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空气一下子凉快了许多。挨过了酷暑,到了今天,终于能够品尝一下不同的空气了。感觉真的太好了。妻提议去面外散散步,我马上应承了下来。
也不记得多长时间没外出散步了。平时都有了这个习惯,可是到了夏天,懒得出去。
刚刚走出了家门,到了小区,迎面的秋天气息真的太好了。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太舒服了。我喜爱秋天。
绕过了小区的草丛,走出了小区的门口,缓缓到了小区对面的河岸。
还没有走到了河岸,迎面一阵微微的恶臭味扑了过来,很是不舒服,也不晓得是什么味道。很想掉头往回走,可是既然出来了,也只能够往前走了。
河岸一侧都种满了树木,像榕树,还有许多其它的小草,都不晓得叫什么名。而河岸的路面都铺上了类似的大理石,砌上了围栏,配备着电灯,很是漂亮、悦心。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完工的,还据说是这个市的重点项目之一呢。这也算是造福一方了。
更走近了河边,恶臭味更浓了。也不晓得这味道从何方跑来。都习惯了,特别是我们乡下人。冒着臭味,我们是无惧地往前走。
谁知道死神在哪儿等着我们呢!
围栏上伫立着几个人,在那儿指指点点。我不感兴趣,还是继续往前走。
恶臭味更浓了,非常地强烈、非常地刺鼻。
真想轻轻地问一声:
“恶臭,你从何方飘来?”
围栏上观望的人不少,都指点着河水。
妻拉着我,也偎依着围栏,扫视着小河。
啊,这么多的死鱼!怪不得阵阵的恶臭!原来都是从这些死鱼散播出来!
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小河了。
记忆中的这条河水曾经是多么地清澈。河水是多么地甘甜!小时候,这儿曾经就是我们欢乐的天堂。我们的成长曾经沉淀在这条小河之中。曾经几时,这儿成了我悲哀的地方了。我都不敢、没有勇气往河边一瞧了。
我的欢乐只是梦幻中的一部分了。
河水已经呆滞了,像条死尸似地横陈,变成了垃圾、污水、恶臭、毒化的集中营了。黑色的河水已经宣告了这是一条死河了。
列队的鱼儿翻着白色的肚子,躺在河面上,蜿蜒朝前沿伸着。看不到了源头,也找不到了结尾。就这样一条接着一条,浮在了水面,沿伸着。
它们不晓得死神在前面等着它们。它们只是奋力地生存。一点都不晓得毒水就在面前,就在等着将它们残害,就在等着将它们毁灭!
悠悠的一条白线直直地往前拉去。一群群的鱼就这样被毒死了。阵阵的恶臭散播着它们的哭诉、传播着它们的控诉,更是诅咒着人类的贪婪与冷血!
最悲哀的还是那么几条最后挣扎的“非州鱼”。临终前的恐慌,窒息前的呼救,还有生命本能的最后求生愿望。只是,它们的生命不再属于它们自已,而是在人类的手中,在那些冷血的掌控之中。它们不论怎样的呼救,生命很快就将消失在发臭的世界之中。
谁听见了它们的呼救?
谁听见了它们的救命?
挣扎地冒着头,作着最后的呼吸。
我是不忍心再观看下去了。
妻一声声的“阿弥陀佛”也超度不了它们。要是真的能够脱度,那么,但愿来生它们不再是鱼了。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拉着妻,继续往前散步了。只是刚刚出门的心境似乎不再存在了。我感到了悲哀、伤感,可是又不明白这心境从哪儿涌了上来。
想一想,要是我也是鱼,生存在这样的环境,倒不如真的死掉了更好受、更痛快,也更幸福了。这样的虐待、摧残真的令人生不如死了。
只是这样的念头我不敢从我的口中流了出来。我怕妻会责怪我的。
我们现在的生活是多么地愉快,幸福指数是这样地史无前例,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