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原山河农场六分场鸡西知青王凤吉、张振宝之邀,结束了演出团的演出任务之后,与哈市、齐市、上海的知青朋友一行十二人,在常颖团长的率领下,6月28日清晨抵达鸡西市。两位荒友早已在车站等候。一大一小两辆车拉上我们就直奔兴凯湖而去。途中闻知他俩所住梨树区到鸡西站要驱车40分,为了接站,他俩5:00就出门了。心中不免顿生歉意。
车开出大约100公里,我们来到了密山口岸。第一次见识国门。面前是载入吉尼斯世界记录的最小的界桥——白棱桥。正巧有一辆大客停在联检大楼门前,车下站着一排待检的俄国旅客,碧眼金发的俄罗斯少女煞是夺人眼球。
在感受了一番异国风情之后,我们又驱车来到了当壁镇北大荒开发建设纪念馆。在这里我们回顾了王震将军率师开发北大荒的艰辛岁月。纪念碑上有十万官兵,五十四万知青开发北大荒的巨型石雕,驻足此间,披阅历史的画卷,当年屯垦戊边,征服自然的壮丽凯歌犹在耳际回荡,让人肃然。
兴凯湖终于到了。本想感受她的迷人,可她就像维吾尔族少女,迟迟也不肯掀起盖头来。走了几百米,进入了一个公园,又走了几百米,仍在公园中,莫非主人安排我们逛公园不成?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出现了一排排高大的防护林。我正纳闷,这名闻遐迩的兴凯湖在哪呢?迎面恰好走来了来鸡西探亲的上海知青阿沛和小蜜蜂夫妇。异地相逢别样喜悦。“兴凯湖值得一来”,阿沛说,“就在前面”。我们顾不得更多的寒暄,撒丫子就往前赶,穿过防护林的缺口,迷人的兴凯湖就袒露在我们眼前。
金灿灿的阳光,湛蓝蓝的天,天底下是一望无际的清泠泠的水。近处,浪花一个推着一个,一排压着一排翻滚而来,用“排山倒海”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当然,最贴切的是苏东坡的诗句“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此刻早已涌到了嘴边。远处,天连着水,水连者天,天水之际,矫健的水鸟掠过水面,嬉戏着,欢叫着。防护林和湖水之间是沙滩,那沙细细软软、滑滑溜溜;上面干干的,底下却湿湿的,光脚丫子走在上面你会感觉踩在那软绵绵的沙滩上,浑身骨酥筋麻,舒坦极了。那沙子钻进你的脚趾缝,让你的脚丫子痒痒的,感觉怪怪的。真想找个地方躺下。可那天气温至少有三十五度,躺下了岂不成了“烙饼”。沙子路还算好走,那一段没有沙的木板路简直是在烧烤脚心。
沙滩上一片欢声笑语,游人如织,快十二点了,主人安排先吃饭后下湖。又开了十几公里,来到了白泡子乡,中午,好客的主人招待的是“全鱼宴”。主人介绍了今天的菜肴用了十种鱼,全是野生的。最鲜美、最知名的当属兴凯湖的大白鱼了,这鱼一般重七八斤。它与乌苏里江的鲑鱼,绥芬河中的滩头鱼并称“边塞三珍”。我吃过“太湖白鱼”,淀山湖湖珍“白水鱼”,巢湖的“翘嘴白鱼”,其实它们与兴凯湖大白鱼都是一个品种,可我感觉,最好吃的当属兴凯湖的大白鱼。它绝无污染,色白如玉,肉嫩味鲜,口感细腻,吃完后满口留香,加上湖上人家独特的烹饪,实在堪称一绝。更有那大鲤鱼,一根鱼刺就有半尺长,(一个哥们拣了根长刺带回,有物为证)可以想见,整鱼有多大吧。所以人们一般只能吃到鱼段,没法吃到整鱼。
下午两点正是水温最高的时候,主人安排我们下湖游泳。兴凯湖就在招待所的后面。这里的沙滩依旧那样美,游人还是那样欢。站在岸上看人戏水是一回事,一旦自己下到水里又是一回事。我们迫不及待地扑向兴凯湖的怀抱。水有些冷,被水弄湿的身子经风一吹,更冷!干脆一头扎进水里,用力扑腾,反倒不觉得冷了。为了安全,我们十几个人全在一起,互相好有个照应。离岸一百多米了,水还只是齐胸,别看水不深,一个浪头打来,足有一、二米高。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巨浪劈头盖脑打将下来,人处于巨浪之中,甭想站稳,只觉得天昏地暗,周际是巨大的声响,分不清南北西东。一个巨浪刚过去,又一个巨浪接踵而至,真够刺激!巨 浪在施展了它的淫威之后,化做一滩滩水沫,水沫中露出一张张惊喜的脸,同时传来一片唏嘘声。说是游泳,其实根本算不上游泳。人只是在巨浪的冲击下,被动地学会适应。那有着深厚内涵的巨浪让你顿悟: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今天我终于有了亲身体验。时间一长,戏水的经验自然就有了:眼看浪要来了,早做准备,迎着浪,纵身一蹦,人就占领了至高点,浪被擒个正着,我们也算是”搏击风浪“了吧?如果再往前走,定是有去无回了。人生有时也像戏水,要顺势而为,闷着头,不顾周围,凭着自己性子干是行不通的,至少在江湖里是这样。
上岸后,看着沙滩上一堆堆喝着啤酒吃着烤鱼的人们,感受到生活的自由和惬意。晚饭还是全鱼宴。主人说:到了兴凯湖,不吃鱼;算是白来了。
当晚,我们就住在白泡子乡粮库招待所,伴着涛声睡了个美觉。29日,晨风习习,我们上街去逛白泡子镇,“e杯甜品屋”、“XX形象设计社”、“第XX彩票投注站”……,让我领略到这个偏远山区的现代化气息,农民生活水平正在提高,城乡差别正在缩小。乡政府门前的一张公告吸引了我们,原来是为了改善乡民的居住条件,乡里正集资建造别墅区呢。店面房2000元/平方米,住宅只有1020~1300元左右。
告别了兴凯湖,我们驱车来到了凤凰山,这里原来只是一个水库,现在建成了旅游度假区。踏进山门,就有两只巨大的金凤凰正在迎接我们,我们与凤凰合影后,又来到了一堵“缘”字壁前。千仞黄壁一个硕大的红色“缘”字居中。30年前同甘共苦,30年后此地共游,不是缘又是什么呢。中午还是全鱼宴。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特产:松茸酒。酒呈淡淡的黄色,醇香馥郁,营养价值极高。在主人的盛情下,一共喝了五瓶。酒足饭饱后,我们坐游船游览水库。四面环山满目苍翠,水面如镜,波澜不兴。站在船头,常团长诗兴大发,吟起了贺敬之的《桂林山水歌》:
“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如情如梦,漓江的水……。”
在诗情画意中,凤凰山渐渐远去了,鸡西到了。参观了位于市中心的文化休闲广场之后,又是离别的时分了,吃着送行的饺子,真情留在了心头。想对鸡西的朋友说:打扰了,受累了,谢谢了!可是这能说出口吗?两天愉快的欢聚,鸡西的朋友付出太多。站台前,热烈的拥抱着,不舍离去。合着酒泪,道一声:珍重!欢迎下一站来上海聚聚,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送别了我们,估计他俩到家要晚上10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