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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细节里的大学问——评老舍《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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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王玉郎 发表时间:2014-10-04 17:44:0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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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茶馆》是老舍在1956年完成的作品,1958年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排,此剧以茶馆作为社会缩影,透过半个世纪的世事变化,由70多个角色演出各阶层人民的生活层面,是中国话剧第一次出国剧目。人的精神危机是时代文化危机的一部分,《茶馆》对旧社会民众精神危机的刻画,主要是借助剧中三个关键人物——王利发、秦仲义和常四爷来完成的。《茶馆》的成功创作,充分体现了老舍先生的艺术追求。本文作者从《茶馆》中所述的背景、细节和人物进行评论,从而展现洋文化对中国传统的文化的入侵,表现了老舍“小细节里的大学问”高超的艺术表现手法。论述细腻,评判到位,对老舍先生之死,在《茶馆》主题“埋葬的是清末黑暗时代、北洋军阀统治时代、抗战胜利后国民党统治时代,同时也可以埋葬‘文革’的昏暗时代。常四爷这句近乎呐喊的话警示着读者,也警示着时代。让人心酸,也发人深省。”荐读分享,问好作者!

      1957年,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完成了不朽名著《茶馆》的创作。当时《收获》创刊号上发表了这出三幕剧,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作者仅用“茶馆”这样一个小角落,通过对旧中国从19世纪到20世纪近50年的风云变幻的描写,用文人刚劲的笔,“埋葬了三个时代”!一说起老舍的作品,读者总能想到雅俗共享、幽默风趣等特点,同时也让读者笑而含泪、过而深思。正如穿插在《茶馆》里的那些荒谬——太监娶老婆、卖女、二男共买一妻这些看似让人哭笑不得,可它幽默而无情的揭露的那个时代的怪诞却不得不让读者闻之发怵,思之心寒。《茶馆》仅三万字近70人出场描绘了近50年的历史巨幅。单不论艺术结构和文学价值,这已足以让人拍手称奇。可对《茶馆》的评论若只限在那些主要人物及那个时代恐怕还不足以体现它所具有的魅力。在此,我以《茶馆》中所述背景,以其中的一些老舍自己言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细节、人物进行评论。老舍对国民性的批判往往是建立在对传统文化的审视之上的,以中、西文化的不同及扬弃为根本来进行褒贬。在《茶馆》中,老舍是通过一些细节来展现洋文化对中国传统的文化的入侵的。马五爷出场只说了三句话,却显得威严、神秘。从王利发对常四爷说:“刚才您说洋人怎样,他就是吃洋饭的。信洋教,说洋话。有事情可以一直找到宛平县的县太爷去,要不怎么连官面上都不惹他呢!”可以看出马五爷成了国民向西洋文化(宗教、语言)屈服的代表,以及是以帝国侵略者为靠山的一群投降派的走狗形象。这一点还可以从刘麻子身上看出来。“我这正咂摸这个味儿:咱们一个身上有多少洋玩意儿啊!老刘,就看你身上吧:洋鼻烟,洋表,洋缎大衫,洋布裤褂……”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半殖民半封建社会下的中国这种以刘麻子为代表的“崇洋媚钱”的人物可见一斑。
      再看另一细节,卖女的康六。康六作为“卖主”,作者给他的台词却都很简短,“刘爷!十五岁的大姑娘,就值十两银子吗?”、“那是我的亲女儿!我能够……”、“到底给谁呢?”这些问句和回答都是充满无奈何自责的矛盾。康六是康顺子被卖的“凶手”,那么刘麻子便是罪恶的“引路人”,庞太监是可恶的“执行者”,而那个时代是真正的“元凶”。“执行者”带着令人呕吐的变态要求,“引路人”麻木的断送“凶手”。“凶手”却是无辜者也是牺牲品,而真正无人在乎的又是这宗罪的中心的是守交易的“货物”——康顺子,“元凶”却只是若有似无的打了个喷嚏。这便是从康六和刘麻子的对话中展现出来的晚清背景。如今读着,让人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随作者埋葬那个吃人的时代,深深的反思自省。“茶馆”在开场没一会,作者就安排了一个“召之即来”的卖小玩意的老人。老人只有一句台词“多谢八十二了,没人管!这年月呀,人还不如一只鸽子呢!唉!”说完作者就让他“挥之即去”。可老人一句话,却足以让读者停于此处思索许久。这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老人无疑只用一句话便揭露了那个黑暗的年代,他这一句话比这一幕无论是常四爷还是松二爷还是王利发说的几句话还能让人难过、心酸。可以说《茶馆》是一出喜剧融合悲剧兼包闹剧的话剧,而那悲剧成分作者已在不经意间藏在了老人这样的小角色身上。说完话的他慢慢走出去了,茶馆里别人的谈话继续,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可是他出去后呢?怎么办?怎么了?不用想,也不用理会,那个麻木的年代谁会在意一个”生命“的来去呢?
      产生同样效果的还有第一幕接近尾声时出现的乡妇和小妞。“妈,我饿!我饿!”,“哪位行行好?要这个孩子,二两银子!”就母女这两句话,勾勒了一个时代。小妞正是代表那个时代受到封建和帝国压迫的普通底层老百姓喊出的”我饿!“而乡妇的“二两银子”已道尽了人间凄凉心酸。且不说穿插全剧50多年的王利发、常四爷、秦二爷如何被时代吞没,作者如何通过他们埋葬了三个时代的大主题,光这一上场就下场的母女就已经让人产生了巨大的时代共鸣。在作品中,作者发出了另一个预警。那就是传统文化的消失和埋没。邹福远说:“唉!福喜,咱们哪,全叫流行歌曲跟《纺棉花》给顶跨喽!我是这么看,咱们死,咱们活着,还是其次。顶伤心的是咱们这点玩艺儿,再过几年都得失传!咱们对不起祖师爷!常言道:邪不侵正。这年头就是邪年头,正经东西全得连根儿烂!”这段话道出了作者对传统艺术部分文化的眷恋颂扬以及担忧。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加上当时政府的懦弱腐败,还有国民固有的劣根性,西方文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冲击甚至是毁灭不可避免的。通过邹福远的一段话可以看出作者以及那个时代的艺术工作者对传统文化消失的担忧。
      不得不说剧中还有一个人可能会被批评家和读者漏掉。那就是李三。
      李三这个角色来得无人知晓去得也无人问津。他本就是一“店小二”。而他的几个行为细节却让人心暖。如果说作者对其他角色赋予的都是大时代、大精神,或者自食其力、或者大胸襟,那么他有意无意赋予“店小二”的是人心,是“摸得着”的人心。有两个地方描写李三让人心暖。老大爷出场时李三“顺手儿”给了老人一碗剩茶。乡妇母女出场,“李三本想不许他们往前走,可是心中难过,没管。”这样的细节或许就可以直接或略掉,对剧情没有啥影响。可是却直接的突出同处于底层的人心中的怜悯和同情。我将其称之为可以产生阶级共鸣。小仲马在《茶花女》中说道:“大凡不了解一个人痛苦的原因而要安慰他,那是不太容易的。”作者对于这个“店小二”做了有意无意的细节描写和简单的心理描写,一个人最原始的心态和善良跃然纸上。在这近两个小时的话剧中九牛一毛的小细节里,可以窥视到作者面对社会底层人的那种怜悯和无奈以及对那个时代的控诉和果断埋葬的决心!剧中结束之际常四爷的一句话让读者不得不慨叹和难过。这自然要让作品跨越时代来进行分析。剧末,王利平、秦仲义、常四爷三个古稀老人回溯一生,坎坎坷坷。自食其力过,反抗过,实业救国过,也卑躬屈膝、任劳任怨过。然而他们毕竟只能和那个时代一起被埋葬。“我自己呢?我爱咱么的国啊?可是谁爱我呢?”
      1966年8月24日,同许多老一辈的爱国文艺家一样遭到迫害,被逼无奈,老舍含冤自沉于北京太平湖。《茶馆》埋葬的是清末黑暗时代、北洋军阀统治时代、抗战胜利后国民党统治时代,同时也可以埋葬“文革”的昏暗时代。常四爷这句近乎呐喊的话警示着读者,也警示着时代。让人心酸,也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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