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来到 火种文学网
手机版 火种会员 收藏火种

TOP

孤独
  • 管理
    作者:相思 发表时间:2017-09-23 18:05:02 评论:0
    关注
    编者按:小说创意独特,人物形象刻画细腻,故事凝练,文意委婉,推荐阅读。

        一

    民国后期,在偏远的山区龙头岭的农村发生了一件奇闻逸事:杨大爷家里的公狗怀孕了。这一爆炸性的花边新闻,迅速地在整个龙头岭山脉漫延开来,并且越传越远。

    附近的村民纷纷地开始议论此事:公狗会怀孕?这事不可能,要说杨大爷家里的公狗会怀孕,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杨大爷已是七八十岁高龄的人了,虽然现在是独居老人,但他曾经也是一个材德兼备式的人物,有一定的威望,在整个龙头岭绝对是一只标杆。莫非有人在给他泼脏水?

    村民们都将信将疑,时常忙里偷闲,借故到杨大爷家里来坐一坐,陪他聊一聊天,唠唠嗑,顺便打探一下那只狗怀孕的真实情况。但大家都不敢明说,毕竟公狗怀上孕,想象的空间太大了,稍有不慎,话说漏嘴,彼此之间脸色挂不住,显得有些尴尬。其实,杨大爷心里也很明白,大家来的目的,只是碍于自己的一张老脸,不明说罢了。但老杨心里还是特别地高兴,因为自从家里的公狗被说成怀孕之后,自己不再孤单,来来往往的人可以陪自己聊天了,心情反而舒畅了许多。

    每次有人来访,老杨总是热情地摆上八仙桌,泡上家里最好的茶,与来访人一起侃大山。遇到吃饭的点,就好菜、好饭、好酒地盛情款待人家。只是大家一闲聊到公狗怀孕的原由,老杨总是显得有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大家见状,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下去。因为大腹便便的公狗就趴在杨大爷的旁边,再问就显得有些多余。

    要说杨大爷家里的这条公狗,就得从杨大爷的小时候说起。

    龙头岭地处高山,土地贫瘠,农作物主要以小麦、玉米、高粱、土豆、红薯、大豆等五谷杂粮为主。一遇到干旱年,农作物的收成甚微,除去交“公粮”的部分后,家里的余粮所剩无几,食不果腹的事,时常发生。一有空闲时间,村民们纷纷进入山林里,挖陷阱、安放野猪夹等捕猎工具,捕猎一些山鸡、野兔、野猪等猎物;或采摘一些野果、野菜、蘑菇菌类等食物回来,填补或改善一下生活。

    杨大爷原名叫杨苦,小的时候,家里也十分的贫寒,常给人家放牛羊来度日。有好事者就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羊倌。由于他长期与牛羊结伴而行,对动物都产生了一定的感情。时常在山林里,遇到一些受伤的动物,总是含着眼泪弯腰下去,抱起受伤的动物,小心翼翼地给它们包扎伤口。一阵包扎过后,又像母亲安慰自己受伤的孩子一样,安慰一番后,放回到山林里,依依不舍地目送它们安全地离开。然后,才继续放牛羊,采摘自己心目中的野果或菌类等食物。

    杨苦心慈面善,在他手下救援过的动物不计其数。

    有一次,天阴雨绵绵,雾蒙蒙的。杨苦像往常一样,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吆喝着牛羊群进入到山林里。刚收起自己的羊鞭,正准备弯腰采摘野果的时候,一条受伤的野狗,脚上还钳着一个野猪夹,慌慌张张地逃窜而来。它一看见面善的杨大爷,便一头摔倒在跟前,双目凝视,渴望着杨大爷能伸出援助之手。

    杨苦见状,一下就傻眼了,救还是不救?心里激烈地矛盾着:救,追赶的人来了怎么办?不救,自己的良心又过不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狗一命,至少也得胜造三级浮屠。管不了那么多了,杨苦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追赶的人还没有到来。迅速地脱下蓑衣 ,把野狗轻轻地裹在蓑衣里,故意放在凸起的石块上;再把自己头顶上的斗笠取下来,盖在蓑衣的上面。然后,故意在草皮地上一摔,干脆就坐在地上,不停地唠叨着,等待追赶的人到来。

    人来了,是一位端着猎枪背着弓弩的猎人。双脚都沾满了泥巴,鞋的颜色几乎都看不出来;裤腿已被淋湿到了膝盖的上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倾泻而下。看来,猎人已经追赶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追赶上野狗。他看了看摔在地上的杨苦,气喘吁吁地大声吆喝着:“小屁孩,你看见了一条野狗跑过来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把我吓一跳,还重重地摔了一跤!”杨苦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埋怨着,一边扭着头,清理自己屁股上的泥巴,并示意给猎人看。

    “向哪边跑了?”猎人急切地追问。

    “它急窜而来,一下就把我吓倒了。我没看清楚,可能是向那边逃窜了吧!”杨苦毫不犹豫地向可能逃窜的方向指了指。

    猎人沿着杨苦指的方向,将信将疑地追赶了过去,消失在雾蒙蒙的山林里。

    杨苦确信猎人不会再回来以后,才紧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从草丛里扒扯了几株夏枯草,一边简单地清理干净叶片上的泥巴,含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一边向放野狗的地方奔了过去。他急忙拿起斗笠戴在头上,抱起裹着野狗的蓑衣,寻找一个较隐藏的山坳背风处。防止猎人又追回来,万一被发现,那可就惨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蓑衣,让受伤的野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杨苦看见奄奄一息的野狗,瘫软在地上,踹着粗气,泣泪而哭。他轻轻地将野猪夹取下,犹如一位外科医生一样,用夏枯草汁液耐心地清理着一个又个受伤的伤口。清理完毕后,又重新搓揉一些夏枯草,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再用手揉捏成浆糊块,敷贴在每个伤口上。最后,用大的树叶和具有弹性的植物茎皮包扎上。随后,他又将大的树叶折叠成一个不漏水的漏斗,挤接羊奶过来。再将漏斗底的眼(小口)打开,慢慢地将羊奶滴流在受伤的野狗嘴里。

    渐渐地,渐渐地,野狗舒缓了一些,双目注视着杨苦,并轻声地低吟着,似乎在说着什么?杨苦微笑着点点头,抚摸着野狗头顶上那柔软的毛,遥望着远方……

    临近傍晚,杨苦把受伤的野狗,抱到供奉山神的崖窟里。他放下野狗,心里默默地向山神虔诚地祷告道:您就大发慈悲,救救这只可怜的野狗吧!让它在您这里休憩几天,静静地疗伤。您不说话,就表示默认同意了哈,阿弥陀佛!

    然后,杨苦找来一些枯树枝和绒绒的干枯草,在洞里比较隐蔽的地方,给受伤的野狗摆弄了一个柔软的“床”。紧接着,又喂过几次羊奶后,把野狗轻轻地挪放到临时搭建的“床”里,摸着野狗的头,轻声地咕噜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赶着牛羊回家。

    第二天,杨苦出来放牛羊,就把自己早餐时节约下来的红薯,悄悄地隐藏着带出来,给受伤的野狗吃。并捎来一小瓶老酒烧,破布块,线团。又像外科医生一样,把昨天敷上去的夏枯草浆糊块,小心翼翼地清理掉。随后,用破布块沾湿老酒烧,轻轻地擦拭伤口,进行消毒杀菌。再把破布块叠成方块状,沾湿老酒烧敷在伤口上,用线包扎好。最后,把野狗抱出洞外,沐浴着阳光。

    在杨苦精心地照料下,受伤的野狗逐渐地恢复了身体。

    从此以后,野狗时常伴随在杨苦的身边,并给它取名狗蛋,他俩便成了形影不离的伙伴。晨曦破晓,狗蛋时而跑在牛羊群的前面,打探路况,领着牛羊进山;时而站在路边观看,发现有开小差的牛羊,一旦脱离了队伍,自己及时跑过去,把它们追赶回来;时而又跑到杨苦的跟前,摇着尾巴等候着命令,仿佛像传令兵一样,传达着杨苦的指令,维护着队伍的秩序前行。进入山林里,狗蛋时而混在羊群里嬉戏游玩;时而摇着尾巴,引导着杨苦挖野菜,采摘山果或捡拾蘑菇;夕阳西下,狗蛋摇着尾巴,又替杨苦集合牛羊群,维护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有序地回家。

    杨苦与狗蛋的这种默谐关系,一直延续到杨苦被抓去当壮丁时。杨苦走的那天清晨,狗蛋尾随在后面,汪汪大叫,硬是把杨苦送到山底,直到追赶不上他离去的汽车后,才肯罢休,依依不舍的回到山林里。

    杨苦在战斗中作战勇猛,多次立功受到嘉奖。不久后,被破格提拔成一个小队长。不料,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身负重伤,几度昏迷不醒。经过战友和队伍里的医官熬夜努力抢救之后,才总算捡回来了一条老命。但一只脚留下了残疾,只能拄着拐棍走路。

    杨苦得到一笔伤残抚恤金,光荣地回到了龙头岭。置办了房屋和土地,并娶了一房妻室,名叫桂花。桂花倒是膀大腰圆,勤劳质朴,在杨苦的协助下,有使不完的蛮力劲。她先后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杨苦凭着自己在队伍上学的那一点半吊子文字和自己的感觉,他给大儿子取名叫杨龙,取至龙头岭的龙,寓意是龙头岭的一条飞龙;生第二个儿子时,取名叫杨腾,通羊腾。自己曾经是山林中的羊倌,希望儿子以后能腾飞,走出龙头岭,干出一番事业来;生第三个儿子时,见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重有九斤二两,就取名叫杨虎,寓意是龙头岭深山老林里的一只猛虎;生第四个儿子时,杨苦一想,生儿育女就是光宗耀祖的事,就叫杨耀吧!希望他长大以后,能辉煌腾达,给祖宗光耀门厅。当给女儿取名的时候,还真把杨苦这个文化半吊子给难住了。心里琢磨着:四个儿子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龙腾虎耀(跃),相当的大气,暗藏有自己心目中的寓意,给小女取名,也不能太俗气。取名杨凤吧!名字虽好,寓意大山深处的一只凤凰,但又怕别人取谐音,联想到“阳奉阴违”这个成语来取笑她?取太阳的阳吧?光芒万丈,普照大地,很具阳光火辣的个性。但用作女孩的名字,显示不出女孩子那种羞羞答答的个性。直到后来,遇到一高人的指点,才给女儿正式取名叫杨曦,寓意早晨初升的太阳。

    古语说:果多树沉,儿多母苦。杨苦家也不例外,一家七口嘴巴,靠一个半劳力劳动吃饭。随着孩子一天天地长大,生活又开始拮据起来。山高林密,土地有贫瘠,怎样才能把孩子们拉扯大?一直是杨苦心里的一根刺,挥之不去,隐隐作痛。

    那天,杨苦在山神崖窟里,与山神轻声地嘀咕了一阵。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就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一路上,杨苦望着延绵起伏的高山,白云缠绕,一个个山头犹如镶嵌在蚕丝带上的一颗颗珍珠,若隐若现,赤龙围绕腾飞嬉戏;山里鸟鸣虎啸,心里感叹万千。不慎,脚踩在青苔上一滑,侧身翻滚了下去。

    杨苦感觉自己仿佛就像腾云驾雾似的,缓缓地降落在地上。放眼一望,山谷幽幽,溪水潺潺,花香鸟鸣。一条崎岖蜿蜒的小径飘浮于云雾中,直抵云霄上的一座庭院前。

    杨苦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悬挂着两个金黄色的字“狗庄”。狗庄,难道这里是狗的乐园?但为何又听不见狗吠的声音呢?难道世上真的有姓狗的?杨大爷正想跨步进大门的时候,里面迎出来一位矮胖胖的白胡须老人,俨然像《西游记》中吴承恩笔下的土地公公的模样。丈步开外的距离,老人乐就呵呵地说:“欢迎光临敝庄,里边请。”

    “您是?”杨苦一脸的疑惑。

    “鄙人姓狗,名富贵,敝庄的庄主,管我叫富贵就好了。”狗庄主一边微笑着自我介绍,一边领着杨苦向里面走。

    “我姓杨,名苦。您真姓狗?狗这个姓……”杨苦说出狗字时的语气压得很低很低,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说狗字,多少点不雅,对人不恭敬。

    “我们的祖先原来不姓狗,姓敬,是五代时期石敬塘的大臣。因反对石敬塘向契丹称儿皇帝,惹怒了石敬塘,惨遭杀身之祸。动怒的石敬塘一气之下,就把我族姓氏赐姓狗了。嗨!姓和名只是一个符号的代称而已,过分地去追求什么好听的,名呀字的,一点实际的意义都没有。”狗庄主对自己的姓氏毫无忌讳地侃侃而谈。

    “对,对,对,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我小时候,还叫羊倌呢!”杨苦急忙借坡下驴。

    杨苦和狗庄主一边谈笑风生地寒暄着,一边漫步来到一凉亭处。

    只见凉亭中间摆放着,四个藤藤靠椅围着一个藤桌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几个茶杯和盛装着花蕾或花瓣的花篮,里面有玫瑰、菊花、桂花、甘菊,茉莉花等。

    吸引杨苦的不是那沁人心脾的花香,而是面前摆放着的那藤藤椅和藤藤茶几。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藤椅,双手不由自主地从藤椅扶手抚摸到藤椅靠背,再从藤椅靠背又抚摸到藤椅的扶手。前后左右,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就连狗庄主招呼他,“请坐”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狗庄主只好站在旁边,微笑着点头。

    “这藤藤椅真不错,编制得很精细,藤藤粗细均匀,滑刷(光滑),疙瘩处不划手。”杨苦喃喃自语。

    “狗蛋见过恩公,请坐!”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小伙走了过来,站在旁边,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施礼。

    “好。”杨苦顺口回应了一句,眼光仍然停留在藤藤椅上。突然,他晃过神来,看了看乐呵呵的狗庄主,又瞄了一下拘谨的狗蛋,疑惑地问:“恩公,什么恩公?”

    “是轻松,坐着舒服的意思。”狗庄主瞟了一眼狗蛋,示意他别乱说话,微笑着对杨大爷辩解道。

    “哦,哦。坐着肯定很舒服。”杨苦仍然摸着藤椅的靠背。

    “不对,狗蛋,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熟悉?”杨苦疑惑着,但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能是同名同姓罢了。”狗庄主打趣地辩解道。

    “哦,也是。”杨苦的眼神又回到了藤藤椅上。

    “杨施主,要不我们就一起坐下来,试试?”狗庄主提示着。

    “好。”其实,杨苦心里早就在等狗庄主这句话了。

    杨苦轻轻地坐上藤椅,腰紧靠着藤椅靠背,双手摊放在藤椅扶手上。感觉比帅府的太师椅还要舒服,屁股仿佛就像坐在弹簧上一样,稍稍地一挪,就有些颤动,腰左右一摆,仿佛在享受着自动按摩。

    “这藤藤椅哪儿卖的?”杨苦翘起一个二郎腿,颤晃着。

    “这个不用买,自己就能做,编制的方法都很简单。”狗庄主一说完,示意了一下狗蛋,狗蛋就离开了。

    “哦?”杨苦吃惊地坐直了腰板,又瞄了一眼藤藤椅。

    “这藤椅的原材料,山里到处都有。稍稍地加工一下,就可以编织成了。”狗庄主淡淡地说道,显得十分的轻松。

    “能教一教我吗?”杨苦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可以,杨施主,请随我来。”狗庄主站起身来,右手摆出请的姿势。

    杨苦也站起身来,跟随着狗庄主来到一空旷的地方。狗蛋见杨苦和狗庄主走了过来,立即放下手中抱着的藤藤,拉着火炉边正忙碌着的中年人,一起迎了过来。

    “庄主好,杨叔好。”两人弯着腰一起施礼。紧接着,狗蛋拉着身旁中年人的手,向杨苦介绍:“杨叔,这是我们庄的能工巧匠,狗娃叔。”

    “你们好,你们好。”杨苦也急忙弯下腰,点头回礼。

    “狗蛋,狗娃,你两个就把编制藤椅的过程,给杨叔演示一遍吧!”狗庄主微笑着说道。

    狗蛋和狗娃两人应了一声“是”,就立即分工干起活来。狗蛋负责藤藤的加工处理,狗娃负责藤椅骨架加工,最后两人一起协助编织。

    杨苦立即走了过去认真地观看,只见狗蛋拿起地上带叶的青叶藤藤,放在木板上。左手用缺口刀片的缺口处,轻轻地用力压着;右手拽着青叶藤藤的根部,使劲一拉,藤藤的青皮带着叶片与藤藤的茎骨顺利地剥离开,露出灰白色的藤茎骨来。然后,把藤茎骨放在带盐的沸水中浸泡一阵,再捞出来晾晒。等晒干后,再精心打磨疙瘩处。狗蛋一边给杨苦解说注意事项,一边反复地演示着加工的过程。

    “这种藤藤,怎么跟我们龙头山的青叶藤藤是一样的?”杨苦一边学着狗蛋加工青叶藤藤,一边疑惑地问道。

    “嗯,这些藤藤就是来至你们龙头山的山脉。”狗庄主指着地上的青叶藤藤回答道,又带着杨苦来到狗娃这边。

    只见狗娃把量好尺寸的竹子,放到火炉堆里,正旋转着烘烤。狗娃一边双手托拿着竹子,一边讲述着烘烤工序的注意事项。特别还交代:烘烤的距离既不能太长,又不能太短,否则,骨架定型后,所能承受的压力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烘烤要及时旋转,如果受热不均,定型时,弯道处就有可能会出现畸形的现象,将会影响到整个藤椅的美观性,没有卖相。说话之间,狗娃按照制作弯压成型的具体要求,很娴熟地就把藤椅的四脚、靠背、扶手弄好了。待定型冷却牢固后,狗娃组装好藤椅骨架,笑着对杨苦说:“您想在藤椅的座面和靠背上,编织上什么值得纪念的图案或名字不?”

    杨苦一听到狗娃的提议,心里暗想:我一个放羊出身的,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呢?当羊倌,自己还被抓当了“壮丁”;到队伍里嘛,又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现在又回到龙头岭务农。硬是要说值得纪念嘛?就数放羊的事了。

    “羊倌。”杨大爷脱口而出。

    “好呢。”

    只见狗娃坐在藤椅骨架的前面,撸起地上的藤藤,开始编织了起来。仿佛就像一位娴熟的绣娘,坐在绣花架的面前,扬起的藤藤如针线,均匀密布地在藤椅骨架上来回穿梭、编织着。

    “这种竹子,我们龙头山也有,叫斑竹儿,还有很多兰竹。”杨苦下弯腰,捡起一根藤藤,递给狗娃。

     “嗯,可能还不少哟。都可以制作成藤藤椅或篾条藤椅,拿去市场上售卖换点钱花。”狗娃低着头,随口回应了一句,双手仍然不停地忙碌着,似乎想对杨苦在故意暗示着什么?

    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崭新的藤藤椅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藤藤椅靠背上镶嵌着一个“羊”字,座面上是一个“倌”字。杨苦见状,甚是高兴,仿佛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屁孩,双手在编织有“羊倌”的字面上,摸了又摸;屁股反复地挪上藤藤椅,坐了又坐;嘴里不停地夸赞着狗娃心灵手巧。

    “这手艺活是祖传的不?”杨苦笑着问狗娃道。

    “不是,我也是从别处学来的。”狗娃摇摇头,礼貌、谦虚地回答道。

    大家一路谈笑风生地又回到凉亭,依次坐下。品尝着素食点心,喝着鲜花茶,探讨着农作物的播种、收割、储藏、加工与经营,还有……

    山谷幽幽,茶水浓浓,杨苦忘记了归途。

    当杨苦睁开双眼时,瞧见桂花趴在自己的床铺面前抽泣着,儿女们都围坐在屋里的板凳上,个个耷拉着脑袋,屈丧着脸,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你们这是怎么哪?”杨苦坐起身来,抚摸着桂花的头问道。

    “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桂花抬起头来,挽起衣袖,迅速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儿女们听到杨苦的说话声,也都围了过来,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我到底怎么了?”杨苦吃惊地问道。

    “您从坡崖上摔下去了,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了。”杨曦歪着小脑袋,小手比划着数字三。

    “你是怎么搞的?那天,要不是那只小狗跑到我的面前来汪汪大叫,硬是把我带到崖底,找到你,恐怕现在都不知道,你已摔下山崖。”桂花疑惑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杨苦翻身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摇摇头、扭扭腰、甩甩胳膊、伸伸腿,试着迈了几步,嘿,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但没有伤痛的感觉,瘸腿反而比以前更加地利索多了,走路都不用拄拐棍。

    众人见状,大喜。桂花更是抱着杨苦,使劲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呜呜大哭。

    “您做的是什么梦呀?快告诉我一下呗。”杨曦调皮地凑到杨苦的跟前,不依不饶,不说就不让他离开。

    “好梦是不能说的哟,一说,梦就不灵(实现)了。”杨苦打了一声响指,并在杨曦的小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以示奖励。

    杨苦这一摔,不但没有摔断胳膊,折断腿,反而摔来了滚滚的财源。

    不久后,“羊倌”牌藤藤椅在龙头岭面世,受到众人的追捧,风靡一时。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都购买杨苦手工编织的藤藤椅,有的人甚至干脆请他到家里去编织藤藤椅来给自己的女儿做嫁妆。

    一时间,杨苦成了编织藤藤椅的红手艺人,专门编织藤藤椅,换钱来填补家用。桂花在家耕种农活,日子过得不温不火,总算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也都纷纷地走出了龙头岭。

    孩子们长大了,有的去了省城,有的去了县城,有的去得更远。究竟在干什么?杨苦自己也不知道。刚出去的几年,逢年过节的,孩子们都还能回来点卯,孝敬一些钱。走时,捎带一些土特产回去。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孩子们回来的次数也逐渐地稀少起来,甚至有时,好几年都不能见一次面。

    由于长年累月的劳苦耕作,桂花也落下一身的病。最终积劳成疾,撒手人寰,离杨苦而去。

    收到信的几个孩子,先后坐着滑竿轿子回来了。站在桂花的灵柩前,烧了几炷香,磕了三个响头,摸了几把眼泪。说是公务繁忙,等不到出殡的日子,便留下一叠钞票,捎带一些土特产,提前又坐着滑竿轿子走了。

    出殡的那天,村民们刚抬起桂花的灵柩,正准备出殡。突然,天空电闪雷鸣,紧接着,就下起了瓢泼的大雨。一阵暴雨过后,出殡的路面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桂花走了,杨苦整日都是闷闷不乐,心里总是感觉到空荡荡的,没有了倚靠。一想起桂花的时候,就到她的坟前。插上香烛,摆上桂花平时最爱吃的红薯糖条。坐下来与她对饮,你一杯酒,我一杯酒,唠唠嗑解闷。每次,杨苦与“桂花”闹得最欢的时候。一条野狗走了过来,趴在他的身边,静静地依偎着,含着泪花默默地倾听着。

    久而久之,杨苦与野狗便成了最新密的伙伴,两个相依为命,时常结伴而行。仿佛又回到了当“羊倌”时的岁月,想起狗蛋,于是,又给这条野狗取名为狗蛋。

    岁月匆匆,时光催人,杨苦的头发逐渐变得花白,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杨大爷。

    又是一年的春节到来,村里出去的大部分年轻人都回来了,与自己的亲人们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杨大爷见状,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仿佛有一盆烈火在自己的心口上,苦苦地煎熬着。他时常与狗蛋一起去山口处逛逛,甚至有时候,一天都要去好几次。眺望着崎岖蜿蜒的进山小径上,是否有自己最熟悉的身影出现?每到日落西山时,杨大爷总是抽完最后一炮烟,狠狠地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得粉碎。然后,带着狗蛋,自我解嘲地往家走。

    那天,刚回到自己家的屋檐前,遇到媒婆嘴刘婆婆背着小孙女路过,两人就攀谈起来。

    “杨大爷,今年春节,您的儿孙们回来不?”刘婆婆停下来小憩,小孙女站在旁边。

    “今年的春节,恐怕我又只能和我的狗蛋一起过了哟。”杨大爷顺手坐在地坝边的石墩上,摸着狗蛋的头。

    “奶奶,奶奶,那狗狗是不是也跟妈妈的肚子一样,怀上小宝宝了呀?”刘婆婆的小孙女歪着小脑袋,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肚皮的大小。

    刘婆婆听到小孙女这么奇怪地一问,才注意到杨大爷面前摇头摆尾的狗蛋。于是,她睁大了自己的那一双犀利眼,反复地瞧了又瞧,狗蛋隆起的腹部。便指着它的腹部,一本正经地说:“嘿!杨大爷,您家狗蛋的肚子,看上去,好像是点不对头哟?”

    “有什么不对头的?”杨大爷也低下头去,看了看狗蛋的腹部,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是不是怀孕了哟?”刘婆婆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几十年来,男女牵线说媒,重来都没有看走眼过。

    “您这个媒婆嘴呀!也老眼昏花?连公母都分辨不清了嗦?”杨大爷摇头嘲笑着。

    “我看真有点像,杨大爷,人都老了,别乱来哟。”刘婆婆取笑着杨大爷。

    “不堵住您这个媒婆嘴,不知您会给我造出什么花边新闻来?来,来,来,您亲手摸一下,探一下虚实。”杨大爷知道刘婆婆的嘴上功夫厉害,能把死的吹活过来,把活的吹上天。

    刘婆婆还真的走了过去,一只脚登在地上。左手抚摸着狗蛋的头,右手屈弯下去,轻轻地摸着它的腹部。依稀感觉到,有一个小脑袋在肚里跟着手在滑动。刘婆婆又让杨大爷跟着自己的手,慢慢地抚摸了一番,似乎真有点像怀孕的症状,杨大爷一惊,一下就摊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整个龙头岭的人都在议论着,杨大爷家里的公狗怀孕的事。越传越越神奇,也越传越玄乎。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杨大爷家公狗怀孕的事,很快就传到县府马专员那里。马专员是负责代管 “新生活运动”的官员,感觉公狗怀孕的事,有辱“新生活运动”的思想,就把杨龙叫来训话。

    “最近在偏远的农村,发生了一件奇闻逸事,杨秘书,你知道吗?”马专员叼着一只香烟,吞吐着袅袅的烟圈,斜视着杨龙。

    “卑职不知道,请马专员训示。”杨龙卑躬屈膝地回答道。

    “据说龙头岭的公狗,怀上孕了?”马专员双眼盯着杨龙。

    “这事,这事怎么可能呢?”杨龙支支吾吾道。

    “怎么不可能呢?”

    “您看哈,怀孕是母狗的职责。即使公狗想怀孕,他,他没那功能呀?”

    “是吗?”

    “再说,谁家的公狗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不有辱风化之嫌吗?”

    “那我就告诉你杨秘书,就是龙头岭令尊的公狗。”

    “造谣,污蔑。纯粹是有人在造谣、栽赃、陷害。”杨龙有些哆嗦,直冒冷汗。

    “这种事我也不信,可偏偏就是有人相信。杨秘书呀!这事弄的,不但对新生活运动有影响,而且还有可能对你竞选县长,不利哟!”马专员又吐了几道烟圈。

    “全凭马专员替卑职做主!”杨龙微颤着向前挪了几步,掏出怀里早已备好的小黄鱼,放在马专员的书桌上。

    “毕竟,这事影响太大了。要不这样,你暂时放下手头中的事,先回去把这事处理清楚。防止别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马专员放下手中的香烟,提议道。

    杨龙从马专员那里出来,仰天叹了一口气。随即带上几个值得信奈的亲信和一位医官,就向龙头岭进发。

    杨龙的滑竿轿子队伍,浩浩荡荡地从桂花的坟前经过。杨龙都没有停下来,拜祭一下母亲,就直接往到家里走。

    地坝上和杨大爷一起聊天的村民,看见有几幅滑竿轿子抬过来,大家都纷纷地站起身来看稀奇,猜想:这些大人物将去谁家呢?唯有杨大爷坐在八仙桌前,纹丝不动,独自喝着茶水,抚摸着狗蛋。

    滑竿轿子从地坝正中继续向前走出十米开外后,又退了回来,才落轿在地坝的中间。村民们见状,估计:一定是杨大爷家里的客人。大家立即帮忙端出凳子来招呼大家坐下,轿夫们接过凳子,喘着粗气瘫坐在凳子上,擦拭着汗渍。杨龙和一个提着药箱的医官,跨过滑竿,径直地向杨大爷走去。其他滑竿轿子里的人,看了看地坝上灰头土脸的木凳子,没有挪动的意思。

    村民们看见医官手中提着的药箱,料想:一定是杨大爷的儿女们,派人来给他检查身体的。大家都纷纷地竖起大拇指,为杨大爷儿女们的孝心点赞。

    只见医官把药箱放在八仙桌上,拿出检查的仪器,做着给人检查的准备工作。杨龙拉着杨大爷到另一边,轻声地嘀咕着什么?渐渐地,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大。

    “杨大爷,您就让医官给您做一次全身的检查吧!”大家以为杨大爷不愿配合做检查,都纷纷地建议道。

    “他们那是给我做检查哟!是给狗蛋做检查。”杨大爷有些气愤。

    “哦……”村民们有些惊愕,都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各位相邻好!我是杨龙。受新生活运动的马专员指派,回来彻查公狗怀孕一事。大家都知道,母鸡下蛋,公鸡打鸣,各司其责,这是分内之事。母狗下崽是理所当然的事,岂有公狗下崽的道理?今天,我就当作大家的面,揭露一下公狗怀孕到底是怎么回事。”杨龙大声地介绍完,挥手示意医官,开始给狗蛋做检查。

    众人一听,似乎感觉有些道理,也正是大家所想的。大家都纷纷保持着沉默,静观事态的发展。

    杨大爷百般地阻扰,毕竟这么多年,不管风吹雨淋的,一直都是狗蛋在陪伴着自己,就是磨也磨出人的感情来了。不管狗蛋有无身孕,真相一旦揭露出来,一副狗脸往哪儿搁?

    这时,滑竿轿子上坐着的亲信们都走了过来。一些人扶住杨大爷,防止他乱动;一些人拿着狗夹夹(能夹住狗脖子的长钳),围在八仙桌的四周,维护着秩序。

    只见医官戴上洁白的手套,把狗蛋抱起来,放在八仙桌上。挂起起听诊器,左手扶住狗蛋,右手拿着拾音元件,在它的腹部反复地摸压或滑动着。狗蛋也很配合医官,仿佛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四脚朝天地仰躺着,享受着人类对它热情的“关怀”。

    医官听诊了好一会,一脸惆然的样子。他又反复地检查了几遍,都无法确定,狗蛋是否是怀孕?

    “怎么样?”杨龙走过来探问道。

    “感觉是有些怀孕的迹象,但不能确定。”医官也一脸的疑惑。

    村民们又开始交头接耳,大声地议论起来。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是否是怀孕?”杨龙双手相互之间捶打着。

    “有是有,就是方法有点残忍。”医官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你快说,有什么办法?”杨龙迫不及待的样子。

    “只有破腹验证法。”医官耸耸肩,双手无奈地一摊。

    “畜生,一帮畜生……”杨大爷一听到要破腹验证,撕心裂肺地大声吼叫。

    村民们也开始有点骚动,喧哗,直摇头,指责无耻的下着。

    “那不开始,还等什么?”杨龙命令道。

    两个亲信取来狗夹夹,把狗蛋的脖子死死地钳住,四只脚也被五花大绑着。狗蛋一丝都不能动弹,双眼怒视着眼前这帮人,但它没有发出一句的呼救声,只是眼角边不停地渗漏出一滴滴泪珠。

    医官从药箱里战战兢兢地取出手术刀片,一步一步地靠近狗蛋,将它腹部上的绒毛轻轻地剔刮掉,清理出一条四五公分长的皮肤来。正准备开始举刀破腹的时候,突然,只听见一句“且慢”的声音,从人群边传了过来。

    大家回头一望,只见一位白胡须老人飘然而至,后面还跟着一位白衣中年人。杨大爷见状,大声地呼喊:“狗庄主,狗娃,快救救我的狗蛋。”

    “杨大爷,您不要着急,或许狗蛋有此一劫,是天意。”狗庄主向杨大爷安慰道。继而转身对杨龙说:“杨施主,公狗怀不怀孕?其实,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令尊过得愉不愉快。公狗怀孕之前,令尊过得很孤苦伶仃,非常的寂寞;自从有了公狗怀孕的事后,许多人来访,陪令尊聊天,令尊他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你又何必把一些虚虚实实的事情,非要搞得一清二楚呢?阿弥陀佛!”

    杨龙一听,心里暗想:如果说公狗怀孕的事,是假的,说明自己不孝,狗在代我行孝,我自己的脸往哪儿搁?如果说是真的,这是违背常理的事。以后,自己若是当上县长,谁能信服我说的话?来时,马专员都已经敞明了态度,想当县长,就得处理好此事,不能给人留下把柄,让人拿去做文章。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以后,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得不把此事弄清楚,让谣言破碎,表明自己做官的态度。于是,杨龙对狗庄主抱拳道:“狗庄主,实在抱歉,任何事情都不能违背常理,不能妖言惑众,误导民众。”

    “你确信要破腹?不后悔?”狗庄主追问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跑不了,还怕验真伪吗?”杨龙摆出一副官腔样,昂头挺胸地向医官挥挥手,示意开始破腹行动。

    医官拿起手术刀片,手不停地颤抖着,试图几次想动手,刀片一触碰到狗蛋的肚皮,又迅速地缩了回来。于是,他抬头怯怯地对杨龙说:“杨秘书,还是您亲自来吧!卑职不敢。”

    杨龙一个箭步跨过去,接过医官的手术刀片,在狗蛋的腹部上用力一划,砰的一声,狗蛋的腹部破裂成两半。只见两个血淋淋的东西一跃而出,徐徐地上升。狗庄主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花瓶里来,左手托举着,嘴里叽叽咕咕地祷告着。不一会,那两个血淋淋的东西,缓缓而降,飞入到小花瓶里,狗庄主迅速地将花瓶口封住。转身对杨龙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好自为之。便叫身旁的狗娃,抱起狗蛋僵硬的躯体,一起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地坝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杨大爷瘫软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哑的辱骂声,一帮畜生……

    杨龙可能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过错。连忙坐上滑竿轿子,叫轿夫们抬着自己赶快离开。平时,轿夫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慌慌张张地抬起杨龙,深一步浅一步,像盗窃者一样,逃窜式离开。滑竿轿子更像荡秋千一样,颠颤得很厉害。说来也巧,杨龙一行人的滑竿轿子,在路过桂花的坟前时。唯有杨龙被滑竿抛甩出来,重重地摔坟前,刚好一个跪拜的姿势。杨龙只好借势跪伏在地上,极不情愿地给母亲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从地上爬起身来,自个走路,灰溜溜地离开了龙头岭。

    从那以后,杨大爷终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好心的村民把杨大爷葬在桂花的坟旁,让他们两夫妻之间,彼此相互照顾,不再孤单寂寞。

    后来听说,杨龙官场失意,众叛亲离,妻离子散。杨大爷的坟前,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一群野狗在嬉戏游玩。

    2017.9.21于烟台



     
    赞3 公益犒赏

         
    书签:
    责任编辑:若愚
    投稿】【
  • 收藏】 【关闭
    上一篇:自嘲 下一篇:不是一番寒切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推荐美文

    全部评论(0)

    相关栏目

    倾城之恋 哲理寓言 百味人生 都市言情

    最新作品

    热门图文

    热门作品

    2夏日大东北2024-05-11
    4下课2024-05-25

    圈主推荐

    ·2022-05-31 21:17422
    文艺达人·2021-09-29 09:15693
    兴趣部落·2021-08-06 09:111230
    2023新年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