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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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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柯易 发表时间:2017-06-19 08:06:54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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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感佩老师的苦心,洋洋洒洒的文字,让我们对九华山有了一些了解,可惜文章有些散乱,没有重点,希望好好整理一下,必是一篇很好的游记,谢谢老师赐文!

    一、

    从九华山回来已经多日了。对于那个景物、那些胜地,我一直未敢点击计算机键盘去码一篇文字记录她。过往的习惯,去过一个地方回来之后,第二天就会借着清晨精神爽朗,抿着一杯茶水,“哒哒哒”的敲击键盘,花费一段时光,直到搞出一篇游记出来贴到群里,换取赞声,迎接拍砖。

    虽然我并不信奉佛教,可长久以来,我却一直被地藏菩萨深深地震撼,以至于此次久久不敢动笔写这篇文字,担忧自己绝无可能用语言恰当地表述出自己的一派崇敬之心。

    这次却久久没有动笔,究其心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九华错综叠嶂,人文巍峨壮美。她呈现的是另外一个心灵世界和人格天地,常人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也会对此感觉到自己是无比的羞愧,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渺小,如灰尘微不足道。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我努力地审视自己,观察现在的香客众生,是否真心去聆听、领会菩萨的佛言。

    说起九华山,我们就要先要谈到韩国。

    近年来,韩流宛如一阵阵轻盈的流风,在中国大地飘过来荡过去,让整个中华轻盈一片。韩剧,韩服,韩式烤肉,韩国泡菜,韩国歌手,不胜枚举,还要加上一个韩国整容。我们不得不对韩流行进的速度和广度点一个赞,尽管韩国文化的水库仍旧在我博大中华。

    有读者会疑惑了,大家聊的是九华山,你怎么提起韩国了?这就是我现在要说,而且文章后面还要继续说的事情。九华山的地藏菩萨,他的传说化身叫金乔觉,一位大唐时代来自新罗国的留学僧人。新罗,国土所在位置就是现在的韩国。

    习主席访问韩国时,也专门提到金乔觉。

    一千三百年前,一位风尘仆仆的年轻僧人来到江淮之南,进入九华山这荆棘满布的山区,他是谁!他要到哪里去,他准备做什么?

    唐代的中华佛教,也如国运,日耀中天。

    今天的朝鲜半岛,在唐朝初年存有高句丽、百济与新罗三个“国家”,其后,唐王朝与新罗联手消灭了高句丽和百济(薛仁贵征东),然后唐罗之间又进行了一场战争,最终,双方沿半岛的大同江为界划分了疆土,携手言欢。

    此时的新罗,受到大唐文化的影响,有许多僧人来大唐学习佛教文化。其中就有新罗王室家的宗室子弟金乔觉(696-794),又名释地藏,俗称金地藏。

    据《九华山化城寺记》(【唐】费冠卿 )描述,金乔觉力气很大,而且勇敢,可以单人和对手十人搏击。这个金乔觉可不仅仅是一个勇士,书上说他“心地慈善,颖悟异常”。金乔觉出家人名为“地藏比丘”,通过航海方式(泛舟渡海)来到大唐。

    传说中,这位年轻人还带了一只白犬一同渡海来到大唐,这只犬名叫做谛听,不过这只是传说。这只白色可爱的精灵,后来就演化成了地藏菩萨的狮形坐骑。他可是神通广大的神兽,可以通过听来辨认世间万物 尤其善于听人的心。由此,九华山下的大家居民就都以犬为宝物饲养,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季平安、人寿长乐。在《西游记》中有一段故事,专门写了谛听辨别真假美猴王,大家都是熟悉的了。

    新罗的青年僧人地藏比丘来到大唐之后,在各地化缘游学数年后,在开元后期来到了现在安徽省的九华山,并在99岁高龄时圆寂于此 。由于信仰虔诚、修行刻苦,金乔觉被大众所敬仰供奉,视为地藏菩萨的化身,千年来香火不绝。

    这位地藏比丘,一位外来中华求学的新罗国留学生,继而成为佛学大师,再后来就成为了普世敬仰的地藏王在人世间的化身。九华山是地藏菩萨的道场,圆寂之后的金乔觉大师肉身像也世世代代留在了九华山。有一部专门刻画地藏比丘九华山修行的电影,电影名称就是《金乔觉》,大家可以自己搜寻观看。

    许多佛教书籍习惯性地说大师是新罗国王子,这一点和大师的坐骑谛听一样,也只是传说,没有史实资料验证。经过专家考证,大师确实出生于新罗王室家庭,但并不是嫡生王子,极有可能是庶出,属于宗室关系。传说归传说,善男信女可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于是将地藏后面加了一个字,尊称为地藏王,管辖地狱的“王”由此而来。

    大唐时代的新罗国,就在今天韩国的东南部。朝鲜民族是一个光辉灿烂的民族,为中华汉传佛教贡献了一位巍峨的高山,令普天下佛教中人无不俯首敬仰。

    我们的礼佛观光之旅,就是沿着这位新罗国人的脚步,一步一步前行的。

     

    二、

    我们前往九华山的时候,正是五月,晚春初夏的季节。

    汽车是早晨六点钟从黄山市区出发的,穿过一连串的隧道桥梁,大约经过150分钟的车程,大约八点三十分赶到了九华山景区大门。在这里,我们换乘蓝色的景区交通车再次出发。车基本上是向西行,在山里高高低低盘旋上升,花费大约二十分钟,来到景区交通枢纽九华街。     

    九华山,位于安徽青阳县,本名九子山。

    当年的唐朝,诗人李白应朋友邀请到了九子山,见九峰如华,写诗赞赏,所以,九子山后来又更名成了九华山。

    沐浴着九华霞光云露,李白在九华山亲手种下了两棵银杏树,这树经年厉岁,长的高大俊秀,就在现今山上九华镇的九华街旁。 

    我从千年的银杏树下走过,亲眼目睹了这两棵树的高大硕壮,树冠宏伟,枝叶重叠穿绕,留下树影婆娑。

    一千多年前的地藏比丘所处的时代,九华山区可是荒凉幽深,渺无人烟。

    地藏比丘(金乔觉)披荆斩棘,跨山越岭,来到这里,就在此深山山谷中,找到一块又向阳又宽敞的平地。他在山间盆地里,动手搭了一间茅草屋,居住在茅屋里苦苦修行(结庐苦修),后来,更住到高山之峰的一个石洞里,日夜苦读经书。

    那时候,山里无人烟,更无处随时化缘,地藏比丘渴了就喝山涧的流水,饿了就吃当地的一种白土充饥,这种白土,就是俗称的观音土,化学名叫高岭土或者膨土岩,是制作陶瓷制品的基本原料,但绝对没有营养,只可以暂时解除饥饿感,不可以维持生存。

    当然,地藏比丘并不是仅仅吃观音土充饥,而是在白土中参入少量白米,一起煮食。

    南方气候潮湿,阴热多雨,山里各种有毒的蛇虫很多,不经意之间就会被这些蛇虫蜇伤咬伤。而地藏比丘被毒虫伤螫之后,仍然不为所干扰,端坐不动,修行依旧,置之泰然。这种修行的艰辛,常人是难以想象。

    地藏比丘选中了九华山作为修行的地点,而进入九华山时,他已经六十岁了。这位新罗国王的宗室子弟,来到大唐时间是二十四岁,他在大唐的国土上周游修行三十多年,最终,进入峰峦叠起的九华山。

    根据《九华山化城寺记》的描述,九华山高高矗立于长江以东,把潜山(天柱山)和庐山挡在了长江西岸,简直就像斧劈刀削一般直立在云天以外(俨削成于天外)。她气宇轩昂,仿佛附近千余里之内的崇山峻岭都是它的臣僚,连绵起伏的丘冈都是它的子孙。自从远古元气凝结,万物生成之日,至今已有亿万年(自元气凝结,几万斯年)。

    这样一个“人看山天长地久,万古不变;山看人转瞬百年,流逝如水”的地方,正是为地藏比丘准备的现在修行之地,未来讲法的道场啊!

    他选择了山上一块叫做东崖的岩石,终日不辞辛苦,坐禅诵经。后来,化城寺建好之后,地藏比丘搬到了化城寺居住修行,就是地藏王菩萨说法的道场,关于化城寺的事情,后面我们还会叙说。

    化城寺是九华山佛教胜地的开山寺院。这块崖石在化城寺之东北方,应该是后人把这块崖石起名叫东崖,在地藏比丘修行的时代,这块石头应该是没有名字的。崖石所在之处附近的房屋,原来都属于化城寺的附属建筑,直到清朝晚期,才分离出来,后来就建成了东崖禅寺。

    后来到了大明王朝,著名的哲学家王阳明曾经两游九华,也在这块岩石上终日宴坐,观山听泉,写有《岩头闲坐漫成》等诗篇,故有“东岩宴坐”的美传。

    王阳明曾经是一位老子学说的笃信者,也曾经是儒家学说的大师级学者,也曾经是佛门的常客。

    王阳明是“知行合一”的开创者。王阳明乃一代旷世圣哲。

    王阳明也曾经坐在东崖,最后成就中华哲学的一座丰碑。可见,这座块石头,具有何等的魅力。

     

    三、

    九华街,位于一千多年前地藏比丘“结庐苦修”所在的那个山间盆地,现在属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九华乡的九华镇,九华乡政府驻柯村,由九华山风景区管委会代管辖九华乡。也就是说,九华乡和九华山风景区管委会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至于乡政府驻所的柯村,就是九华山风景区山门所在的地方,景区游客中心,景区内部交通车始发站也设在那里。九华山景区通向外部的长途客车也是从柯村始发,我在景区山门处看到了发车时刻表,交通客运最远可以到达江苏南京。

    九华山的最高峰是十王峰,海拔1342米。九华街位置的平均海拔约640米,是个山中盆地。下得车来,环顾四周,到处是青峰耸翠。面积并不很大,却是九华山的核心景区,为香客游人集散地。银行,电信,超市,饭店,这些都有,老街店铺和寺庙混建,僧俗共同生活,农业旅游并行不悖,是九华山人文景观荟萃之地。就在九华街上,据说是李白亲手所种的两棵巨大的银杏树,就挺立在大路旁。我观看银杏树的姿态,就像唐朝宫廷淑女,一幅双手抱肩斜立的姿态,单脚翘起迎风,身后飘带依依。

    有文章说李白第一次到九华山是在天宝八载,并且住在柯村附近的无相寺,许多专家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无相寺建于唐末,李白早已不在人世了。因此,我们还是认为 李白是在唐天宝十三年冬第一次到的九华山。

    李白是在唐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年)冬到的九华山,我计算了一下,应该比地藏比丘晚到九华山,至少是同一时期到达。李白应朋友韦权舆、高霁的邀请,聚会于九子山西麓一个叫夏侯回的住所,写下了《改九子山为九华山联句》。所谓联句,即每人一句或两句诗,几人连续写出的一种诗。这种诗体多为应景之作,一般水准都不高,难以流传下来。

    李白等三人联手写作的联句诗写有序言,序言说:

    青阳县南有九子山。山高数千丈。上有九峰如莲花。按图徵名。无所依据。太史公南游。略而不书。事绝古老之口。复阙名贤之纪。虽灵仙往复。而赋咏罕闻。予乃削其旧号。加以九华之目。时访道江汉。憩于夏侯回之堂。开檐岸帻。坐眺松雪。因与二三子联句。传之将来。

    诗文如下:

    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李白

    层标遏迟日,半壁明朝霞。--高霁

    积雪曜阴壑,飞流喷阳崖。--韦权舆

    青莹玉树色,缥缈羽人家。--李白

    后来,这首诗就成了九华山的定名篇。在清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彭定求等十人编写《全唐诗》,把此诗汇入。

    天宝十三载,也就是公元754年,李白年龄是五十四岁 。据太白年谱,那一年,李白春天去了金陵, 五月到了扬州,秋冬去了秋浦和泾县,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诗句,就出自李白去泾县时写的《赠汪伦》一诗。而泾县,就紧挨着九华山,有人说泾县是“西接九华,南接黄山”。假如你面朝南而站立在泾县的桃花潭,右手搂过的是九华山,手腕之处就是黄山。

    对九华山不熟悉的人们,一般也不熟悉李白的这首《改九子山为九华山联句》诗作。但是,李白在抵达泾县和九华山之前,先到达的是秋浦。他写的《秋浦歌十七首》的第十四首诗也是广为人知,诗是描写当地炼铜场景的: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 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

    秋浦,唐代的地名,因境内有秋浦河而得名,位于安徽石台县,盛产铜。现在属于安徽省池州市贵池区,和九华山同属一个地级市管辖。秋浦河,以风景优美人文荟萃驰名天下。

    李白离开九华山之后两年后,对九华山还是难以忘怀,之后的多年中,也曾再次去过九华山。李白在写赠韦仲堪的诗中,对九华山仍留恋、赞叹不已:“昔在九江上,遥望九华峰。银河浮绿水,绣出九芙蓉。我欲一挥手,谁人可相从。君为东道主,于此卧云松。”。

    前面所说的,和李白一起写联句诗《改九子山为九华山联句》的韦权舆,字仲堪,也就是诗中的韦仲堪,当时任青阳县令,原本就是青阳本地人士。我们不得不感叹,韦权舆的运气非常好,就因为和李白写了这一首有关九华山的联句诗,仅以区区十个字的两句,进了《全唐诗》,从此青史留名,和李白以及九华同在了。同样有好运气的就是联句诗的另一位合作者高霁,字暄之,也是青阳人,一直隐居不出,也因遇到李白的这首联句诗而载入《全唐诗》。

    我们把李白写赠韦仲堪的诗歌改写成白话文,进一步赏析:

    “我以前在九水之江上荡舟,遥遥望见九华山峰高耸入云,瀑布犹如天河一般倾泻绿水,映出山峰宛如秀丽摇曳的九朵芙蓉,我想挥手招呼我的朋友,不知谁可与我一起相伴相游?你是此地东道主啊!却像云松一样躺卧享用人生。”

    名山经过名人题名题诗之后,就乘风而去,声名远播了。

    李白见没有见过地藏比丘呢?有的书籍说,李白到过九华山多次,与地藏比丘见过面,我没有查到有关史料。但网上有说法,李白写过一首名为《地藏菩萨赞并序》的诗文,说是载于《全唐文》,写作的时间不详,就是写给地藏比丘本人的。我没有这个能力具体去到《全唐文》书本里查验,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诗歌其中一句为:“扫雪万病尽,爽然清凉天。”俨然一副宏大豁朗的气派。   

    不过,从时间上推演,李白病故于公元762年,此时地藏比丘已经在九华山修行多年,之前他们见面是有可能。但这首《赞》应该不是李白本人所写,至少不会直接写的地藏比丘本人。很简单就可以看出,此时,金乔觉(地藏比丘)大师还在苦读修行,又过了三十余年之后方才圆寂,方才被视为地藏菩萨的化身受到敬仰供奉。李白也没有先知先觉,不可能去写三十多年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四、

    九华山的寺庙,第一当属化城寺。

    从银杏树旁边的小街小巷穿行,向靠山的方向行走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化城寺。我们走过的这些小街巷很窄,只可以供两个人并行,沿巷古旧的屋子都有居民居住,几乎家家门口都摆放着土特产或各种供香,方便游客购买或者请用。

    我们走到化城寺礼佛,寺院门前贴着一张纸,上写“免费提供三支香,不准超标准香烛进入寺院燃烧;广大信众、游客文明燃香。”这种文明礼佛的行为维护着九华佛教胜地的清净安详。

    前面几章,我已经多次引用过唐朝费冠卿所撰写的《九华山化城寺记》里面的内容。后面的章节中,我们还要反复多次地提到《九华山化城寺记》的内容,干脆就把这篇文章简称为《化城寺记》吧!

    《化城寺记》,被众多学者认为是“对九华山佛教记载最早而又极为珍贵的拓荒性文献”。所谓拓荒性,就是说前无古人记载可循了,此后的一切关于九华山佛教一切书籍,包括史话以及演绎,乃至佛门名著,全部都是这篇文章的抄录、诉说和推演,没有例外。

    这篇九百五十九个字的文章撰于大唐“元和癸巳岁”的“孟秋十五日”,也就是大唐宪宗皇帝的元和八年,公元813年初秋。距离地藏比丘圆寂仅仅一十九年,地藏比丘肉身是圆寂三年后才移入佛塔(经三周星,开将入塔)的。如果你去查字典,“经三周星”就会是“经过三十六年”,其实《九华山化城寺记》所说的“三周星”仅为三年时间。费冠卿是在地藏比丘圆寂十九年后写的《九华山化城寺记》,如果是地藏比丘圆寂三十六年后“开将入塔”,无论什么样的妙笔也不会记录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啊!

    化城寺是在地藏比丘圆寂之前就已经建成。下面我们就尊敬地称呼地藏比丘为金乔觉大师。

    化城寺是九华山附近村民为金乔觉大师修行而建。当年,村民诸葛节等人是从山脚处沿山麓攀上九华山,当他们发现金乔觉大师在山洞里孤然独坐,苦读修行,都为大师的精神所感化。

    《化城寺记》中说,诸葛节等村民见到大师如此苦苦修行,纷纷五体投地拜伏,感动地号啕大哭,说道:“和尚如此刻苦修行,我们都深感自己有罪啊!”于是大家出钱买下一位法名檀的出家人住过的旧址,集资集材料,重新修建了一座寺院,冒死请大师听从请求,搬进新寺去居住修行。大师听从了他们的邀请,这座寺院由此成为大师的修行的住所以及说法的道场。这个时间是公元756年,距离李白写诗为九华山定名只过了两年。

    根据上面的叙述,我们知道,原来在九华山修行的第一人并不是金乔觉大师,而是一位法名为“檀”的僧人。《化城寺记》前面就已经交代过,这位僧人的俗姓为张姓。

    唐代开元末年,也就是就是公元741年,唐玄宗开元盛世即将走向结束的最后一年,有个姓张的僧人从六安、舒城一带来到这里,被乡老胡彦留住,广泛地劝度善男信女落发为僧,受到当时豪绅的嫉恨,报告官府。官府不明真相,更不做调查,放火烧了他的住所,废除了他的佛事活动。这件事发生在为金乔觉大师修建化城寺的十五年之前。而且,化城寺是在原来姓张的僧人居住修行的原住址修建的。

    公元741年驱赶檀僧的事情,我猜测,应该和前面提到的李白赠诗的青阳县令韦仲堪(韦权舆 )无关,因为到了大唐天宝元年(742年),从泾县、南陵,秋浦各划一部分地域出来合并,才有了青阳县这个设置,才有了青阳县令这个官职。至于李白的这位官场朋友韦仲堪在担任青阳县令之前做什么?我没有找到相关资料,也许青阳县志会有记载。

    大师苦读的经书一定很多。《化城寺记》里具体记载说有四部经书,这四部经书是大师专门下山到南陵,也就是现在的安徽省芜湖时南陵县,请当地俞荡等几人抄写(下山至南陵,有俞荡等写献焉),回到山中,把经书放在桌子上,从早晨云出微霞就开始,一直读到凌晨启明星高悬东方,也不知疲倦,并且从此就没有再出山,除了说法讲经,就是用日夜苦读的方式修行,直到圆寂成道。

    这四部经书,有人认为是《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阿弥陀经》、《鼓音声陀罗尼经》这四部净土本经,但也有人认为是《华严》、《大品》、《涅槃》、《释论》。其实,到底是哪四部并不重要,大师刻苦修行,读书应该无数,何止读过四部经书啊!

    大师在中华求佛修行的年代,也正是新罗国发展的鼎盛时期。新罗国和大唐沿大同江分割了朝鲜半岛之后,新罗国对唐表示臣服,朝鲜半岛持续了一百多年的和平,半岛经济得到了发展,百姓生活安宁。

    当化城寺建成后,池州太守张岩敬仰大师高尚品格,除了给寺院换了新匾额,还对寺院施舍了很多钱物,四方信众也都为大师道德所感化,纷纷前来礼拜、敬献。又有众多新罗国僧人千里迢迢投奔到大师之处,聆听教诲,这个就像我们今天,许多中国海外留学生,互相帮协。人多了,粮食就不够吃,大师亲自率领学生耕田,还是以观音土掺米补充,世人对那种“枯槁众”苦行精神无不崇仰。

    地藏菩萨的真身收藏于九华山化城寺的地宫里,我们无缘看到。

     

    五、

    九华山天台峰又称天台正顶。海拔高度1325米,略低于十王峰,因天台是教徒朝拜地藏"圣迹"之所在,所以往往将天台称为九华山的主峰。人们常说的“不到天台等于没来”,就是说的“不到主峰等于没来”这个意思。

    坐落在峰顶的地藏寺(即地藏禅林),古名天台寺,也有人称呼其为万佛楼。来九华山的佛教徒大多到此朝拜,称之为"中天世界"。

    从化城寺回到九华街,然后向东北高坡处走大约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景区交通车的始发点,我们换乘黄色的景区交通车,这种车是专门开往天台峰索道处的。用了大约十分钟,下了交通车,换乘索道。在悬空索道上行的时候,远看山峰连绵,高峰出云端,寺院的黄白色墙体和红色屋顶在蓝天下闪烁光辉。索道上行终点站是在一处山坡上,我们需要下去这个山坡,再走上另一个山坡,才到达天台峰最后的一段险路,最艰苦的路程,就是在下了索道之后,据说到达山顶还有八百多蹬台阶,其中包括一段陡峭的“天梯”。

    天台顶古拜经台,据说留有地藏菩萨的足印,多少年来,吸引成千上万的佛门弟子香客以及游人前来瞻仰膜拜。

    在四大佛教名山中,金乔觉大师以真人真事开辟道场而独树一帜。

    金乔觉大师不仅仅是一位刻苦修行的行僧,还是一个脱俗超凡、极具情怀的行吟诗人。   

    金乔觉大师早年来大唐留学,岁月历练之久,使得大师汉学修养颇深。大师有诗流传于世,其中最具有代表意义的是一首《送童子下山》诗,该诗被收入《全唐诗》中,诗中写到:

    空门寂寞汝思家,礼别云房下九华。爱向竹栏骑竹马,懒于金地聚金沙。

    添瓶涧底休招月,烹茗瓯中罢弄花。好去不须频下泪,老僧相伴有烟霞。

    我们可以从诗中知道,大师在九华山修行时,曾经有一个小童役为伴。当这个小童不耐深山寂寞,要下山回归家中,诗人面对难以忍受深山寂寞和思家心切的小童僧,关心备至,体贴入微。委婉之劝,语气又柔和又温暖,似春风吹拂面庞,如清泉滋润心田。

    “好去不须频下泪,老僧相伴有烟霞。”真的是诗情浓馥,诗意绵绵。一代高僧,数语之间,心地大德仁慈、情操豁达辽阔,不经意地就这样展现在世人面前。大千世界,诗家与佛家在本源上就存在着相通。

    金乔觉大师在九华山修行求道,讲经传法,生活上得到了当地山民的接济。老乡吴用之慷慨送米,为表感激之情,金乔觉大师赠以《酬惠米》一诗答谢:

    弃却金銮纳布衣,修身浮海到华西。原身自是西王子,慕道相逢吴用之。

    未敢叩门求他语,昨叨送米续晨炊。而今飧食黄金饭,腹饱忘思前日饥。

    诗情与佛心,如此完美地交融结合在一起,让我们领略了地藏身为诗僧的神采光华,九华山的诗性美以及非同寻常的内在魅力也跃然纸上。可惜的是,据《金地藏研究续集》,《酬米诗》为后来人托金乔觉之名写的,这一点已经无疑问。即便如此,我们读《酬惠米》一诗,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领略大师风范,至少《酬米诗》展示的大师形象也是世人心中的形象吧!

    新罗国是一个长命的王朝,一共存续了九百多年。因为仰慕中华,其间大量的贵族子弟前来中华求学佛教,现在可以统计到的,在唐帝国繁华之时期,就涌现出了70多名著名高僧。他们大部分都回国,成为国王的佛学老师和政治高参,或者成为本国的佛教领袖。留在中华的著名高僧除了金乔觉大师之外,还有一位慧超大师。这些朝鲜半岛上的佛学大师们,在佛学领域各有千秋,唯有金乔觉大师独享亿万弟子香客的敬仰,光华万丈。

    回到我们本章的正题,就是天台顶那个的大脚印。

    大脚印已经被供奉了起来,位于顶处寺院大殿一侧的建筑里,有醒目的标识,上写“地藏真迹(大脚印)由此向前”。门口有几位僧人专注地捧着经书,似乎一点也不注意眼前往来不息的游人和香客。

    走进墙壁土黄的建筑,内有块长方形条石.上有凹下的脚印,相传是金乔觉大师跪拜修行时的垫脚石,岩石上的大脚印清晰可见。脚印很大,比常人的脚要大出两到三倍。很多人都脱了鞋上去踩踩,然后拜拜,给自己增福添慧。这个大脚印这么大,如果是金乔觉大师的真实足迹,也可能只是放脚的地方。大师苦读经书,日积月累,脚常年摩擦出了足印痕迹。

    毕竟大师与常人所不同并不是他的脚尺寸,而是他所下的工夫。

    我们尽管山高路远而来,气喘吁吁攀上山顶,踩踩大脚印比较轻松,而象地藏那样下深工夫修行却是比较难的一件事。

     

    六、

    我们在天台顶的最高处远望开来。

    天台正顶。海拔高度1325米,略低于十王峰,因天台是教徒朝拜地藏“圣迹”之所在,所以往往将天台称为九华山的主峰。坐落在峰顶的地藏寺(即地藏禅林),古名天台寺。来九华山的佛教徒大多到此朝拜,称之为“中天世界”。这里也是游客游九华必到之处。

    如果你登上天台峰,在天台寺前回首一看,左边是龙头峰,右边有龙珠峰,对面十王峰。龙头峰上有平台,约20平方米,台上有一座捧日亭,有铁栏环绕环护。

    我们在平台处,倚着巨石照相,只见天高地远,山风呼啦啦地扯动衣襟。

    天台峰最高处名云峡,有两大岩石,并立成一扇门,下宽上窄,从岩石缝隙仰视,看见的是蓝天一线,又名一线天。此处是观九华全景,看云海日出最佳位置,“天台晓日”为九华十景之一。有“从此置身于仞上,不须别处觅蓬莱”诗句述其境。故民谣日:“不到天台,等于没来。” 龙头峰和龙珠峰之间的渡仙桥下。拱形桥上的横梁镌“中天世界”4个大字。

    站在一线天外的高石上,仿佛自己是站在八千尺的高天之上,飘渺的蓬莱仙境就在眼前。而在身后,长长的山石搭建的天梯被曲绕的云朵隐为几截,滚滚的松涛迎着飞旋的流水发出空谷回声。由此向远方眺望,你可以看见云海下山峰绵远,山林中墙黄耀目。

    几千年的岁月就是这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那时隐时现的天梯之路,透过缥缈虚幻的云朵,你能听得见九华山千年的山呼海啸。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就在大唐帝国皇帝沉浸在爱情之河流里的时刻,大唐依旧风光无限。然而,晴天有霹雳,一切美好都在最辉煌的一瞬破碎了。

    我认为,把“红颜祸水”这一词汇贴在杨贵妃头上并不公平。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杨贵妃干预朝政,而那个唐玄宗的奶奶武则天,干政以至于当了皇帝,却没有人说她“红颜祸水”。杨玉环不干涉朝政,可他的哥哥杨国忠却当了宰相,直接把握朝政,她的干儿子,就是那个安禄山,竟然还敢起兵造**。这就像韩国前总统朴槿惠,人民选她当总统,是因为她没有了父母,也没有兄弟姊妹,更没有丈夫子女,没有了这些,也就没有了贪腐的理由,人民就是没有想到,朴槿惠还有闺蜜,闺蜜干政贪腐了。悲哀!

    唐朝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天下顷刻分崩离析。大唐帝国几十年的太平盛世,歌舞升平,百姓已经有几代人没有见过大规模战争了,而叛军步兵骑兵都是精锐,行军起来烟尘能遮住太阳,呼喊和鼓敲的声音震撼了河流。大军所经之处,真的是如野火焚烧,城市望风瓦解,大地满目疮痍。

    此时的李白,由宣城流亡到郯中,后隐居庐山。再后来,加入了唐肃宗之弟永王幕府,站错了队,饱受牢狱之灾。几乎就在安史之乱平息的那一年,一代诗仙阖然离世而去。

    此时的金乔觉大师已经在九华山修行了,公元756年,就在安史之乱最猛烈地摧毁大唐帝国根基的时候,九华山化城寺建成。铁蹄纷踏的中华,来自遥远地方的大师却有了一块修行讲法庄严之所,你不感叹岁月的安排吗!

    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正月初一,安禄山起兵刚刚不到一个月,就在洛阳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同年的六月,安禄山占领长安,大唐太子李亨于公元756年农历七月十三日在灵武(今宁夏灵武市区)自己宣布登基当皇帝,当然未经老爹批准。他遥奉老爹玄宗为太上皇,把老爹的年号也改掉了,叫做至德,是为唐肃宗。而大唐玄宗,一位带领唐王朝走向无比辉煌,又几乎亲手差一点将她碎为齑粉的君主,由此黯然消失。

    长达接近八年的安史之乱,波及了一半的帝国疆域,使社会遭到了一次空前浩劫,大大损害了大唐帝国的基础,战火所到之处,政权支离破碎,城市乡村损毁。辛运的是,九华山所在的大唐江南道,却远离战乱,从北方逃来的民众聚集在南方安静的大地,加快了皖南山区(当时属于大唐江南道管辖)的开发,中华的经济文化中心进一步向南方倾斜。

    而战火之中的中原北方则是什么样的惨景呢?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几乎包括整个黄河中下游,一片荒凉。人民流离失所,生产几乎停滞。

    安禄山也曾想攻打江南,进而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但摇摇欲坠的大唐帝国也不缺忠臣,许远、张巡等一批官员将领死守睢阳,他们仅以千余人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那里,而这颗钉子的后面就是江淮大地,九华山所在的江南道首当其冲。假如睢阳失守,不难想象滚滚铁蹄踏上江淮的情景是如何模样,九华山所在之地方也会玉石俱焚。

    张巡死守睢阳的代价,是把自己的老婆也充当军粮让士兵吃掉了,城破后,张巡自己最后也被敌抓住,最后发出一声虎吼般的大骂之后,死于叛军之刀下。张巡殉国了,而叛军的日子也到头了。睢阳失陷十三天后,唐王朝的增援大军就收复了这座伤痕累累的小城。睢阳之战成为了安史败亡的起点,唐朝保住了如生命一般的江南,留下了收复河山的资本。

    北方的战火,使得金乔觉大师无法出行辽阔的北方大地,盛唐的灿烂仿佛脆弱的鸡蛋,被安史之乱这么一敲打碎了。能在战乱之前来到江南的九华山,就是大师修行讲法的最好安排啊!

     战乱之中,大量的青壮年为了躲避征兵,纷纷花钱寻路去购买度碟文书,进到寺院出家,这使得原来庄严圣洁的修行粘上了污渍,污渍越扩越大,在千疮百孔的大地上散开。真是佛门悲哀。而人口流入佛寺,开发出来的山林土地成了寺院的财产,寺院成了与皇家争利的吸金场所,寺院经济兴旺发达,国家税收大量流失。

    就在金乔觉大师圆寂成道五十年之后,唐朝爆发了一场的大规模灭佛事件,一般历史书上把这次事件叫做“唐武帝灭佛”。从此佛教在唐朝一蹶不振。

    金乔觉大师的祖国新罗一共存在了992年,直到公元935年灭国,在大唐之后又多活了近30年。大唐帝国于公元907年被叛徒出生的朱温灭掉,立国一共290年。

    公元794年,金乔觉大师99岁圆寂成道,此后,大师以地藏菩萨之光辉存世,与九华山永在,与山川大地同辉。

     

    七、

    我们还应该细细说一说大唐的佛教。

    佛教在大唐的辉煌,海外僧人在大唐的云集,更有地藏菩萨成道于大唐,这些都不代表佛教在大唐的尊贵崇高。

    其实,唐朝安史之乱前的大唐皇帝,除了则天大圣皇帝,一概都是信的道教,道教是唐帝国的国教。后来,基于大唐是一个包容开放的国度,唐朝皇帝也不会去简单地打压佛教,佛教因此慢慢从国家强盛,唐朝安史之乱之后的皇帝大多笃信佛教,国力衰弱,他们还任由佛教发展,唐武宗灭佛也是积累到一定程度才爆发的。

    有很多人看过电影《少林寺》中佛门弟子救唐王李世民的故事,也看过电视剧《西游记》,唐僧取经的故事就发生在贞观年间,而且,佛教在唐朝又攀上了繁华顶峰,就以为唐朝皇帝都是笃信佛教的皇帝,至少不会与佛教为敌。这是一个误区。

    历史的客观事实是,唐朝开国之初就定下了国教,而这个国教是道教。从国家层面对儒释道三教关系的安排上,三大教的排序第一是道教,第二是儒教,释教(也就是佛教)排在最后。为什么呢?因为道教祖师爷李耳与唐朝皇帝是本家,都姓李。而释教因为是外来的宗教,只能排在最后。由此看出,唐帝国的皇帝首先尊重的是李家。公元625年,唐高祖李渊发诏书说:“老子和孔子的学说是本国土的基础,释迦摩尼教是后来兴起的,适合享受客人的待遇。从今往后,老教为第一,孔子的学说排在第二位,最后是释迦摩尼教。”后来的唐太宗也亲自颁发诏书《令道士在僧前诏》,重申于天下,语气虽婉转,实际上是不能违背的。

    唐太宗李世民对佛教的力量当然了如指掌,正是公元610年弥勒信徒突击端门,点燃了毁灭隋朝的火焰。而后来的大唐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李世民率军进攻王世充,也是借助联合少林寺僧众。新朝初建时期,大唐官府显然不会简单地打击佛教。后来的大唐,唐太宗晚年,他慢慢地转向了佛教信仰。很显然,佛教的学说有利于缓和社会矛盾,有利于天下稳定。

    贞观十五年五月,既公元641年,唐太宗亲临长安城的弘福寺,为太穆皇后追福。  

    贞观十九年,既公元641年,唐太宗在国都长安组织盛大的欢迎法会,欢迎唐玄奘取经回来。他把禁止唐玄奘西去取经的事情都化为烟云了。唐太宗供奉玄奘,当然也有政治原因了。这样,唐初的先道后佛政策,实际上有了变化。

    唐太宗以后,高宗、中宗、睿宗都是善待佛教的,武则天与感业寺和白马寺,更是说不尽的渊源。因此,她一即位便宣布“释教开革命之阶,升于道教之上”。使得佛教倍受天下崇奉,使唐代佛教达于极盛。

    到了开元时期,玄宗是著名的道教君主,开始压抑佛教的力量。地藏金乔觉大师就是在唐玄宗年代进到大唐留学佛学的。

    佛教的兴盛,僧尼人数急剧上升,寺院经济持续发展,朝廷得不到实际利益,反而加重了国家的负担。到唐武宗,它基于集聚财力、稳定边疆的需要,决定废除佛教。历史上叫做“唐武宗灭佛”。由于寺院经济被剥夺干净,僧尼被迫还俗回家从事经济劳动,大量寺庙遭毁,经书典籍散落丢失,大唐以及之后的许多年间,佛教一度破落残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繁荣。 

     

    八、

    写着写着,自己就陷进去了,自己又不是搞史学研究的,费这么大劲查询资料,码文字,这得毁灭多少脑细胞啊!

    抄一抄公开资料,说一说九华山佛教的简略历程,作为结束语。

    九华山佛教是佛教徒弘通世俗,导化、融合儒道的产物,九华山就是释儒道互动下形成的佛化自然。作为一种文化化自然,九华山千百年来承载着民间对地藏精神的信仰,这种信仰及其活动又繁衍了特定的九华山的文化。诚然,九华山佛教及其文化的形成、发展并非单纯的文化现象,有着极其复杂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原因。

    虽然佛教从西汉末就传入中国,但因九华山地处僻壤,远离政治经济中心,历史悠久的道教风行,是道家修真的七十二福地中的第三十九地,是仙家修行地之一。今天九华山的"真人峰"、"葛仙丹井"、"葛仙洞"被认为葛洪等人修行的遗迹。

    东晋隆安五年(公元401年),天竺(印度)僧人释杯渡来到九华山化城峰(今九华街北)开始建茅庵。

    唐开元年间(公元713年),有僧人法名为檀,俗姓张,粗建寺院,后被官府焚毁。虽播下了佛教的种子,但末能常住九华。

    唐开元末(公元719年),地藏比丘来到九华山,"洞居涧饮"闭目苦修,感动诸葛节等人,买下焚毁的寺院旧地,建化城寺。地藏圆寂后,肉身不坏,后人建肉身塔供奉,九华山化城寺被辟为地藏菩萨灵迹,开山祖寺。而李白改九子山为九华山,更增添了九华山的名气。

    唐会昌五年(公元845年),唐武宗灭佛,只允许等级为“上”的州保留一所寺院。池州刚巧于一年前由“中州”升格为“上”,九华山化城寺的一部分保留了下来,其余寺院都被拆毁,荡然无存。

    南宋末禅宗的进入九华山,九华山成为明清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尤其是明代无瑕和尚,百岁圆寂,肉身不坏,封为"应身菩萨",遂使九华山在明末清初为"江表诸山之冠",成为四大佛教名山之首,使九华山佛教至于鼎盛。

    民国至新中国成立前,九华山成立佛教协会,结社护教。九华山有一批进步僧人,经常掩护革命人士从事地下活动,天台顶的天台寺曾是一秘密据点。

    1940年,天台寺的普文法师于脱下袈裟,参加抗日战争,在部队任卫生员,救死扶伤。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他仍回天台寺为僧,广结善缘,为众人治病。后来,普文法师圆寂,为九华山开山以来第十四尊肉身菩萨。

    1967年新中国"文化大革命"浩劫。化城寺的主殿大雄宝殿被砸毁,原悬有明崇祯和清朝康熙、乾隆御题匾额,化为灰烬。

    改革开放后,九华山抓住大好机遇,成立协会、建立佛学院、保护文物、开展学术交流,九华山佛教也随旅游的兴起真正走向世界。

    九华山佛教也不断顺随世俗而变通,并接受儒家与道家的影响。如佛教曾借道家的"清虚无为"传教,称道教徒为"道士",自称为"道人"。借儒家的"孝道"传地藏菩萨信仰,使得“地藏救母”的故事和“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佛言远播四方。

     

    九、

    还有一件事情要提到,就是构成九华一景的“化城晚钟”。化城寺的大钟响起,便是全山僧人的行为号令。

    我们离开九华山之时,还未到黄昏日落,没有听见化城寺的钟声响起来。感到十分惋惜。

    化城寺内原有的大钟重万余斤,早已消失于于战乱的焚烧破坏。不过,在清光绪年间,又重新铸造了一口小的多的钟,重约两千余斤,高三米还有余。

    每当西山的红日遥遥坠落,白云回归山坳,化城寺钟锤击响,九华百寺之钟皆纷纷撞击,其声响彻山谷,各寺院和庵堂里,僧尼众人随着钟声开始了晚课。

    我沿着天梯缓缓下山,只感觉到心中的钟声响起了!

    九华山的钟声响起了,由近及远,慢慢地在天地间嗡响,慢慢地在山谷中消逝。山间鸟歇人静,林涛仰俯,只有这钟声清悠,仿佛一种超凡脱世。

    此处“非人间”。

                                                                     2017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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