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杨明君副校长放弃了年度优的名额，其他的领导班子从姚姐的嘴唇上刮起的小风尘知道的，都没有说什么；人家是人家，咱是咱，不比相互攀比，相互比较。如此想，就心安理得气壮无纠结了。

后来，在周一的班子会上，朴校长才通报了此事。按照评选的方案，杨明君副校长让出的这个名额，不能随便分配给人，应该顺延下一位。

大家没有意见的话，就麻烦蒋主席拟一份公示，张贴在公示板上。朴校长安排具体的工作，出了年度优评选收尾，还有其他的几个重点工作，有业务的，也有后勤的，以及公会等方面的。

“马上就期末了，大家工作不要拖沓，要雷厉风行，早结束，就早放假。”朴校长看了看大家说。班子成员在记录着校长安排的工作事项

“看看谁还有补充？”沉默，没有放声的，朴校长继续说“讲一个笑话，说是姐夫请客人在家里吃饭，小姨子里外忙活。酒过三巡，客人醉眼朦胧地望着小姨子的窈窕背影，对姐夫说：‘兄弟，你要是有胆量摸你小姨子的奶一下，我就自罚一杯酒，你再摸几下，我就再自罚几杯酒！”此话恰巧被小姨子听到了，于是转身蹭到姐夫身边，抓住姐夫的两只手，按在自己的丰满的胸脯上，得意地说：“姐夫，你别撒手，咱喝死他！’真有才啊！”说完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朴校长自己先笑了。随之，姚主任，老师多在背后称为姚姐的，咧开了涂得红鲜鲜的嘴唇笑得颤微微的；小敏不好意思笑，转过头，假装看窗外；贾书记、蒋主席与成副校长虽晚一步，却也在慢半拍后找到了节奏，呼应着校长的笑声；杨明君副校长毫不动色，似乎与他无关；丛珊主任低下头，在笔记本上涂鸦，画了一枝梅花……

不说不笑不热闹！朴校长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可以的，笑过后，重新组织开会，“教师要把各种材料交齐全，教导处严格要求一下。”

可是，有的老师总是拖着不交，怎么催促也不管用，成了名副其实的“老赖”。丛珊主任一脸的无奈说。

“与老师们说，不交齐材料，就不放假！还没有办法了呢！？”朴校长坚定地说，“另外，与老师们说，学期末了，出差的该报销的，抓紧找史会计、霍出纳报销；我们在座的班子成员也尽快报销。后勤工作，成副校长多费下心，翦主任脱产‘国培’，也马上就回来了，但是也快放假了，多数是不能回校上班。还有，咱们今年因为风声很紧，就不给老师发福利了，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做；班子成员的额外的补贴，也不能发了，不能下账不说，让老师知道了，也会出问题。”

“校长，那不好吧？我们年初的时候，安排教导处干事，是说好了，多少给点补助费的。”一听，什么都不给了，丛珊主任不愿意了，自己教导处有几个干事，忙了一秋到八夏的，就这样轻飘飘地打发了，下学期还有干的吗？可是，又不能说得太多，说得过于显露，听不听明白，看领导的了。

“那也没有办法啊！是说了，可是现在这个形势，这个劲头，谁敢呢？我们不能因为小事犯错误，老师会理解的。再开会的时候，贾书记给大家讲讲有关的形势，让大家接受一下教育。”朴校长看看坐在自己左手边沙发上的贾书记说，贾书记笑笑，没有说什么，心里想：“不来实惠的，口头的教育就是一个屁！连屁都不如！一年那么多经费，来无影，去无踪，是教育老师的问题吗？熊三岁的孩子呢？”

都懂得，就是不说透关键的那一层，每个班子成员的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表情。

是啊！成副校长附和着，说：“太严了，听说河源进修学校的校长判了三年，靠江教育局局长家里搜出一百多万元现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说得不着边际了！朴校长越听越不中听，打断了成副校长的话。

成副校长莫名其妙，看了看校长，委屈的眼神，跌落在地面的瓷砖上，摔得八瓣，甚至稀碎。这是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蹄子上了。

有没有什么了？没有散会！

校长！杨明君副校长说，中考的奖励给不给了？还有抽考的奖励？

没有办法给，下不了帐。朴校长说。

那可是要失信于人的！

杨副校长！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吧？！就是失信于人，也没有办法。我们不能犯错误！坚决不能犯错误！！这是底线！！！

那好吧！杨明君副校长说，我事先说明白，老师已经找我找了很多次，要求学校兑现奖励；说了，再不行，就集体来找校长。

让他们来找我吧！我就不信了，他们能反天了不成？散会！朴校长有些生气，怪杨副校长不能帮着安排一些琐屑的事务，又不能说出口来，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等再转过来的时候，校长室只剩下了自己，班子成员各自夹着笔记本已经离开了。

不能报销的多了，不也都报了吗？他老爹过生日，在饭店安排了几大桌，自己算的账吗？

走在甬路上，不知谁说了几句。几句话，勾引起前一阵子朴校长给老爹过六十六大寿的情形，姚姐通知了全校领导、老师，满满的几大桌，很是热闹。大家随了礼，一般都是两大张，一张拿不出手，礼钱净胜，吃喝学校买单。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不是谣传，而是事实存在。后来，成副校长以采购学校电脑耗材的名义给以核销了。

小敏是新进入班子的，没有资格说话，只有听喝的份儿。渐渐地，她也更加清楚了班子内部的一些事情，水很深，一般人趟不到底儿。学校，是一个小社会，各色人等，无所不有。小敏本来就没有那份虚荣心，不知怎么竟然很快地就进了班子，莫名其妙。做自己的，只要对学生有好处，对工作有意义，就不做。

前几天，小果的父亲来学校，非要到班级听一节课。小敏没有办法，在征得了教导处的同意后，让他听了自己的课，教导处想随堂听课都很难安排，何况一个学生家长了。为了不给教导处带来麻烦，小敏让小果的父亲听自己的数学课。

小果的父亲有疾病，走路蹒跚，忽高忽低，靠着一根拐杖。课后，小敏老师与他交谈，知道他的用意，是想看看孩子在学校上课的表现，“老师，你说像我这样的，这一辈子是完了，孩子不出息，靠谁呢？”小果的父亲黯淡地说。

放心吧，我会关注小果同学的；她的成绩现在还算可以，这样下去，来年考上高中，是不成问题的。小敏说，这样说，不是毫无根据，而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小果的成绩在班级中等，而且小果聪明、懂事，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望着小果的父亲走出校门，小敏感觉肩头的责任更加的沉重了，学生的理想，家长的期望，以及学校领导的愿景，加在一起，沉甸甸的。作为班主任，小敏是要团结并协调各科老师做好教学工作的。可是，老师们的工作积极性就是不高，一贯地拖拉懒散的样子，小敏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班级的课，空闲的多，几乎都是自己上，其他科任上的很少。后来，小敏就不奢望更多的了，只要其他科任老师能够上自己的课，就已经足以满足了。上次月考，自己的数学成绩还好，而有几科的成绩不点也不好，差到了最低的程度。教导处在总结的时候，要求找找原因，也没有人当回事。初中办公室里，是一致的论调：不要靠一张薄薄的嘴唇滚动几个热乎乎的词语，就哄着大家工作，要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以经济带动积极性。所以，在班子会上，杨明君副校长说到应尽快兑现奖励，小敏心里极其赞成，却不能表态；事实是，学校如果不兑现承诺老师的积极性就会受到极大的挫伤。最直接受到影响的就是这个初三，小敏的班级；同时，其他年级也会不同程度地受到消极的影响。没有办法，校长决定了。

听说，朴校长要走，到县城学校当校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从最近校长的工作态度上看，是没有想在此再干的意思：钱，不花在老师的身上，多用于结交上面的头头脸脸的，吃喝招待，大手大脚的，而且，在不断地给学校购置新设备，有用没用的，一股脑地先采购，后审批。

校长不怕的，在县里有根儿，纪检委有铁哥们儿。这是在一次吃饭时，校长给班子介绍的。那人中等个，脸上长满了疙瘩，好吸烟，一根接一根，根根不停，不亚于一个大烟囱。小敏对他没有好印象，比较粗俗，也不知道大学念的是什么专业，学到的尽是一些猥琐的东西。

辛福是初三的体育老师，为了中考的体育加试，带着学生不停地训练。有的初三老师背后讽刺，说：还以为自己多少分值呢？就那么二十分，倒不少折腾！生命不是在于运动，辛老师告诉我们：生命在于折腾！

小敏不赞成这样的人，自己不做，还嫌恶别人做。辛福说了，自己做什么，不怕别人议论，听兔子叫还不种地了？！

郎君教学比辛福要好，有方法，有魄力。辛福自己很佩服郎君，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主动地向郎君请教。二个人的课，相互交叉，球类，郎君上；跑等技能训练，辛福上，合作很融洽，打破了教导处统一的课节安排和按照年级授课的惯例。杨明君副校长在会上肯定并表扬了他们的这种互补性的共享资源的做法。

郎君家庭条件好一些，在学校帮扶了两个学生，每月拿出2百元，分给两个学生，怕钱花不到位，郎君就干脆在学校食堂为他们缴纳伙食费。偶尔，看到有的学生的衣服飞边子了，他也是不忍心，把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给学生。农村学校有的学生的家庭真的是很贫困，小敏知道小果家是这样的，除了小果家，还有不少这样的家庭，都在贫困线上。

12月23日，校长召开了班子扩大会，学校领导、班主任悉数参加。会议的一个议题就是省电视台要来学校帮扶一个贫困学生，为了摸清底细，各班先报上来一个贫困学生；然后，学校研究谈论，再报给即将来学校的电视台的栏目组。

小敏报的是小果，理由是她亲自了解的情况，真实，而且全班同学也极力赞成。各班级也相继上报了贫困学生。

24日，省电视台栏目组到学校。在学校贾书记的陪同下，走访了临近的几家贫困学生，到家里实地踏查。最后，决定做节目选定的贫困学生是六年级的明旭同学。

明旭同学是留守儿童，爸爸妈妈不在家，在外地打工，与他生活在一起是他的舅老爷，就住在途径学校的后大窝子的一处矮趴趴的地窝棚里。明旭学习不好，也不努力学习。学校的意思是最好另选他人，而省电视台栏目的编辑说，那些人不够典型，明旭是最好的典型，大有文章可做。

校长等人陪吃陪喝，将近一周的时间，真真假假的演排，终于完成了栏目的任务，省电视台的人走了，留给学校、老师、学生的是很多的不解。

1月份，省电视台栏目组的编辑来电话，告知学校朴校长，说是节目在1月18日将在第十频道首播，欢迎收看。

学校上省电视台了，这是多大的好事啊！校长安排贾书记、小敏等人通知到老师、学生、学生家长，希望不要错过收看的大好机会。

节目是录完了，帮扶的资金也到位了，而明旭临近期末考试的时候，辍学了，与他舅老爷到外地，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紧接着，教育局评选“最美教师”，下到学校录制宣传片，朴校长等领导一再地要求被评选上的那个乡村老师，哭穷，而且还要说身体不好，有什么什么大病，坚持带病上课等。

初二的数学张老师就在初中组办公室里，发表了一些言论，说：身体好的，评不上最美教师，师德先进的，又都是离婚的人一再当选，真有闹啊！他不说，则已；一说出来，大家咂吧咂吧，还真是有那么回事，决非胡扯，确有其事，默默无语，后来，嘿嘿一笑了之。

电视的新闻也好，戏剧也罢，原来与现实的生活都是不相融入的，真的，往往假了；假的，往往也真了。笑话，十足的笑话！一周的吃喝拉撒睡，学校折腾了不少，换得了一个不符主题的宣传片，也换得了朴校长胃疼持续了两周，成副校长、翦主任身上酒气熏天，数日才挥发掉。

（十七）

初中组办公室。

姚姐手里拿着一沓花里胡哨的宣传单猛地开门进来，把正在专心研究八卦的窦老师吓得一哆嗦，也不要回头，就来了一句：谁啊，怎么猛烈？！

怎么，吓着您了不成？姚姐笑着说。

快吓出尿了吧？坐在一边的张老师逗趣地说。

是有点儿！窦老师老不正经了，笑嘻嘻地抬起了头，哦，是姚主任啊，不好意思，多有冒犯啊！

不说没有用的了，说点正事，有没有报大专或是本科的，县里职高来宣传。姚姐说着，挨着发着宣传单，一人一张，各色不等。

有什么优惠吗？

有的，姚姐继续宣传，不用参加考试，直接录取，报名后，只要按时缴纳学费，考试不用本人参加也可以，保证能够及时拿到毕业证书。姚姐说得有些快，咽了口唾沫，顿了顿，说，这是咱县或是咱们这周围最便捷的学历进修的经营机构了，与省里师院联合办学，发的证书也是师院正规的毕业证书，安全、可靠，经济、实惠，充满人性化。

是值得考虑考虑的，有人附和着。这几年，对学历要求的是很严格，大多数老师的学历不达标，自考慢，函授的途经多，而且杂，怕不把握。职高的学历进修工作做了多年，听说是还可以的。

大家看看！等上课的老师回来，也让他们看看宣传单！姚姐临出办公室，还一再地叮嘱着。

好的，很合理的。窦老师说，对窦老师老说，学历不学历，是无所谓的了，自己已经晋了副高，正高不用想了；现在，工作也清闲，每天来了，就是图个乐呵。学校门卫、后勤的，很多都是一级教师，晋级到位了，没有谁想在前勤吃粉笔灰。反倒是这些小年轻的，个个二级、三级教师的，做得却是学校最关键的教育教学工作。

辛福、郎君等特岗教师是本科毕业的，不再需要学历进修了，他们现在考虑的是有没有脱产攻读硕士的机会。

小敏不想学历进修了，假的而且学不到什么东西不说，也没有精力，工作做好，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不缺乏的是学历高的人，而缺乏的是能够脚踏实地、专心工作的人。

听说，杨明君副校长不要年度优，顺延下一位，正好是门卫老崔。想想吧，门卫考核都在我们一线教师的前面，我们学校的风气算是好的吗？初二数学张老师放下忙于书写教案的中性笔，牢骚满腹地说。

就是，没有好！哥哥已经绝望了，不是为了孩子，哥哥早就不干了，教课的不如不教课的，谁还傻乎乎地站在讲台上吃灰啊？！初三李老师盯着学生的作文本，边批边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天，老崔讹诈了小车司机三百元钱。窦老师一脸神秘地说。

真的假的？大家都很不解。

真的！当时，我就坐在门卫室，与他们说话。老崔与校车司机曹师傅闹着玩，司机师傅占了上风，把老崔摔倒在地，老崔起来就说脑瓜子疼，非要到县里做CT，没有办法，曹师傅只有掏出三百元钱息事宁人。

什么东西？！

就是的，不是个物！

一贯的穷极迫赖的家伙！

三百元能发家啊！就是能发家，也不能做丧失人性的事啊！

老崔是不是又弄了几两牛逼散？

没跑！哪天这家伙不弄几两！没有那东西浸泡，他就活不起！你看哪天老崔走道飘飘忽忽的，那一定是没有喝点。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啊！

喂！听说老崔的孩子马上就结婚了，是吗？

对的！大约在1月份左右。放假前，就会通知的。

可真的，李老师，老崔是不是早就让你给他准备婚礼上的致辞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没有希搭理他，去年就跟我说，而且见一次面，磨叽一次，烦不烦啊？！

那是信着你了，怎么没有找我？喂！你好好给弄一个，长篇大论的，让老崔背三天三夜！

哈哈哈！

哈哈哈！

办公室是一片笑声，倒也融洽，抵得住窗外的风寒的袭击。

不好了！云清老师一进办公室就咋咋呼呼地说。

怎么啦？

小学三年级上音乐课，学生来帮着拿录音机、琴，等到了班级，学生吴京抢着往墙壁上插插销，没有站稳，从桌子上摔下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反正哭着说胳膊疼。

那，怎么办了？

音乐老师、班主任背着吴京上镇医院，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哦！这下，霍老师不好办了！

学生不是有保险吗？

这个学生没有上保险。云清老师说，她在替霍老师发愁，一旦追究起来，怕是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毕竟是应该老师做的，他却任由学生做了，而且还是有危险的；学校朴校长说过，在谁的课堂上出问题，谁自己负责任，学校不会管的。

但愿学生没有事情，花几个钱，是小事；耽误了课程不说，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骨折了，会影响机体健康生长的。窦老师懂点医学，而且还限于中医范畴内的，时常的给自己弄一副中药，熬着喝。其他的老师，偶尔不适，也听信他的，让他摸摸脉，看看面，望闻问切的手段综合运用上了，开点药，调理调理。

临放学，霍老师也没有回来。

在校车上，丛珊主任说，吴京的胳膊已经骨折了，在县医院住院了，等着明天看看好手术。并且，通知各班子成员，回县后，最好都到医院看看学生，毕竟是出了问题，大家去看看，从情理上，家长会在以后的纠纷上，不至于过于难缠。

朴校长、姚姐等先走了，小敏老师住宿，贾书记家在本地，不跑通勤，也去不了，其他的班子成员要去看看。这时朴校长安排好的，告诉丛珊主任传达到位。

冬日里，黄昏的校园白皑皑的一片，围绕着甬路栽下的风景树，四面环围着，尤其是西面的云杉，绿葱葱的，在这万物枯萎的季节，格外显得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教师下班了，跑途的学生也乘坐校车次第地撤离了学校，剩下住宿的几十个学生，和小敏、辛福、郎君三位特岗教师，还有二个值宿的后勤老师，整个校园静谧多了。从嘈杂走向如此的静谧，孤零零坐在办公室里，小敏突兀地涌上了一丝的寂寞。

忽然，小敏想吃点好吃的了。这么些天，始终吃学校食堂，整个人犒劳的受不了。

问问辛福、郎君他们干什么呢？一会儿上街里的饭店吃点儿，可以不？小敏想着，打电话问问。

给辛福打电话，没有通；再给郎君打，通了，小敏说：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们俩到街里吃饭。

好啊！正不知道想吃点什么呢！你安排，我快乐！郎君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地说。

辛福呢？

他啊！在班级和学生玩呢。

我刚才打电话没有通，你告诉他一声，咱们五点下去！

好的！我马上到班级找他。

小敏是想借机回请辛福，来学校几个月，辛福请她和郎君吃过很多次饭，总是吃人家的，不好意思。

街里的饭店有几家，生意还都不错。这个地方从夏天就开始修高速，外地人来来往往的很多，带动了本地的各种生意。小敏他们去的饭店是兴东饭店，从来到学校，他们就在这个饭店吃饭，也是学校的定点饭店。学校安排相关部门吃饭，都集中在这里。总的来说，菜味还是可以的，而且价格也低廉。

小敏让辛福、郎君点菜，二人也不客气，点了新鲜的河鱼、蘸酱菜、杀猪菜、尖椒炒干豆腐，小白菜丸子汤，四个菜一汤，干部下乡的标准。

饭后，小敏去结账的时候，那个绰号叫做“刮大白”的老板娘说，单子已经结了。

不能吧？小敏说。

老妹子，姐不骗你，真的结了，是辛老师结的。

真是的！小敏对着走出来的辛福抱怨着，我想请你们吃顿饭，你看看你，又结了帐，算什么事啊？！小敏不是卖乖，是真心诚意的想回请辛福、郎君，没有想到又欠下了一份感情债。

哎！谁请不是请啊！不要计较了，你下次到县里请我们吃顿大餐。辛福笑着说。

对！下次吧，下次绝对没有人跟你抢！郎君附和着，打着饱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