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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倏兰 发表时间:2015-12-11 16:04:54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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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狗,也称作犬,或者叫家犬。与马、牛、羊、猪、鸡并称"六畜"。原是狼的近亲,大概在几万年前开始被人类驯养 ,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被一些人称为"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也是饲养率最高的宠物。其寿命约十多年,在中国文化中,狗属于十二生肖之一,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11位。作者路遇一受伤的黄狗,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有了一种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相处的过程。油亮亮的黄毛,微微地喘气,“泛空的眼眶悬挂着些许迷茫,黯淡的眼球依偎着眼眶,好似老人依偎着故乡。”文章较详细地记载了作者与狗的相处过程,生动的描写,仿佛让人感觉到有一条狗依偎在孩子的身旁,那就是一种自然与人共生的画面。欣赏!期待着更多好作品!

    那是一个特别的中午。

    路边的树浸泡在热浪里,无精打采。时不时抖动的绿叶闭上了眼睛,萎靡不振。阳光没有丝毫歉意,无情地趴在人的皮肤上,叮咬着。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优哉游哉。我听着歌,轻轻地垫着步子,飘飘然,唱着,陶醉着。

    一阵清风伴着昆虫翅膀的气息溜过鼻尖,我撇撇嘴,不作理会。

    就在快到家的一个拐角处,我看到一只棕黄色的大狗蜷缩在树下。我看着她挺凉快的,顿时一阵莫名的愉快涌上心头。我喜欢静静地看狗狗坐在地上微微地喘气,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只觉得那样陪在狗狗身边让我放松,静静地陪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我想。于是我站定,静静地看着这只棕黄色的大狗。她挺聪明的,我想,这么热的天气,能找到这样的树荫来乘凉确实不易。

    她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但她并没有像其她的狗一样立马竖起耳朵。她只把头缓缓地转过来,眼睛半睁半闭,微微地颤抖着。泛空的眼眶悬挂着些许迷茫,黯淡的眼球依偎着眼眶,好似老人依偎着故乡。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一种什么样的目光?

    不像是攻击,不像是防御,没有不满,没有畏惧。倒是祈求与渴望!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我向前挪了几步。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热的天,我整个人却也凉了下来。

    大黄狗油亮的毛瘫倒在背上,光洁如新,刚出浴一般。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安详,冰块一般,静静地趴着,悄无声息。藏在她背后的是一丝丝不规则黑色的血迹。黄狗的右手腕狰狞着——那白里透灰的关节骨和晶莹的韧带相濡以沫,手腕和关节骨若即若离,血液早已凝固成颗粒,只是爬蔓着一些黄水,在阳光下,黄水闪烁,直刺人的眼球,叫人流泪。她微微地喘息,轻轻地摇晃着头,不时抽搐。不过还好,伤口已经自行止血了。

    但我不由得在想:

    “这么干净的狗儿,不像是摔倒。那是什么?人为吗?是什么样的人能忍心干出这样的事情!”

    这时我离她大概有一米远。

    我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那祈求顿时变得更加真切。可我不敢太靠近她,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判断。我还是不相信自己,我害怕她会突然跳起来咬我一口以发泄愤怒。我便小心地蹲在原地,随时准备往后跳起以此躲避可能的攻击。我注视着她的眼睛,努力地把善良注入目光。她也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放松点,狗儿,我马上就会让你舒服一些。”我小心地举起双手,轻声说道。

    她的目光柔和了些许,但却还是那副表情,一动不动的。我想了想,继续看着她并尽可能地用眼睛传达我的善意,说道:“Easy, easy, buddy. I can offer you some help.”英语你总听不懂吧,我想。我便始终举着双手从而让她明白我并没有恶意。

    伴着她柔和的目光,我提起胆子缓缓伸出右手,抚摸她脑袋。她稍稍昂起头以便我顺着毛扑倒的方向摸下去。她似乎很享受,耷拉着耳朵,用舌头去舔舐鼻子,轻轻地哼着,蚊子一般。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没有对话,交流的只剩下目光。我坚定了眼神,向她微微点点头,起身,拉开步子往家走去。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婴儿在乞求乳汁一般。我回头,那种乞求透过眼珠射穿了我的心,醍醐灌顶一般。但我没有停下,继续向家走去。

    到家以后,我急忙找来红药水、青霉素、纱布等一些必要的卫生用品,并把她们放在一个绿色的布袋子里。趁着父亲在厨房里忙活的功夫,我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开了门出去了。

    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大狗猛地抬起头来,我们对视着。这次我把喜悦与希望灌注到目光里,与此同时我收到的是感激与尊敬。我小跑到她身边,轻轻地蹲下身去。我放下那绿袋子,继续举着双手,随后便用右手摸摸她的头。她的头依旧是那样仰着,耳朵依然耷拉着。不经意间,汗水从我的脸颊滑落,点在地上。她便用舌头去舔了舔地上一点一点的汗珠,舌头划过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个小月牙。我放下右手,她稍稍抬头侧着嘴,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我的手心,那样子,那感觉,像是在舔舐她的孩子一样,痒痒的,不过很温暖。我没有继续接受她的谢意,打开绿袋子,取出药品,准备给她清洗并包扎伤口。我再次举起双手示意,指了指她的伤口,并尽可能通过眼神告诉她我打算碰一碰那伤口。随后我用生理盐水轻轻地浇在伤口上,用棉签擦去污垢,涂上红药水,撒上青霉素,最后用纱布将其包好。整个过程进行得还算顺利,只是她疼得厉害,每当我触及伤口是她总会低声呻吟,又是那种婴儿祈求乳汁的哼哼,但多了份坚强。

    风微微拂过,我与她坐在树下,一同享受着清风吹散燥热的惬意。她用身子靠着我,以示亲近。我抚摸着她的脑袋。我们就这样坐着,直到母亲叫我回家吃饭。

    我能感到那种不舍,离开的时候我不愿意回头,我不想,也不敢和她对视,可我明白我已与她成了朋友,没有语言,只有行动与眼神。

    饭桌上,我假装在不经意间说起大黄狗,并尽我所能向大人们说清楚她的伤势,希望以此获得一些许可和帮助,我想带她回家。但是我错了,他们说她可能有狂犬病,说她身上有跳蚤,说她会带来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潜在的麻烦。我明白这些都只是借口,可他们一再强调,不允许把她带回家里,否则,否则叫我试试看?大人们的眼神变得冷峻而寒犀,我便不再提及此事。只不过我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肉都藏在了碗底。

    “今天我洗碗!!”我迅速把饭吃完,大叫着。

    “哟!这孩子,懂事啦!”父亲笑着说。

    “你要小心啊,别摔坏了碗。我帮你收一收”母亲推了推眼镜强调说。

    我故作镇定,乖乖地点了点头。待母亲把饭桌收拾好,出去同父亲散步后,我小心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盒,把碗底的肉全部倒了进去,同时添了些米饭和其他的菜。我前后左右打量着,生怕被藏在某处的大人们看到,因为他们无处不在。

    一切准备就绪,我匆忙跑到窗边,看到她还趴在那儿,我心里一阵欢喜。我知道她会等我的。

    夜幕渐渐降临,伴着我去到她的身边。她还是那般猛地抬起头,注视着我。我给她以希望,她给我作朋友。我依旧是举起双手,摸一摸她的头,然后打开铁盒。她闻了闻,转过头来舔舔我的手心,之后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吃。我看着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当然,那时的我虽是高兴,心里也有几分害怕,害怕大人们不知躲在何处看着我,看着我“试一试”。还没等我想完,那舔嘴砸吧砸吧的声音早已在耳边响起。我摸摸她仰着的头,又是开心又是担忧。我不知道今晚她得在哪里过夜,这树下吗?不不不,夜里刮风冷。这空地的角落里?不不不,下雨怎么办。她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依靠、慰藉。我不能再犹豫了,我也不想犹豫,我蹲下身,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抱起。说实话,她挺沉的,她至少有我一半大,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个时候硬是把她抱回了家。而且我还给她起了名儿——大黄。

    我以最快的速度在家里一楼车库的一个斜角处铺上了一些纸板和我曾经用过的床单,并用一些纸箱、麻袋、水管把那儿围了起来。我把她安置在那里,给她备上了些水还有肉汤泡饭。那个斜角就在后门旁边,后门是常年不开的,若不是有什么事情,是不会有人会去那里的,而且那里还有一条阴沟背对着隔壁的邻居家。她可以在那里方便方便。如此一来,只要她不叫唤,就不可能有人能发现她,待她伤好后再同家里人说起也不迟。我这样一边盘算着,一边摸着她的头,直到门口有动静了我才匆忙上楼洗漱睡觉。

    说来也真是奇怪,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雨。半夜,我辗转于被子和枕头之间,每每闭眼,大黄的的样子就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再也忍不住了,悄悄爬起,绕过大人们的房间,披了件雨衣来到那秘密的狗窝前。

    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在黑暗中浮起,我举了举双手,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头,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感觉到她在添我的手心,同样的温暖涌上心田。我凑朝前抱了抱她,她依偎在我的怀里,不时蹭着……

    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我洗碗。

    我去上学前都要去看看她,顺便打开后门。晚上就往后门那儿一站,一咳嗽,她准会出现在那空地的草丛里。总是这样,吃过饭我假借去空地背书的名义,给她送饭。那是我带她回家的第3个月吧,依稀中我还记得,伴着些许清风,和着湛蓝的天空,齐脖子高的杂草在风中摇曳,她一动也不动地在那儿注视着我。她是那样的美丽,低着头徐徐向前走着,不时甩动浓郁的尾。棕黄象征着土地,正如她,她是大地的女儿,如大地一般坚强。

    有一天晚上,我照旧去后门那儿叫她回来,这次我特意带了她最爱吃的五花肉,今晚家里炒回锅,我偷了一点出来,想给她开个小灶。我站在后门那儿,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但迟迟不见动静。我又重新咳了咳,这次我觉察到了草丛里的动静,便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同那天一样,她迈着小步子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嘴里多了个老鼠。我立马叫她吐掉,我的目光坚硬了,我用眼神告诉她不能吃耗子,她似乎是懂得了什么,旋即吐掉耗子,把头微微一偏,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瞧,我不吃了!”她总是那么调皮。看到她,我开心了许多。她惬意地吃着五花肉,砸吧砸吧的嘴就像第一次我给她送饭时那样。夜幕之下,我和她在清风中追逐,在荒草里嬉戏。我们一起躺在那儿看星星,我给她讲学校里的老师是有多么的无趣,我给她讲我的朋友们。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拿身子靠着我,歪着头,认真地倾听。她是那么地聪明,因为她总会在我不高兴时哼哼,蹭蹭。

    时间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假期的一个中午,我从学校拿着成绩单回来,我一路跳着唱着,虽然天气依旧是那么闷热,但我毫不在意。因为这次,我考进了全班前3名。拿通知那会儿,班主任拍了拍我的头,冲着我一个劲的笑。虽然也没什么的,但这毕竟是第一次,第一次我小小的心得到了如此地满足。

    吃过饭,我怀着激动跑到车库的斜角,站在后门那儿,开始咳嗽。几分钟过去了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开始纳闷:“这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她怎么还不回来。不过有好几次她都是等我快要去上学才回来吃饭,哎,她总是贪玩。”于是,我把饭放在后门口,没有多在意便上楼去了。

    父亲看到我上来,把我叫住:“哦,我差点给忘了……”

    “什么啊!快点说,我还要做作业呢!”

    “刚刚只顾和你谈学习成绩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

    “快说!”

    “这楼下车库里怎么多了一条狗!……”

    我心里一紧:“什么,他们知道了。”“怎么了?”我不动声色地答道。

    “啊!今天我去洗车房洗车,他们不开门。于是我就去后门那儿拿水管……”

    “然后呢!”我加大了声音。

    “啊!吓我一跳!有个狗死在那里了,棕色的。”

    “你确定?!”我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着头呆呆地问道。

    “嗯!你妈和我已经把它扔出去了,肯定是哪里跑来的,但怎么会死在家里呢?不吉利,不吉利。”

    我再也呆不住了,我眼里噙着泪水飞速冲到门口,在空地那一端的垃圾桶里,我看了她。

    我根本不敢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

    那是她!!!

    她斜靠在垃圾桶里,微微仰着头,身上落满了黑压压的苍蝇。我走过去,苍蝇们“翁!!!”地飞走,她僵直的四肢告诉我,她已然离去。她睁圆着眼,依旧仰着头,凝视湛蓝的天空。我缓缓地走过去,轻轻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大黄!大黄!

    可她就是不答应,她这是在逗我呢。

    我举起双手示意,伸出右手抚摸她的头。

    大黄!大黄!

    她默不作声,我咬着牙齿,攥紧拳头。

    “啊!!!啊!!!”

    歇斯底里的我,叫嚣着,奋力挥动着双手,试图杀死那些苍蝇,我胡乱地挥舞,胡乱地挥舞。泪水和鼻涕早已分不清楚,唯一的只剩那微微细雨,居然下起了下雨!

    我抱住大黄,就像第一次我抱住她那样,还是那样,她挺沉的,差不多有我半个大。我把她抱到空地上,我把她搂在怀里,我叫她依偎着我,我叫她看着我。她坐在地上仿佛在哼哼,她坐在地上,她就坐在地上。

    我想再多陪她一会儿,我喜欢静静地看狗狗坐在地上微微地喘气,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只觉得那样陪在狗狗身边让我放松,静静地陪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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