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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那一抹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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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黑色白蝶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3:2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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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这是发生在精神病院真实的故事。故事详实、细腻、真实。主题明确:“希望世人能多一点关爱、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更多一点重视,只因那一切是她们心中苦苦寻求的那一抹阳光!”彰显人道爱心,文章特色鲜明,内涵深邃,文情并茂。荐读欣赏!

      这是发生在精神病院真实的故事,主人公我是个抑郁自闭患者,二进二出往返于精神病院,和医生、和护工、和众多的精神患者朝夕相处,有欢乐,有哭泣,有愤懑,有挣扎,有阳光,也有阴暗,一群被世人遗忘和漠视的病人的辛酸泪水,交织了一曲曲真实的生活画面,它们同样有渴望,有追求,有对生活美好的向往,同样让人动容、让人惨然泪下,但因现实的残酷和命运的不公,只能禁锢在铁栏铸就的高墙病院内。如今,已康复病愈的我决意提起心中的笔,记录它们的点点滴滴,希望世人能多一点关爱、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更多一点重视,只因那一切是她们心中苦苦寻求的那一抹阳光!

     

      ——题记

     

      “开饭啦,快起来,快起来,来领饭!”只听见门“哐”的一声被推开了,夹杂着粗声的吆喝和铁器敲打的震耳声音,把坐在病床上哭泣的我吓得一个激愣,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

      “快领饭,一人一份,还有谁没领,快起来领。”

      “把饭都吃光,不允吃剩!”催促声督促声不断。

      “人家都在吃了,你怎么没领饭?”只见一个穿着白短大褂、四五十岁的男子手里拿着铁匙来到我身边。

      “你是新来的吧?你不想吃?”看到泪流满面的我,他怔了怔,皱了一下眉,语气柔和了点。我点了点头,仍旧哭着不说话,他看了一下,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我想阿诚,我要阿诚。”想到这次生病,都没来得及告诉他,如今,到了这里,什么手机、项链、戒指都被拿走了,不允许佩带和联系。我越想越伤心,跑到窗口,抓着窗栏,哭着喃喃自语。

      进来时的一幕还犹在眼前,伤心欲绝:明明是家人要陪我到上海去看病的,怎么骗我,把我送到了这儿,疑惑中,看到医生胸口的挂牌,震惊了,恐惧占满了心,这里是精神病院!!于是和医生、和家人大吵大闹,我大声抗议着,愤怒争辩,求着放我出去。面无表情的医生历声警告我,要老实点,听医生的话,不然要绑起来,说着把我关在只有一张床的单人房间里。

      哭着想着,疲惫不堪的我不知不觉在病床上睡着了,迷蒙中,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床边互相说着什么,还给我量了血压,睡意太深了,我无力睁开眼,只是看了一眼,又睡过去了。

      “吃药了,来排队。”喊声好响,把我惊醒了,一看已是黑夜,连忙起身,才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是恐惧又是无助,轻轻地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外面,只见阴暗的一大间房子里隔着三小间,只简单地放了几张床,再定睛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个人,把我吓了一大跳:个个披头散发、穿着宽大的病服,目光痴呆、举止迟缓,阴沉而鬼魅,年纪都在三四十来岁。见我在看她们,她们都围上来,用手指指我,拉拉我的衣服,说着听不懂的话,直把我吓得格格发抖。

      “走开,走开,回到各自床上去,拿好自己的杯子,准备吃药。”一位穿短白大褂的阿姨走上来(后来才知道穿白短大褂的,都叫护工),推开那些围着我的病人。我走到门口,报了自己的名字,从护士和护工的手中拿了药,大约七八颗,想都没想,就一口吞了下去,然后连忙跑回到我那一小间病房。

      半夜里,隔壁病房里传来“爸爸,快来接我回家。”的凄厉尖叫和床的撞击声。

      第二天中午,饭吃了,药吃了,水果也发了,病人们都安安静静了,有的在反反复复地整理着自带的衣服,有的坐在床上边摇晃着边自言自语,有的来来回回走动,眼神游离而空洞,而我只是默默地呆立着。过了一会儿,那位女护工拿了把椅子,来到病房里,和病人们聊起家常,病人们都亲热地挨在她身边,轻轻帮她捶捶背揉揉胳膊。

      “你是昨天新来的吧?看你精神不错,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很快就可以出院的,不要想不开。”女护工看着站在门边上怯生生的我,示意我过去。我点了点头,看着一言不语。

      下午时分,那位要我领饭的男护工点着我的名,要我整理床铺,说我表现不错,可以搬到二级病区里去。这才知道,这里是重病区,也是新病人来时,首先要在这里观察几天,表现好,才可以到好点的二级病区。

      如果说,重病区的病人都是病情严重者,行为不能自理,言语不能自控,她们更需要的是物质客观的帮助和呵护,而二级病区则是另外一番天,那里才真正是精神病院的治疗中心,病区里的患者思想活跃、敏感、冲动,有血有肉,有思想,有异常的喜怒哀乐,她们也勾心斗角、阿谀奉承,拳脚相加,但是,她们脆弱的心灵有一个共同的心声: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不被岐视,渴望爱,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

      抱着被褥,我忐忑不安地推开了二级病区的大门:宽敞明亮的一大间,里面足足有六十多个床位,每八个床位隔一方块,每张床上都叠得整整齐齐,形形色色的病人你一群我一群聚在一起,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闹,有的呆坐着。她们说着闹着聊着坐着,和常人几乎无异,可细听细看之下,就能觉察出人群中弥漫着浓烈的精神病患者的气息,病区里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你是下面刚转过来的小云吧?来,这是你的床位。”一位年青俊俏的女护士轻轻拉着我的衣服,柔声说着。“春妹过来,你来帮新来的整理一下床铺。”

      “来啦”只见一位眉目清秀的短发女孩,大约二十五、六岁,应声跑过来,冲着我笑了笑,手脚利落地一会儿就帮我整理好了床铺,她指了指旁边的一群人,说道:“到我们那边玩一会儿吧。”

      我摇摇头,自顾收拾包里的衣服,仓促不安地呆坐在床上,想着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不知道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儿子怎么办?不能与外界联系,阿诚找不到我怎么办?愈想愈是揪心,渴盼地望着外面的天空,却被密不透风的窗户阻隔着。

      因为已是晚上了,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病人可随意活动,所以病房里很是热闹。环顾着四周,只见春妹在和几个女的开心地聊着天,都差不多年纪,不时地兴奋得一起大笑,我疑惑了,她们看上去是那么地健康、阳光而年轻,哪看得出是精神有病的。见我在看她们,春妹轻轻地跑过来,偷偷塞给我一把东西,我一看是零食,吓得心直跳,因为在精神病区里是严禁私自带零食进来的。我紧张地看着春妹,她示意我不要吱声,做着偷偷吃的动作,我连忙快速把它藏起来,轻声说谢谢。

      夜深了,病人都已在熟睡中,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不敢睡,悄悄地起床,却看到有好几个人都没有睡,我在病区里来回踱着步。

      “你今天不舒服吗?怎么还没睡?快睡,不睡要给你打针的!”我回头看了一眼,是值班护士。急忙一骨碌地钻进被窝里,克制着自己睡觉。

      第二天一早,护工阿姨的叫喊声把我们都赶起来了,因是第一天来这里不熟悉,我不安地跟着春妹她们,随她们穿过一条全封闭的走廊,来到了另一个病区,那里是病人活动区,里面两边放着几排木桌子和椅子,病人挨个儿坐好,可以看看电视,中间空的地方可以随意来回转圈走动,活动一下筋骨。靠里面还有一间,是家属接待区,报到名字的病人可以到里面和家人叙叙话。医生每天早上都会到这里来查房,询问一下病情和病人的需求,那时是病人最开心激动的时候,因为可以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问问有没有联系到家里人。这里有很多病人都是无亲无故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只知道自己的亲人的名字,医生耐心地听她们讲明白,告诉她们一定会帮着找到,来领她们回家,听了医生的话,她们总是很开心,安心地坐好,等着。

      那天下午,我正安静地坐在那里吃着刚领的面包,忽然有人轻轻地拉着我的衣袖,回头一看,是一位很斯文秀气的中年妇女,我以为她要吃面包,所以分了一半给她,她拿着说了声谢谢,眼神却是呆滞而迷茫。

      “我要回家,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爸爸。”

      “你爸爸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好不容易听清她说的话,我轻声随意问了一下,虽然知道我不能帮她打的。

      “谢谢,我要回家,帮我打电话给我爸爸。”她还是反复说着那一句话,我这才觉得有点不对,看着她不停地喃喃自语,又这么有礼貌,我心里直酸,难过极了。后来,春妹告诉我,她叫晓英,病情很严重的,家里人都不要她,把她扔在这里了,已经在这里好几年了,像晓英这种情况的有好几个,都是被家里人抛弃了,被收放在精神病院。

      在里面呆了几天以后,对这里渐渐熟悉了,也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病人的情况,但是当我知晓了春妹的情况后,我再也无法平静了,这么漂亮年轻的女孩,看上去又这么健康阳光,她告诉我说她也许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一辈子呆在精神病院。

      原来她父母早已去世,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也在精神病院,是在这里楼下的男病区里,她哥哥我见过一次,很内向安静,像个书生。她说兄妹俩来这里五年了。我问她,你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病,怎么不回家呢?她说没人来领不可以回家的,哥哥也在这里,没其他亲人了,她的伯父伯母因种种原因,不肯领她回去,所以只好一直呆在这里,每年他们会来探望一次。我问她那你想不想出去?她说怎么不想,我都二十九岁了,还没有找过对象呢,可又有什么办法,这里像个铁笼子,怎么出得去。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春妹是二病区的班长,她每天帮着护工打饭,搞卫生,病人有什么事,什么需求,总是找春妹,病人吵架总是她劝解,包括我也是,缺什么,或者不开心,春妹总是帮着我,劝慰我,照顾着我。所以后来我出去后,有机会就去看她,给她带衣服和东西。她总是羡慕我,要我要争气点,不要再犯傻了。

      因为男病区和女病区就在同一幢楼的楼上和楼下,所以有时男病区的看管护工会经常上来串门。其中有一个男护工,长得特别的高大危猛,一脸的凶相,常常到我们病区里来。春妹说他是护工的头,所以也管制女病区的,不能惹他的,我们这里的病人每个人都怕他。我想我安安静静地听话,应该不会有事的。可是有一天发生的事,即使我听话,也无法不害怕了。

      那天是下午二点多钟,我们都在病区里老老实实地看着电视,听着旁边女护工们的闲聊,那位男护工人高马大地走了进来,扯着嗓子说要给我们剪头发。剪就剪吧,反正在这里也不在乎形象了,但他又说了一句,给我们剪光头,省得洗澡费时间,地上不干净。一听这话,病人们都坐不住,炸开了锅,都说不要剪。

      “不要剪也得剪,过来,挨个剪,我来剪,谁敢不剪。”说着亲自拿起工具硬是拉着一个病人,剪起头发来。那个女病人哭着嚷着,不肯剪,那男护工顺手一巴掌打上去,把边上的我们看得簌簌发抖,有几个病人坐不住了,纷纷逃到卫生间去。我心里恐惧极了,无助地望了望春妹,只见她也是一脸惊恐。

      那个男护工先剪了几个年纪大、病情重、反应慢的病人的头发,病情轻年纪轻的都躲在后面,吓得直抖。可能是我们反应强烈,也可能同是女性的关系,几个女护工看不过去了,轻轻地在调解。最后,让几个病情严重不能正常自理,呆得时间长了的病人剪了光头(晓英也没能幸免于难),而我们几个虽然没剪成,但那场惊吓,却让我们对精神病院有种深恶的痛绝。

      而每回家属来探访的那天,病区里总是充满着热情和温暖。病人们早就一早就打理好要带回的东西,紧紧地抓在手里,眼睛盯着大门,竖着耳朵听着有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对她们来说,这一天是希望,是让家人知道自己健康的机会,每一天呆在这里,就是个被人看不起,让人害怕的精神病人,不能、也没权利享受正常的婚姻生活,不能表达自己的爱,也无法获得别人的尊重,而在她们心里却充满着对这一切的渴望和思念。她们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保证着自己出去后一定争气,不停地说着,最后就哀求家人能不能领她们回家,直到希望破灭,家人走了,她们就伤心地痛哭,那种心碎,那种无助,那种渴盼,是那么的真实和强烈,而毫不隐瞒,以至于女护工看了,都不吱声,只是轻声劝慰着,等你好了会来接你回家的。

      在精神病院,吃药和吃饭是非常严格的,每天都有四五个护工看管,一天三顿,每人每天都必须做到,如果哪个病人叫到不去吃,就会挨骂招训,甚至挨打。在住院期间,在二级病区经历和看到的事一直让我心有余悸,虽然后来我康复出院了,但却落下了胆小的毛病,一见到别人凶别人吵架就会害怕会发抖,像梦魇一样,挥也挥不去,直到多年以后,亲人的关怀和阿诚执着的疼爱,才让我一点点一天天走出那个阴影。

      (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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