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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鸟儿出没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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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雪落黄河边 发表时间:2014-01-08 18:54:02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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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小说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描写自家的环境,小院,厨房,一条大黄狗,一棵老梧桐和一棵小榆树吸引了成群结队鸟雀,既给了自己慰藉也给自己带来烦恼。第二部分写女儿回家,道不尽母女深情,加之种植的田地,使这个本来孤寂的小家很充实也很温馨。结尾是一段感悟,使读者精神一震。标题似乎还影射着女儿回家少,隐喻着母亲的一份牵挂。通篇是生活的真实写照,领悟很深,运笔流畅,语言朴实,文字活泼,只散文的成分重了些,小说元素比较缺少。拜读欣赏,问好作者!

      因为喜欢写作,晚饭经常不吃,一边拿着女儿早些时候买来的点心吃着一边敲打键盘,忽略了自己存在的空间。女儿一说要来住一晚,这才慌了,我好久都没打扫房间和院落了。于是,放下电脑,慌不迭时地拿起扫把就扫院落,看看我的小院除了一地的梧桐落叶就是白花花的鸟粪,真是的,要是此时有人来家串门,肯定说我是个懒女人。打扫完院子就去打扫房间,当我用眼环顾一下客厅和厨房,我额滴个神啊,各处都是灰尘,好久没有打扫了。于是,顾不上电脑里的文字了,拿起拖把就干起来。一会客厅收拾完了,去我的厨房准备打扫,一看把我的鼻子都气歪了。我的天,屋地,饭桌,马扎子,案板,菜刀,和我的电饭锅盖上,没有一处不是白白的鸟粪,气死我了!
      我知道我家院子麻雀横生,喜鹊乱叫,多得数不过来。可我并不知道连我的厨房也住满了鸟。我的气还没消,就看见几只麻雀耀武扬威神气活现地飞进来,在我的头顶乱飞乱撞,正在我转身拿竹竿想打时,又都飞走了,从头顶滴下几滴鸟粪不客气地粘在我手里的竹竿上,我的衣服上。这下,我更生气了,看看屋子,窗纱好好的,没有破洞,门也关的好好的,从哪里飞进来的呢?我带着怒气仔细查找,原来是房梁上的檩条子边缘,和我的三轮车库相通的墙缝里不知啥时被这些可恶的麻雀们掏成了几个小洞,那些鸟是从车库的屋里飞进来的。我这个气啊,走到车库边上用竹竿狠狠地打了大黄狗几下,边打边嘟噜:你个大黄狗,要你看家呢,你看的啥?把我喂你的狗食你都让鸟吃了,你就不会咬它们?你个笨狗!你要是汪汪几声它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这里啊!我养活你干吗?废物狗!明天就把你卖了!大黄狗被我气呼呼的模样吓得缩回窝里,也不敢叫唤了,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像是向我道歉求饶。光生气不行啊,我得想办法堵鸟窝,要不我的厨房就彻底不安全了。别说吃饭了,看见鸟粪就恶心。
      我搬来一个孩子们上学用的小课桌,拿着一些方便袋站上去,试试够不着,又搬来一个小板凳放在桌子上,用另一只手拿个铁钎子,仔仔细细地把那些鸟窝堵好,心里踏实了,看你们还会再来,哼!有翅也飞不过来了。我把厨房打扫干净,做好饭等着女儿来。
      我站在院子里,这时已是日落西山,那些数不清的麻雀都飞在大黄狗窝上面的老榆树上。这些小东西还没闲着,叽喳叽喳的乱叫,平时我听着它们的叫声特别悦耳,今天咋听着都不舒服,好像它们在和我示威一样。这时我想起了大人小孩都爱看到动画片《熊出没》,我就是那个滑稽可爱兼有些霸气的光头强,这些麻雀就是和我争地盘的熊大熊二一般,突然感觉自己好笑。于是心情平静下来,环顾了一下我的小院。院子没种花草,没种石榴,没栽柿子树也没种樱桃,只有两棵树站成小院惟一的风景,一棵是年岁很老的梧桐,一棵是自己顽强生长的小榆树。
      老梧桐生长在紧靠我的房檐的边上,以足有双臂环绕粗细。翻盖房子的时候差点被砍掉,皆因它和我一起走过很多岁月风雨,伴我一路寂寞花谢花开而增添了眷恋亲昵,说服了家人而保留下来。
      每到阳春三月,它那光秃秃的树干就会结出一串一串的花蕾,然后开出淡紫色的花来。那花型像极了喇叭,一串一串的很是清香。时不时的招来蜜蜂蝴蝶萦绕枝头,盘旋飞舞,采蜜嬉戏。都说家有梧桐树,引来金凤凰,而我的梧桐树陪我走过半世沧桑,并没引来金凤凰,却引来无数只喜鹊呱呱叫着在它的枝桠间搭窝安了家。
      等它的花期一过,才有叶子长出来,叶子渐渐繁茂延长,像老头老太太手里的大蒲扇一般摇曳枝头,茂盛如荫,一阵风过,树叶婆娑作响,给我的小家遮挡一片阴凉。我的梧桐没有余秋雨的梧桐傲气如霜大度从容,却也有余秋雨的梧桐浪漫超脱,感悟踏实。那种感悟是一种境界,如同一种没有标题的自由之美,而不是某种随波逐流的附庸攀附。
      然而,我有时偏爱小榆树一些。因为我已经注意那颗小榆树很久了。
      小榆树也已有碗口粗,长在我家的南墙根下,是自由生长的一种。有几次干活时都把它折断头颅,可它还是顽强的长成了大树,尽管留下几多斑驳的伤痕,现在它也是枝繁叶茂浓荫蔽日了。每到黎明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棵小榆树,那些数不清山雀家雀,斑鸠燕子,啄木鸟都喜欢在它的面纱里鸣唱歌舞,嘻玩啾啾。带给我一身的愉悦轻松,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棵小榆树没有梧桐的花香,没有梧桐的名噪,却有一种不屈的气节令我折服。这两棵树,在庇护着我的孤独,在拥抱我的寂寞,激活了风化已久的想象,渐渐产生渗透其间的美感。穷极观照,心有物冥就是这个道理吧?
      我的树枝挂满了鸟鸣,告诉我不要忘记孩提时代,迷人的语言和雪国飘飞的想念。你不是我树上的影子,我却想枕着这一树树干净心语安歇。
      有时,我只想在两棵树之间,留一点空白,学会将悲伤隐忍。那些跌跌撞撞的往事,终要被忘却,终要被埋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不再承受眼泪和伤痛,不再有沉重,犁开我瘦弱贫瘠的天空。
      这个转弯交叉路口,为你道声,珍重!让我的语言为你,再次刻骨铭心!
      我的树,我的世界,我的秘密,我的守护,和一世纪那么长,盘根在我的日子里。就是这两棵树惹得祸,招来了众多鸟儿,弄得我受累打扫还打了大黄狗。也是这两棵树,让我写出来上面的一段小散文。这就是我的小家,鸟儿出没的家和温馨的日子。
      
      女儿终于到家了,天已漆黑,快晚八点了。我抱怨她来得太晚,她说下了班就剩最后一班到县城的汽车,到了县城又接着打的来的,没耽误呢。我说她:你以后上班就别来了,来一趟光车票钱就够我买好多零食了。女儿只是嘿嘿地娇笑,我明知道我是嘴和心不对着,只是表面埋怨罢了。埋怨归埋怨,我心里还是期盼女儿来的,有她陪我一会就宽慰一会,一个人真的有些寂寞了。
      开饭了,女儿一惊一乍地欢呼:这么多好吃的?俺老妈就是好,我一定要多吃点。我说,知道你在外边吃不好,花钱不少都没有营养,看你都瘦了。好吃就多吃点。女儿点头,她吃,我看,瞧她满嘴的香甜我也高兴,那饭仿佛是吃在我的嘴里一般。
      吃着吃着,女儿抬眼看我,一动不动。我说,咋了?女儿伸过手来摸着我的额头:老妈你这儿咋有些肿啊?这丫头就是心细,我一下子委屈起来:可不,都起包了。我去咱家的院墙上摘丝瓜,那丝瓜叶子太稠没看见藏在里边的蚂蜂窝,我刚一摘丝瓜,那些秧子一动,呼啦啦地飞出来好多蚂蜂子,吓得我赶紧跑,心还没稳定呢,就被这些可恶的蚂蜂蛰两个包。都几天了,也抹药了,还有些疼呢。女儿哈哈笑了:你真笨。
      我和女儿接着诉苦:快气死我了,你说咱家院子里真是的,种几棵丝瓜还招来了马蜂做窝,把我蛰了就够倒霉的了。院子里的这两颗树也跟着真烦人闹心,不知道今年咋招来恁多的家雀和鸟儿,不但招来了还越来越多,连咱家的看家狗小黄也变坏了,和这些鸟儿做了朋友。那些剩下的狗食都让鸟叨吃了,它也不咬不叫的,任由那些鸟儿在它眼皮子底下飞来飞去它就是装作没看见。小死狗,我养它干吗?这还不算,更可恶的是那些鸟儿,都欺负我没时间,挤进我的厨房了。到处做窝拉屎,弄得我真是不安生了。女儿听了更是嘿嘿直笑:俺老妈这回可不寂寞喽,我就喜欢咱家的环境,清晨听着鸟儿鸣叫,中午有树荫晃动,还有咱家的大黄狗,还有,这次我给你买来了两只小乌龟,你放在窗台上,每天陪着你多好。不过你可要想着换水撒食哦。多好的环境啊,我就喜欢咱家的味道。城里真是吵死了。听了女儿说这些,我的气也小了一些,想想也是,整天在城里上班,那种车流,人流拥挤嘈杂的场面哪有咱乡下肃静安逸啊。
      女儿在我面前总是撒娇,都当***人了,晚上偏要和我挤一个被窝睡。一边挤还一边说:好久没和老妈睡一个被窝了。她的举动让我心里很暖,也许家永远是儿女最温暖的地方,儿女也是父母最牵挂人。亲情也永远是体贴,温柔,宽厚和谅解的滋养。
      清晨,我悄悄地就起床,给女儿做好饭,看看时间还早看看她睡的那么香甜也没惊动她,知道她在外面打拼很累真的很心疼。一会女儿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说:咱家的鸟儿咋叫的恁好听!我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还好听呢,把我的厨房都闹翻天了。等你爸回来了,非得把那两颗树砍了。女儿又是笑靥如花:你舍得?说实话,还真是舍不得。我在厨房收拾着,没想到女儿披散着头发站在院子里,伸开双臂,嗷地一声大喊,把我吓了一跳,急忙走出屋:干嘛,疯妮子,你想吓死谁?女儿故意闭上一只眼像我做着鬼脸:我想吓死这些鸟儿哦,省得大闹你的厨房。我一看,被女儿的一声咋呼,从地上呼拉拉地飞起来数不清的鸟儿麻雀,唧唧喳喳地藏进了榆树叶子里,还有的飞上了屋顶,我看着这些惊恐乱串的鸟儿,笑了,嘴里嘟囔:这丫头,可真疯,还像个小孩子撒野。
      吃完饭,女儿偏让我给她梳头,让我在她头上编了好几个小辫子。她说,这是流行。其实我又何尝不知,女儿是想多陪陪我啊。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疼她,宠她,爱她,惯着她,做她的护花使者是一种幸福。而女儿给母亲的回报就是懂得母亲,理解母亲,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哪怕是撒撒娇,吃一顿饭,梳一次头都是平常人家的小幸福。女儿坐车走了,走时还摸摸大黄狗的头:看好家哦,别让鸟儿气娘哦。这丫头,真不知道她是在说狗还是在安慰我,反正,我心里很舒服。
      女儿走后,我骑着自行车,心情舒缓,去地里看看我的秋小麦长出来了没有。早晨的天空是清爽的,湿润的,太阳的光辉是柔和的微暖的。柏油路边的大白杨已经脱光了叶子,小白杨的叶子还在葱绿,装点着秋后的繁华。一望无际的田野此时显得很空旷,麦苗已经破土,顶着晶莹的露珠,惊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一些喜鹊和鸽子在地里不时飞来飞去,欢快自如,让寂寞的田野多了几分生机,也被它们一览无余。干涸的沟塘里有雾弥漫,轻幻如烟飘渺如云,给人虚幻湿润的感觉。沟塘的杂草有些沾染秋霜但依然茂盛,芦苇重重,芦花盛开,白绒绒的随风曼舞。身处此境,忽觉天地宽了,日子里一切都是美好的。让我们远离喧嚣去倾听,去沉思吧。
      
      秋后是麦苗初露季节,乌鸦鸟雀都在地里忙碌着,嬉闹着,连沟塘里的蛐蛐也变得兴奋起来。不信你驻足静听,清脆的像口哨一般的响亮的声音,真令人陶醉。在这喑哑而连续不断的低音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非常尖锐而急促,近乎金属碰撞般的清脆响声。然而当四也蛙声和其他虫鸣暂时沉浸式时,我所能听到的一点点歌声则是非常柔和的。
      乡下的日子真好,就这样琐碎而真实。知足常乐的人才会感到如此的快乐。是的,在岁月的长河中,只有用一颗纯洁的心去品味其中的点点滴滴,才会使我们的心无限明亮,飞翔在自己的田野里,去领悟世间的百态,有一天,就会真正领略心灵的空间和广阔的美丽。这便是生命中最纯粹的风景。我想,应该是的。不论擦肩而过,或是有缘相识,生命都是如此美好。
      生命中,我们用一只眼睛审视自己,而须用另一只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于自己,苛刻一些,收益颇菲。用一颗善良的心、感恩的心去欣赏世界,会发现阳光如此的灿烂、月光如此的皎洁,花儿也姹紫嫣红着。世界上的爱,从来都是流动着的。当我们用爱温暖着这个世界时,世界也会用爱温暖着我们。此刻,迎面的暖风吹拂脸上,很舒服,感受着头顶的一片蔚蓝气息,我忽然觉得,狗都能和鸟儿和平共处了,可见,安逸的日子是多么美好,舒心。有人,狗,秋虫,鸟儿相伴的家,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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