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TOP | |||
吃醋
管理
作者:峥嵘岛 发表时间:2013-08-04 09:38:32
评论:0条
关注
编者按:父子俩为了各自的女人,在心和心之间打了个结,各揣各的心眼儿,各争各的理,儿跑爹追,好不热闹。人物在作者的笔下,形象饱满,憨态可掬,不失诙谐与幽默。人物语言符合人物本身特点,一举一动揭示了人物性格。 |
老马一棍子轮过去,没打着儿子,自己倒一头栽进玉米地。 地里刚刚灌了水,他扑腾了几下,彻底变成了泥人。 跑了很远的儿子见老子陷在泥水里,胡刨乱摸,眼睛像两只蹦哒在烂泥中的蝌蚪,一会儿看得见,一会儿又看不见。他返身回来把老子往外面拉。 老马吼了一声:“杂碎驴日的,老子饶不了你!” 儿子听老子的吼声凶猛,怕打,又撒手飞跑。结果,闪得老子再次栽进泥水中。 附近地里的人过来把老马拉了出来,趁老马耳朵眼睛还是泥糊的当儿,都捂着嘴笑够了。 有人劝老马跳进水渠洗洗。 老马焦躁地说:“我眼睛泥得啥球看不见!” 有人过来扶着他下到渠里。 老马哗里哗拉洗了脸,睁开了眼睛。 爬出水渠,老马浑身的水哗啦啦流,他冷得牙打磕儿,还怒火万丈地问:“我那个杂碎跑哪儿了?” 众人说早跑得没影儿了。 有人问:你爷儿俩是咋了?跟情敌似的。 真是歪打正着,一言中的!老马像挨了一鞭子的牛,瞪着眼睛,嚯地跳起来,站不稳,又差点跌进渠里。 众人连问:你惊惊咤咤,这是咋了? 老马鼻腔里喷着粗气不说话,也不能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拧衣襟上的水… 今天吃午饭的时候,老马给儿子说:“儿啊,你老大不小了,我托你姨妈把黑山周家的女子给你说下了,年底就娶!” 儿子一听,把饭碗一推,“啥?你说啥?周家的女子?我死都不要!” “咦,你这个楞怂,周家的女子差啥?要我说,人家配你那是没麻达!” “有麻达没麻达,反正我死不要。你要是觉得没麻达你娶去!” 老马一听儿子出言无状,气得把饭桌拍得碗筷乱蹦! “你碎驴日的咋这样说话!” “我说话咋了?反正你也没老婆嘛,娶谁不是娶?” 儿子的话冲得、伤得老马额头上直冒汗,那胡茬密布的脸也是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 老马从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汩汩喝了,火气降了下来。 他蹲在炕沿上悲声说:“儿啊,你娘去逝得早,这几年老子种地打工拼着挣钱,一心想着给你娶个媳妇。家里添个女人,你有个热炕,我有口热饭。可你娃咋这么不听话呢?” “反正我死都不愿意!” 老马见自己的悲声没打动儿子,火气又嗖嗖地窜:“那你驴日的看上哪家的明星闺秀了?” 儿子说:“李兰的女儿,叶叶。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 “啊!你!”儿子的话惊得老马差点从炕上栽下来。“不行!绝对不行!我拼上这老命都不行!” 儿子一脚踢开屁股下的凳子说:“你当然不行,谁不知道你看上了叶叶她妈!你看上你的,我看上我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屁话!”老马吼了一声,操起一根棍子就打儿子,儿子见打,夺门而逃。临逃还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咱俩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嘛!” 老马没打着儿子,反而吃了个冷亏。更重要的是,一种酸涩的危机,就像满身的泥水,凉透了心,拧都拧不离然。 众人见老马只顾一把一把拧着衣襟上的水,不作声。还以为老马被泥水呛懵了。 有人伸手摸老马的头,老马一把拨过手,没好气地说:“摸个球!” 众人大笑。 老马自知失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拧水,叹气。叹气,拧水… 大路上,走来了一个女人。穿红底白花的外衣,浅蓝色的裤子,平绒方口鞋。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面目白净,眼睛活泛。走起路来,胸脯挺挺儿的。 老马见来人,突地起身,泥蛤蟆似的跳进了水渠。 众人思前想后,都以为老马疯癫了。 有人说:这是李兰,是老马相中的伴儿 哦…大家似有所悟。 是的,款款而来的女人正是李兰,确实是老马相中的伴儿。 老马妻子去逝了,光棍了三年。最近正和这女人私谈,而且谈得有些眉目了。 这女人,男人车祸了,守寡了三年,一直未嫁,放出的话是等出嫁了女儿她才考虑自己的依托。 一天傍晚,她在墙背后低着头,抠着墙壁上的沙土,静静地听了老马的心意。她没有提出反对,她只告诉老马,我知道你是个打硬人(好人),你要是能等到我女儿出嫁,咱俩的啥事都好办。然后,一扭身,跳上了大路,款款而去… 老马连说:中中中!然后,像快乐得影子一样钻进了树林。 李兰走到渠边,看着弓在水里的老马不住地往自己身上刨水。觉得好笑:“她马叔,你这是旱得了,还是咋得了?咋没命地往身上刨水呢?” 老马身上的水漫流,说:“洗衣服,洗衣服。” “洗衣服?有这样洗衣服的吗?” “有有有,这样内外一起洗,省事儿,省事儿。” “哈哈哈…哪咋晒呢?” 李兰的一句话,惹得众人哄哄大笑。 有人说:你给想办法晒啊! 李兰杏眼一瞪,笑骂:“吃草的!”又续着说“她马叔,你回去换了衣服拿来我洗吧。水凉,小心渗出病来。” 有人说:老马腔子里的火把肝肺都要烧焦了! 李兰杏眼一瞪,笑骂:“狗嘴!” 这时,叶叶在远处喊:妈!妈!咱家的牛不见了! 李兰一听,急匆匆跑去了,临走还说:“她马叔,水凉…” 老马突地从渠里跳上来,紧跟着李兰跑去,身上的水顺裤裆淅淅漓漓洒了一路。 众人笑说:老马,把牛管好,别也给水泡了! 老马这回反应快多了,向着众人说:“我泡了你怂!” 远处,传来牛的哞叫声,大家顺声望去,见老马的儿子牵着一头大黄牛,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叶叶眼尖,大声说:妈!妈!牛找着了! 老马看见牵着牛的儿子,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折身追来,边追边吼:“我把你个杂碎,老子饶不了你!” 李兰母女不知细底,也紧跟着追来。 儿子见老子放不过自己,照牛屁股上一巴掌,钻进了树林… 树林里,叶叶摸着牛背问:“你老子为啥追打你?” 老马的儿子散起手中的一把树叶说:“吃醋!” 大门口,李兰接过老马的泥衣服问:“你为啥追打你的儿子?” 老马把手搓得骨节咯咯响:“嗨,酸得说不成!” |

|
|||
【投稿】【 收藏】 【关闭】 | |||
|
|||
上一篇:夏季情殇,叫我如何不念您? | 下一篇:流年烟雨成过往,红尘尽处是离殇 |
推荐美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