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每个班总会有那么几个学生让老师“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不守校规、迟到早退、上课睡觉、下课大闹、作业不交、考试不好……这类学生要么被老师们归入“重点保护动物”一栏严加看管,要么就被“驱逐出境”进行边缘化无视管理。
高中毕业后,班里的好学生们曾组织了几次回母校的活动,而我与几个高中的死党们都没有参加。这原因嘛,一个是好学生和捣蛋生关系不熟,一个就是害怕老师只记得曾经那些学习好的孩子们,早已将我们这群捣蛋生抛之脑后了。
这日,恰巧与几个高中死党合作回母校拍摄素材。不料刚走到学校门口,曾经带过我一年的语文老师便叫住我:“哎呀,你怎么才回来看老师,老师很想你呢。”我张着嘴巴尴尬地指着自己,而后老师直接叫出我的名字又道:“怎么能不记得你,上课总是出去上厕所,一上厕所就上到快下课才回来。我还知道你现在考上了一本学传媒呢,好好学,老师以你为荣!”听完这番话,我感动得只差没有眼泪哗哗。
在学校拍片子时,陆续又碰到了十来个老师,竟然都记得我们这群捣蛋生,这使得我们兴奋不已。“两年前你们几个就拉帮结派的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两年后你们这个组织怎么还没有解散?”一个威严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都笑了。在德育处主任那里,我们可是榜上有名的头号红人。“怎么又不穿校服,为这件事我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衣服拉链拉上,指甲油洗了,首饰通通都卸掉……”德育处主任故意紧绷着的脸终于绽开笑容。是啊,上学的时候我们多么憎恨那灰不溜秋、土不啦叽的校服,还曾经信誓旦旦的扬言:毕业当天咱们组织的十二个人团结一致,要将所有的校服统一扔到学校大门口示威三日!如今我们的那身校服依旧放在柜子中,舍不得扔,更舍不得穿。
我和死党们爬上顶楼,那是我们曾经渴望早点远离的教室。教室里有女生偷偷的将头埋在桌子下面啃着菜夹馍,眼睛还时不时的朝着讲台上的身影警惕地瞄过。有男生将手机塞在衣服袖子里开心的回复着信息,或许手机的那头就是隔壁班的漂亮女生。还有的变身磕头机不停地打盹,也有将言情小说藏在课本下面眉飞色舞阅读的,然而大部分学生都在专心听讲。我们从窗外仿佛看到了从前捣蛋的自己,有死党叹了口气:“好想再听数学老师讲一节变态的三角函数呐。”待学生放学后,我们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学长学姐激动地冲进教室,一会儿坐在桌前自拍,一会儿又站在讲台上对着一黑板的英语语法道:“此生英语水平最好的时期莫过于高三了!”
班头得知我们回学校的消息后,强烈要求请我们去学校对面的馆子搓一顿,见她不计前嫌的邀请我们,我们也都大笑着与班头勾肩搭背。“你们这十二个孩子啊,我这辈子恐怕是忘不掉的。一个比一个聪明,但就是让我太费脑筋了。想当年带你们的时候,我哭也哭过甚至辞职的想法都有,不过一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现在你们虽然才毕业两年,不过我看着啊,以后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那年清晨,我将早饭、校服和空白的卷子装入书包,穿上一身漂亮的衣服拼了命的朝学校奔跑。在快到学校的地方停下脚步套上肥大的深蓝色校服,带着额上细密的汗珠装出一副憔悴无神的样子,以生病为借口轻松进入早已打铃的校园。坐在最后一排的“特殊学生”宝座上,接过旁边死党们递来的答案,我用自己都佩服的速度将那张空白卷子写满,而后还故意错上几个用来增加真实效果。待班头巡视过后,只见坐在最后两排的我们齐刷刷的先脱校裤,再脱上衣,展露那时我们心中的潮流。
捣蛋生每年都会再有,但我们的捣蛋生活再也不会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