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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闺蜜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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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白雪 发表时间:2014-11-11 19:31:06 评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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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梅和枫从十二岁相识,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因为两个人都是班里的佼佼者而成为好朋友,并共同参与学校汇演或是合作报幕,一直配合默契相处愉快融洽。后来虽然因为机遇不同,一个工作,一个读书,各奔东西一段时光。后来枫毕业后竟机缘巧合的来到了梅所在的市区,两个闺中密友重新聚在一起,那种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梅毕竟是在此地工作多年,有着广泛的人脉和朋友,也因此,枫事无巨细,只要有困难,就会找梅来商量。为了枫能工作的称心如意,不遗余力的帮助着枫,就这样帮衬着枫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年。但当枫羽翼丰满,不需要梅的时候,梅却再也看不到枫的影子,枫已经在自己的圈子里风光着、享受着、自豪着。以至于别人问起梅:“你的闺蜜呢”?“是啊!我的闺蜜那去了?”

      屈指算来,梅和枫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交往了四十多年了,不管是婚嫁还是工作变迁甚或是从政升职,梅一直是枫无事不商、无话不谈、无屈不诉的朋友。在同城同学同事中,梅和枫两家彼此往来如在本家,令很多同学钦羡,所以在同事和同学的眼里她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闺蜜。
      时空倒流回至六十年代中期,12岁的梅考上了当时一所县办中学。入学不久的一天下午,全校自由活动时间,梅一个人在操场上闲坐,无意中感觉身边有人驻足,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英俊魁梧的校长正满含微笑的瞅着她,梅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只听校长说:有个和你同岁的同学比你还聪明,人家高你一年级呢,你知道吗?梅怯懦腼腆地回答:不知道。校长和蔼的笑笑走了。梅好奇的想象着和自己一般大的那个同学是谁?长得什么样?为什么校长知道我和她那么清楚?很快梅的好奇就有了答案:原来这所学校共有三个年级,六个班,三百余名在校生,在三百余名同学中有一个叫枫的女生和梅同龄,她们是全校年龄最小学习成绩都很突出的两个孩子,尤其是梅标准的普通话备受老师校长的特别关注。所以校长老师都很喜欢这两个大小孩儿。就在这年第一学期的期末,机会来啦,全校文艺联欢会,梅和枫同时被校方选中培养做这次大型节目联欢的报幕员。这是梅和枫少年时代相识相知的开始。之后四年的在校学习(因为赶上了文革)期间,梅和枫共同主持全校文艺汇演,合作出演英语节目,以至后来参加学校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代表本县祝贺团到全区七八个县参加祝贺演出,此时,梅已经是全县最受欢迎的报幕员,枫和她在同一个文艺宣传队共同参加很多歌舞演出,两个备受大家瞩目的小同学在不经意中友谊渐深。只是六八年老三届同时毕业后,梅很快因县里选拔乒乓球运动员进县城一家企业当了工人,枫到本公社乡办中学当了一名民办教师。两人有过短暂几年的分开。随着工农兵推荐上大学的兴起,枫积极争取乡里推荐被保送上了张家口师范学院,毕业后奇迹般的分配到了梅新的工作城市(因工作成绩突出,此时梅已经离开县城工厂,选调到当时的行政公署所在城市工作)的中学任教,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两个老同学从此在同一个城市里恋爱、结婚一直工作到各自退休。
      说起工作变迁,梅常风趣的说:俺一拍子(梅在七十代年全县乒乓球比赛中夺得女单冠军并在四县小组赛中打败了前任地区女单单打冠军)打出了一个工作,三篇文章改变命运,从工厂直接被选调到地委的一个处级单位。梅的工作变迁虽然有她自身的亮点和忘我拼搏努力的成果,但确实要感谢那个年代不拘一格选人才的大环境,还有一位慧眼识珠只要看上了就不放过的伯乐女领导。现在看来不可思议或者有点传奇,真的,在那个以才干越级挑人的年代,梅作为七十年代中期年轻的草根,算是一个幸运儿。1975年因工作关系梅被送进地委党校学习一个月,期间党校联欢会上一首自编自演的《我背挎包上党校》诗歌朗诵引起了校方和办班主要领导的关注,之后梅被推荐做了学员支部的广播员。在随后的参观访问学习中,梅分别写了三首歌颂典型村庄的诗歌,经领导审核由梅在全校播颂,就此,学习结束后,梅就被借调(后正式调入)到地委直辖的群团部门工作。大学学习归来的枫不约而同的也分到了梅已经调入的城市学校任教,分别几年的两个小同学再次相遇,分外亲切,分外兴奋!这难道是天意?还是缘起就会有缘续?梅和枫从此在同城里成了无话不说、无事不聊、无烦不诉最要好的闺蜜。
      多数的时候是星期天枫会到梅的住处(那时的住处就是机关单身宿舍而已)来聊天。有一天枫来找梅,进门后拿出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有人给俺介绍了个对象,你看看怎样?”枫随手把照片递给了梅。瞅着眼前的全家福照片,梅直言不讳的说:“这家人姑娘个个漂亮,怎么这小子眼睛小的像‘席糜皮’(音)拉的?”“哈哈哈…。”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着。“不过话说回来,找对象不是找长相,只要这家人善良,小伙子人品可靠,有上进心,孺子可教,我不反对你们交往哦。”梅书归正传,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己的态度。“说实话,媒人是这小子的父亲,他是我们学校的一位中层领导,人家直接跟我谈的,说是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和他儿子交往,他们全家人都在本市,这人是市里XX厂的一名技术工人,我自己拿不准主意才和你商量。”“哦”,梅听到这里有些沉思,最后还是支持枫先承领领导的善意,接触一下本人,谈谈看。枫就这样在梅的精神支持下和“小咪缝眼”(梅取笑给的绰号)交上了朋友,一致后来结婚生子。两家人成了至亲好友。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行署筹建成立本地区一所中等专业技术学校,枫和她的丈夫双双报名被录用为该校的教师和后勤工作人员。随着工作绩效的积累和个人能力的成长,八十年代后期,枫从教学一线被选拔到学管处,继而不断升级一直做得学管处长,期间枫工作顺利,家庭和睦,一个乡下姑娘在举目无亲的中等城市里安家生子,枫很知足,很幸福。
      人是不断追求上进的高级动物。升职加薪是每一个踏实工作的人内心的向往和企及。
      从八十年代开始到九十年代初,梅被组织安排锻炼调职当过科长、挂职乡党委副书记、某县委常委(兼农工部长)、地委某处级单位筹建主持和副主任。梅当县委常委时的一位科技副县长朋友后来成了枫的学校校长兼党委书记。此时,在前任校长手下工作习惯了的枫夫妇,对新来的校长的工作思路、作风、为人一时不太适应,乱了常规,心情好不痛快。
      “你说这XXX(新校长),他和XXX(原校长)差远了,什么也不懂…。”枫经常在晚上或者周末找梅倾诉。梅知道枫需要和新领导有一个磨合期,有一个彼此认知的过程,梅知道她的朋友校长是个有才华、有谋略、有思路、有抱负有从政实践经验和工作能力的人。为了解开枫的心结,梅经常约枫夫妇和他们的新任校长一起小聚娱乐,一起聚餐小叙,“我一直觉得枫两口子就是你们技校磨道里拉套的牛,他们为了学校的发展和学生不要家,不图利,用好他们你会如虎添翼,他们会是你忠实的左膀右臂”。梅不止一次的这样和枫的新任校长推荐说。渐渐地,枫对新校长有了认知和共识,以后每次再聚,枫的言谈话语都是新校长的好,枫的丈夫都是汇报他的工作进度和需要校长支持的需求。新校长在我们娱乐小聚的氛围中只是微笑,因为在我这个外人面前且是私人业余聚会的情境下,总是谈论工作似乎是对我这个外人的不尊吧。但是枫和她的丈夫就是一对实在肯干的人,不管我有多少次的调侃打断,他们还是执着的谈论着他们的学校、他们的工作进度…。“哈哈哈,我说对了吧,用好这两口子,你就等于收获了两头不知疲倦的拉车的牛!”新校长会心的冲我微微一笑。
      人际变动是任何一个单位、学校乃至事业单位常有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枫学校的女副校长退休了,组织上让学校先从本校推荐一名候选人报给组织部。梅和当时在人事局当副局长的一位同学都向新校长保举过枫,但是看不到校长明朗的态度。枫很向往,很着急,很苦恼,梅的业余时间又被枫喋喋不休的诉求、抱怨、苦恼全部霸占了。枫的工作胜任称职梅是肯定的,有升职进步的向往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社会是复杂的,人心是不辜的,梅怎样才能帮到枫呢?有了,梅给枫出了一个“馊”主意。在副校长人选举棋不定,没有公开明朗的人选之际,梅让枫找她的“学生(枫当民办教师时乡办初中的一位学生)”求助,只要她的学生肯给枫的校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枫是我的老师,表姐,请多关照,这事准成。嘿,这招真灵!很快,枫高兴地告诉梅“那事可能差不多了,校长找我谈话了,说的很客气,我很满意。”梅听后会心的笑了,心想当然是会成,因为枫的“学生、表弟”是当时市里的常委秘书长哦。不出俩月,枫经组织推荐,民主测评当上了学校的副校长,工作分工依然是他熟悉的学管处和教学业务。
      时光荏苒,一转眼过了两千年,2012年国家第几次(3次?)机构改革记不清了,这一年因为业务熟悉和相续性梅自我推荐到市里一个涉外职能部门工作如愿以偿。枫的在任校长到了自动退居二线或者离职选择的年龄,他很不甘,因为十余年的经营,他把一个散漫平常的中专办成了一个远近闻名就业率最高的职业技术学校,办成了和国家防灾部成功联合办学三加二高中大专连读的学校,而且申请技师学院正在办理中…他不想在这次节骨眼上(改革中)退位,所以他对枫没做任何推荐。更让枫不开心的是他不止一次当着梅和枫的面说“如果你(指梅)来接这个校长我立马就退。”言外之意觉得枫踏实有余,魄力不足。
      谁都知道一个人的意愿是不能与社会潮流抗衡的,这次体制改革,枫的校长再不甘也不能不服从组织的决定,他虽然没有自愿提前离岗享受国家当时的奖励工资,但还是被一纸任免通知书被动退出了一线岗位。他没有推荐枫接替他(按教学业务枫这时期应该是胜任的,只是从政能力经验确实有待提升)的职位,枫心里很委屈。很快组织部派来了新校长,一位市直工会干部。他懂教学管理吗?枫和梅发泄着心里的不屑。为了枫的快乐和平静,梅专程到学校拜访了这位新任校长:“枫是我的老同学,两口子为技校兢兢业业不遗余力的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希望X校长多多关照。”梅和新校长曾经是群团不分家的多年同事,从双重和谐相处的立场考虑,梅做了登门拜访。此时枫依然是学校的副校长,负责学管处工作和教学业务。
      这次新来的校长只是一个职务上的过渡,一年多一点就退居二线了。之后枫主持了半年多全面工作,得到了全方位的锻炼。军中不能多日无帅,下一任校长是枫?还是另派?一天下午,枫打电话给梅:“前一段组织来学校考察推荐了,可能是校长,今天下午常委会就研究,你说行吗?”“组织让咱当校长,咱就大胆的当好这个校长,不能让别人瞧不起,如果让咱当书记,我觉得对你可能更合适。”“听说是校长,”“那就当好这个校长,你没问题。”深夜十一点多了,梅的手机又响了,枫打来的“下午的市委常委会定的我当校长,晚上市委书记会上又变成书记了。”“哦?那也不错,我觉得当书记比当校长对更适合你,不纠结了好吗?”“也只能这样了,好吧。”
      就这样枫又迎来了一位年龄小她四五岁的男性新校长——桥。凑巧的是这位新校长依然是梅很熟悉的同事。新校长上任后每次和梅见面总是笑呵呵的表态:大姐,你若是发现我哪里让枫不开心了可以直接批评我。我一定好好配合枫书记的工作”
      多好的态度,多好的工作环境啊。桥说到的都做到了,但是桥对学校来说毕竟是个门外汉,男人的自尊和校长的尊严又让桥不可能事事与枫请教,加上学校班子里不乏有男领导维护桥,所以尽管桥努力了,枫未必都满意,梅依然是枫倾诉的知己。梅不遗余力的调和着桥和枫之间的些许不愉快。为了枫,梅想尽办法让桥在某些外出考察项目中先行出行,之后再带枫顺理成章一起去。可以说梅为枫考虑的比自己多得多。
      人在不同的环境、平台所受的礼遇和恭维是不一样的。随着职务的变迁和人员交际的变化,梅很久没有听枫的不满意谁的诉说了。每次相遇,朋友圈里听到最多的是:枫姐真漂亮,真有才!“嗯、某副省长和副市长都是我的学生。”枫经常这样告诉周围的同事和朋友们。姐妹们羡慕恭维的眼光和话语让枫很舒服,很享受,很自豪,甚或很骄傲?渐渐地,梅和枫的日常联系少了,偶尔碰到一起时共同的话语少了。梅不自卑,她为自己的付出成就了同学的成长而自慰。梅靠自己的努力从草根奔到正处级公务员退休很知足。只是偶尔有人向梅问起枫“你的闺蜜现在忙什么?”梅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我的闺蜜去哪儿了?”
      完稿于2014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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