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是专程来找我们的吧?”我忐忑不安地说。
“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她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再说了,老卢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搞清楚吗?哪里就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了,你也太神经过敏了吧”
我觉得大熊说的挺有道理。就跟他一起从超市里走了出来,这样,我们刚好可以迎面“巧遇”老卢媳妇。
老卢媳妇一看见我们就跟我们打招呼。
“你们两个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我倒是有些奇怪,为何老卢媳妇前几天那股子凶悍劲儿今天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哦,是嫂子啊!嫂子你这是?来找老卢啊?老卢今天好像没上班呐?”大熊装模作样地说。
“快别提了,这死鬼,那天也不知道在哪儿灌了猫尿回来,到家跟我大吵大闹,半夜三更的啊,搞得要死要活的。把我闹的心烦了,就把他赶出了门,谁知道他昏昏糊糊的在外面瞎逛了几天,偏偏不晓得让哪个挨千刀的骑摩托车的给撞倒在路上,恰还是刚好有熟人路过,打我电话我才知道我们家老卢出事了。哎!”
“哟!怎么这么倒霉啊?老卢他怎么样,撞得严重吗?没什么大事吧?”大熊一脸关切地问道。
“撞的倒是不重,都只是些皮外伤,不过在医院里查来查去,反而查出来别的问题,医生说他直肠里有个小块,还说不排除癌变的可能,听着怪吓人的,我都不敢跟老卢说,我们家老卢一辈子胆小,我怕他知道了之后吓都吓坏了,哎,我们家老卢这辈子可没享受过什么福,这要真的是……”老卢媳妇说着说这眼睛就红了。
说来说去,老卢到底还是出事了。
我这心里还真的是有点不好受。
第二天,我和大熊向领导请了一天假,买了些水果,纯牛奶什么的,上医院看老卢。走到半路,大熊说应该买瓶好酒,我说哪有买酒去看病人的,大熊说没准我们这就是给老卢送行了。我就骂大熊不忌口。大熊笑着说没事肯定没事我敢跟你打赌,像老卢这样的人,肯定长命百岁的,活的越寒碜的人越是死不了。
然而才几天不见,老卢似乎更瘦了一层,脸色更苍白更憔悴,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两眼茫然无神。我们进来的时候,老卢正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顶上的天花板。大熊一看见老卢就喊:老卢,我们来看你了,听说你跳楼了,我们来看看,看你***把屁股摔烂了没有。
大熊这咋咋呼呼的一张口,搞得病房里的人眼睛都往这边看。
老卢一扭头看见我们,暗淡的眼神里立即闪过一丝亮光:你两个***现在才想起来看我哈。
我说手机都打爆了你一直都是关机,去你家找你你老婆又不让进门,这怪得了哪个嘛?
“我手机摔坏了,那天从你家里出来,回到家就跟我老婆大闹了一场,我一上火,就摔了手机。”
“你个老卢啊,几天找不着你的人,倒把我吓得不轻,还怕你真的想不开跳了楼了。”我说。
“楼是没跳成,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了,我这两天老做噩梦,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老卢苦着脸说。
“看你说的,你就放心吧,好人命不长,祸害千年在。千年的王八万年龟,你老卢就是真想死也死不了。你死了,咱哥几个就不好玩了。再说了,电玩城的老板还等着你给他送钱去呢,你可死不得。”大熊这家伙,只要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进医院这几天,天天检查这检查那的,可能真的有问题了,我看医生的表情都不太对头了。”老卢说。
正东拉西扯地说了会儿话,老卢的老婆还有女儿就都进来了。他老婆手里抬一盆水,看来是要给老卢搞搞卫生了,他女儿珍珍倒是很乖巧,一看见我们就叫叔叔,这女孩子看起来倒也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非凡啊。
我和大熊也就顺便告辞。
再一次见到老卢,已经是近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那天上班上得无聊,我和大熊就偷偷地开了小差,我们去了电玩城。大熊说自从老卢出事之后,很久都没去电玩城里逛逛了。
一进电玩城,眼尖的大熊一眼就看见了老卢,坐在那台叫做“森林舞会”的博彩游戏机前,我们摄手摄脚地走到他后面,我一看老卢那副德行,脸色青黑,嘴里骂骂咧咧,手不停地在游戏机上啪啪啪地乱拍乱按,肯定又是输惨了。大熊直接从背后伸长手去,做出要替老卢押分的样子,老卢猛地回头一看,想发火,眼睛里红红的布满血丝,看到是我们两个,这才不说话,只讪讪地笑了。
“好你个老卢,单位上请了长假,大家都知道你得大病了,住院了。可你倒好,又偷偷摸摸窝在这里烂赌,回头我去告诉领导去,检举揭发,让领导也给我发点奖金。”大熊说完就哈哈地笑。
“老卢,你病好了?没事了?”我问。
“差不多了,确实是长了个肿块,还好是良性的,就做了个小手术,前天才刚出院”
我提议,为了老卢重获健康,出去吃顿饭,喝点酒。
大熊当然赞同,没想到老卢却连连摇头。
“酒还是不喝了,改天吧!我得回家了,晚了,老婆要叨叨了。”
“老卢这***,病了一场,倒学会怕老婆了。”老卢刚和我们分手,大熊就忍不住对我说。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也许,对老卢这样的人来讲,学会怕老婆并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