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卖瓜与武大郎开店

    打算近期回上海探亲，想了解一下该地区的空气现状。昨天,新年1月6日,我初次打开“上海PM2.5“网站查看.只见版面的第一行：

“上海PM2.5 ，为50 良"，再往下看,只见特大的黑体字“上海的好空气打败了全国92/%的城市(排名31/397）”。

 我这个上海老头看了不禁好笑,居然还有这样的逻辑。再一想,这倒是写杂文的题材。不妨写出来请大家议议，理清一下思路。

   及时报导大众关注的雾霾情况，是有关职能部门的职责所在。这既不是商业竞争，自称市场畅销货，也不是体育竞赛告捷,自誉压倒群英,而是一种客观科学地向人民传递的信息服务。既然例行公事,内容表达用词要求准确谨慎。如果说报道想告诉人们该日雾霾指数在全国城市中的定位,那么光是“31/367"也就足够了。如今，特地加上“上海好空气打败了全国92/的城市”就显得十分玄虚了。“上海好空气”一下子成了上海土特产。字里行间透发出大力士摆擂台目空一切洋洋得意的气息。其实，它也恰好表明自己是全国18%城市的手下败将。

  今天早上又打开该网页,只见

 “上海PM2.5为174 

儿童、老年人及心脏病、呼吸系统疾病患者避免长时间、高强度的户外锻炼，一般人群减少户外运动

上海的好空气打败了全国 20% 的城市 (排名 295/367) 不健康"

   到了下午三点，好奇地又看了一下:

“上海PM2.5为179 

 上海的好空气打败了全国 18% 的城市 (排名 302/367)"

   到了下午四点三刻，心又不甘，再看一下网页。不好了,雾霾更严重了。

 “上海PM2.5为181

  上海的好空气打败了全国 13% 的城市 (排名 320/367)“

   仅仅一天,天差地别,好像隕石落地。看来这似乎与气象变化风向转换有密切相关。不过，不健康"的“好天气“还是能“打败13%的全国城市“。也真佩服发这类信息者的雅量,不惊不慌,淡定从容,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意味着同全国少数城市比，不健康的天气照样不失为“好''，能打败13%的城市,依旧还在耀武扬威 ,摇旗呐喊，不断地高唱胜利凯歌。“上海的好空气打败了全国"已成为发布信息的固定模式。

   这就不由得想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一歇后语。现在一般都把这一成语作为贬义来形容。其实王婆原名是王坡,男姓，老家是宋代西夏，避战乱而来了开封府。他随身带有胡瓜（即今日的哈密瓜），只是瓜皮不俏,但瓜肉特甜。当地人不识货，无人光顾。 他就在集市上不停地夸说瓜又香又甜，并切开叫人尝尝！据说宋神宗有次出宫巡视，偶尔看到王坡在向行人滔滔不绝的介绍,宋神宗一啖，觉得甘甜清香，赞赏了做买卖的还是当夸则夸经营方法，自卖自夸也就传开了。 辗转相传王坡卖瓜变成王婆卖瓜。

    王婆卖瓜，卖的是好瓜，自夸有理。而上海市那种“不健康”的“好天气" 似乎要另选“武大郎开店——不用高的“这一歇后语来形容了。 人们借用《水浒传》中的武大郎身材矮小 ，设想他一旦开店做掌櫃一定不雇用高个子，从而掩饰自己的短处。“打败全国13/%的城市"的说法便有武大郎开店的味道,好像还同阿Q的精神胜利法多多少少沾上些边。实际上它已被全国87%的城市打倒在地。可笑的是按照这一逻辑推理，即使排名落到最后第二，它还是可以理不直却气壮山河地豪称“打败全国X%城市”的“好天气”！

    放眼世界，如果把我国的空气品质放在世界的視野上考量，在18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是179，比孟加拉国略强。这样,如果上海放在全世界城市的范围里比较，还有什么打败XX可言？确切地说,“武大郎”之外还要加一个“夜郞"的头衔。夜郎自大，喋喋不休地自吹“打败”别人.要知道最容易打败自己的就是自己！

    这里提请大家注意的是,在具体界定优、良等不同品质用的标尺，我国与世界各国的标准也有不同，正好比市尺与公尺一样。我们界定用的是较宽松的标准，我们认定为优，人家把它作为良。再说优和良等只能说明相对的安全，户外活动还是要注意。尤其是老人清早户外晨练，学生上学，大妈跳广场舞，都应对雾霾有所防备。戴上特殊的防霾口罩固然必需，但也不能就此百分之百保险。春节临近，北风凛冽，爆竹高潮会将雾霾指数推向新的高峰。笔者前几年冬天到上海探亲，不几天,自己并未感到受寒伤风,也没有发烧，但咳嗽不停。意想不到得了非典型急性肺炎不得不住院治疗。起因是那几天探亲访友在户外躭搁过久，遭遇到有眼不识的雾霾悄然偷袭,登胸膛入肺室，兴风作浪。

    治理雾霾也是当今世界性的重大课题。导致我国雾霾的主要原因是工业废气的泄放，其中既有众目睽睽的重工业大户，更有遍及全国无数不可小觑的小工厂小作坊。亿万辆机动车尾气的排放的比重也不轻。我国煤多油少，导致民众普遍燃煤取暖烧饭也是大问题。再加上社会环保意识薄弱和技术力量不足等等，原因错综复杂。而要彻底综合治理，涉及到工业布局，国家经济承受能力，人口合理迁移等方面，所以也不能一蹴而成。政府己正視这一国计民生的大问题而组织力量逐步加以解决。

    笔者拟“王婆卖瓜与武大郎开店“为题展讨论，并非心血来潮任性揶揄某一地区或个人，而是出于老上海对故土的一份情结,藉以提醒有关部门改变这种浮躁文风。如果听之任之,熟視无睹,长此以往,倒要成为语言文字上的一种雾霾，造成负面影响,相信这也是当事人不想看到的。仅此而已。

           上海老头 写于悉尼2017年1月8日     12日发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