接着,黄瓜叫醒了它的豆角邻居,豆角又叫醒一畦紫茄子,紫茄子叫醒了辣椒,辣椒吵醒了旁边的一架丝瓜。菜园子的清晨,热闹起来。

      黄瓜

      一根根青绿的藤蔓绕着母亲提前做好的支架已爬到了最顶,它伸长的触须牢牢地缠住木棍,整个身子就站了起来。细嫩的身子上开满了黄花,额头、眼角、鼻孔、下巴、手臂、胸口、胳肢窝、小蛮腰、甚至膝盖、脚裸满是的,臭美得很。很快引来爱美的花蝴蝶和好事的野蜜蜂,它们一会儿飞到这朵的蕊,一会儿飞到那朵的芯,有意捉迷藏似的。忽然,就在它小蛮腰上挂了一根深绿的黄瓜,绿得要滴下水来,脆生生、甜丝丝的样子。我伸出手去,噢,它还不好惹呢?满身小刺,刺得手疼。黄瓜越来越多,越长越大,躲在叶子下面,总想把自己藏起来,害怕母亲将它捉到。我还记得母亲给他们浇水的那些日子,当甘甜清冽的井水流过它们的脚裸,我能感到它们的跳跃与欢呼,它们还吐出了泡泡,刚一浮出水面便破灭了。那时,我甚至听到了一根黄瓜对另一根黄瓜的耳语,它们偷偷地说着那个黄昏的秘密。那天母亲很高兴,高兴得有些累了。

      豆角

      豆角的藤蔓像黄瓜一样爬满支架。豆角比黄瓜含蓄多了,它的花不像黄瓜花那样张扬与艳丽。豆角花有白色的,有紫色的,被一根细茎托出藤蔓,支出来。开始时花瓣紧合在一起,像一对紧闭的翅膀,随着时光流转,慢慢地张开,如破茧的蝴蝶踩在或是吻住茎顶,似欲飞欲坠的样子。这些蝴蝶越来越多,一畦豆角就越来越旺盛。渐渐地蝴蝶不见了,留下来一条细嫩的小辫子,小辫子越长越长,越长越粗,眼看要赛过妹妹的了。终于,有一天,母亲为它们梳妆时将小辫子摘下来,那些嫩绿的、长长的小辫子好像还弩起了嘴,一副蛮横而可爱的样子。我突然发现它们确实够长,长过了我留在夏天里的童年,我曾有好几次想量出它们的长度,它们却已成为不可碰触的时光,量一次,痛一次。还是母亲将它们做成一道菜,端上餐桌时,色香味俱全。

      紫茄子

      只有它宽大的叶子,才能挡住夏天的酷热。它粗壮的主茎伸出一把把小蒲扇,摇一下,就有一阵小南风,非常惬意。每一片叶子都像是小蚂蚁的广场,小蚂蚁们可以在上面自由自在的游走,这是一片广阔的小天地,而下雨时,又成了它们的避难所。花谢后,便生出一个一个的小茄子,小茄子越长越大,渐渐地就长成了一个胖娃娃,挂在枝杈间,像是在荡秋千。看着它们,我无数次想到我的童年,想到那个光着屁股在两棵树之间的秋千上来来回回摆动的童年,那时候,我多像一个茄子,有很多个夏天就是在摇摇晃晃秋千上甩丢的。这些紫茄子真得很调皮,它们咬住母亲的乳房,使劲儿吸允母亲的乳汁,将自己的小肚子撑得溜圆,贪婪地装满盛夏的果实。一旦闲下来,它们就抱着圆鼓鼓的肚子笑,没肝没肺的。我的母亲终于气不过,将它们摘下来扔进菜篮子里。

      辣椒

      辣椒开出的花不漂亮,小而缺乏色彩。但它们默默地生长着,不张扬,不做作。当深绿的、尖尖的小辣椒挂满枝枝叉叉,会让我想到古代的兵器房,房子里挂满了利剑,向房子里的每一次试探都是一次冒险。小辣椒是有性格的,烈,火辣辣的烈。在太阳的曝晒下,它耐不住性子,由青变红,火烧一般。一把钝剑经过煅烧之后,才能成为利剑。小辣椒修炼成功,它是菜园子里少人问津的一个,大部分人都怕他的辛辣。我却特殊,我喜欢它的火红,喜欢它鲜明的性格和它烈性的倔强,更喜欢那种朝天椒,将剑锋直指苍穹,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无畏气概。往往,我总能在小辣椒的身上咬出生活的味道。

      丝瓜

      “丝”与“思”同音,所以,我一直觉得它是一种带有情感的植物。与黄瓜相比,丝瓜给人一种柔软的质感,而黄瓜则显得太直了。爬过篱笆墙,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时间有多长,它就可以爬多远,完全有“思”的悠长。丝瓜的主茎在攀爬期间,会发出许多枝杈,枝杈又四面八方地向外攀爬,一副剪不断,理还乱的样子,很快覆盖半个院落。庞杂的支系能遮挡夏天的炎热,丝瓜架下是乘凉的好去处。丝瓜花黄,也明显比黄瓜花大,开得更放肆一些,也是那般的招蜂引蝶。不多久,小丝瓜们便在藤蔓上吊起来,风一吹,摇摇晃晃,有些惊险,但其乐无穷。坐在丝瓜架下的夜晚,最好有些寂寞,适合想念远方的他或她,近了,远了,都是思念的味道。时间久了,你会觉得那些悬吊着的娃娃,正是我们念念不忘、解不开的心结。

      清晨,我吸足了菜园子里清新的氧气,躲在草丛里的小虫子叫起来,吱吱啾啾,像一个我所不知的、美妙世界里弹奏的音乐。大自然会流露出奇妙的美,我用沾满生活铜臭的鼻子,不经意间嗅出了大自然深处的秘密及韵味。

      在这个美妙的清晨,我再次想到是勤劳的母亲养育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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