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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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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诗心如兰 发表时间:2015-08-20 21:29:00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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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作者对华子娘、华子还有华子的两任妻子刻画细腻,形象突出。华子的不幸婚姻故事也曲折委婉。故事结局圆满唯美,皆大欢喜,令人欣慰。文字朴实,故事凝练,素材真实,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耐人回味。感谢诗心如兰文友多篇精品佳作惠施火种,期待佳作继续,以飧读者,祝创编愉快!

    1、
      华子叔是我老家的老邻居,也是爸爸年轻时最好的朋友。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华子叔长的相当帅气,白白净净的国字脸,浓密如墨的剑眉下有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眸子明净而深邃,高高的鼻梁,笑容满面的时候,双颊有两对可爱诱人的酒窝,他还是高中生,他的脾气也很好,会讲很多的故事。为此,我们大院的这些孩子们从小都很喜欢他。
      因为他的脾气特别柔和温顺,又因为他长的如此清秀白净,大人们都称呼他是白面书生,他不管见了谁,总是嘻嘻呵呵的,那样子很可亲也很可爱。
      有时,总听大人们在背后议论说:“嗨,华子这孩子性格真的是太温顺了,简直比女孩子还腼腆,可惜了他的一身才华,为了孝顺他老娘,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如今只找了一个临时工在化肥厂食堂给职工做饭……嗨,这孩子既是一个命苦的孩子,也是一个大孝子,真的是难为他了,为了照顾他那个年迈的老娘,天天起早贪黑来回跑,化肥厂离咱们县城几乎50多里路吧,真的早该找个媳妇来帮帮他了……可惜,华子的老娘太挑剔了,她为华子挑媳妇,简直比皇上精选皇后都难啊……喜欢华子的女孩很多,来华子家给他提亲的人也很多,总是老太太左挑右选,她一个姑娘也没有相中……
      也难怪,人家老太太年轻时是我们县城大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哦,人家高贵地活了快一辈子了,如今给自己的儿子找媳妇,能不好好挑选吗……
      听说老太太不愿给儿子找咱们县城的女孩子,说县城的女孩子都不会过日子,也不会料理家务,还听老太太对媒人说要给华子找个县城周边农村的乡下姑娘,她说乡下的女孩子,家里一定有田地,她一定能吃苦,也会种庄稼,将来华子绝对饿不着……
      嗨,如今这都什么年代了,谁知道这太太怎么还这样想哪?这想法和打算也许会毁了华子一辈子啊……”
       2、
      在我的记忆之中,华子叔的娘是一位与众不同的老太太。
      听妈妈说,她家的朱红色大木头门常年关闭,很少敞开,她不喜欢那些闲来无事的人去她家串门。
      她很爱干净,都快七十岁的年龄了,头发整天梳的顺顺溜溜的,高高盘起的发髻很漂亮,听说她每一天从早晨起床就开始打扮自己,大约要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哪?她的年龄虽然大了,可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
      每一次她出门之前总是精心打扮自己,好像要去谁家做客一样的端庄整洁。
      她家的庭院里,屋里屋外总是收拾的一尘不染,她平时总喜欢在家听戏,她家有一个老式唱机是当年她出嫁时娘家陪嫁来的,听说当年她的嫁妆很多,在整个县城都是数第一的,因为她的父亲那时是我们县城的大地主。
      听妈妈说,她和我外婆家多多少少有些亲戚关系。
      小时候,妈妈每一次带我去她家串门,我都会仔细好奇地打量她。
      她高高高瘦瘦的个子,白皙的皮肤,因为年老而深陷的一双大眼睛依然美丽漂亮,她有一双很小的小脚,脚上穿着的那小小的绣花鞋每一双都很好看,因为我每一次去了总喜欢看那双小脚,所以,对她的每一双绣花鞋印象都特别的深。
      她每每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晃晃悠悠的很好看。
      她穿的四季衣服,大多数都是丝绸面料的,那光滑绚丽的色彩锦绣的花样都很漂亮好看,她的衣服几乎都是高领旗袍式样的,衣服上的扣子都是用同样色泽的衣料盘起来的纽扣都很精美好看。
      每一次,我去她家,她总是从里屋的一个很古朴的朱红色柜子里给我拿出几块小点心让我吃,她经常对妈妈说,她很喜欢我们家的孩子,她说妈妈教育的我们很好,都很礼貌懂事。
      而后,她还为妈妈沏杯淡淡的清茶,然后,她就轻轻坐在她家的那把老式椅子上给妈妈聊天聊些家常之类的话题,她说话声音很小也很好听,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总感觉她就像一幅古典画,不像一个真人一样,让我从小就对她又敬畏又惧怕,也许,因为听说她曾经是大地主的千金小姐,在我的意识里根深蒂固的缘故,反正心里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想来那个词应该叫“高处不胜寒”吧。
       3、
      有一天晚饭后,华子叔急匆匆气喘嘘嘘满头大汗地跑着来到我家,他的双脚还未站稳就迫不及待、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对我爸爸妈妈说:“我的好大哥、好姐姐,我来请求你们快快帮帮我吧,快去劝劝俺娘吧……”
      当时,爸爸和妈妈看到他如此匆忙着急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对他说:“华子,不要着急,先坐下歇歇,再慢慢对我们说,你遇到什么事情了,这到底怎么啦……”
      华子叔看了看我们这几个孩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依然站着不动,很着急地对我爸爸妈妈说:“今天,俺一个远方的亲戚来俺家给我提亲了,这个女孩我还没有见过一次面,俺娘一听说她心灵手巧又能干庄稼活,就一口答应了……哥,姐,你说这都是什么社会了,俺娘还给俺包办婚姻,我总觉得父亲去世的早,俺娘一个人这么多年养育我很不容易,正因为这样,我一直都很孝敬顺从她,这么多年以来,不管她说什么,让我干什么,只要她高兴,我都随她……可,现在面对眼前这门婚姻,我真的不愿意啊!我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我有我自己的感情世界,你说,这个女孩我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哪里有什么感情基础啊……为了这事,刚才我和娘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吵了几句,把她气哭了,她说,我要不答应这门婚事,就上吊去死……我知道,平时俺娘最听哥哥和姐姐的话,所以,我就来求你们快快帮帮我去劝劝俺娘吧……”
      那天晚上,爸爸妈妈跟随着华子叔去了他家,很晚才回家。
      回来后听妈妈对爸爸说:“平时和展姨说话聊天感觉她人很善解人意也很通情达理的,怎么今晚轮到和她聊起关于她儿子的婚姻大事,她反而如此不通情达理还依然如此执拗、坚持包办这桩婚姻哪?嗨,今晚好话对她说了一箩筐,最终也是白说……看来这桩婚事算定下来,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只可惜为难了华子了,他这次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不答应老太太她又闹死闹活的,再说华子毕竟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啊……嗨,这次,咱们也帮不了华子了,只有好好劝劝他,衷心祝福华子,但愿这个女孩和华子有缘分……”
       4、
      华子叔的婚事就这样很快在当年的秋天热热闹闹举行了。
      第一次看到华子叔的新娘子,是春节的时候,华子叔带她来我家拜年。
      儿时的记忆中,这个新娘子当时也很漂亮,大大的眼睛,两条长长的大麻花辫子垂在腰际,个子也很高,就是有些胖乎乎的,圆圆的大脸庞,笑起来声音很洪亮,说话的声音也很大,看着很可亲的感觉。
      听华子叔说结了婚的她很心疼华子叔,对他照顾的很周到,因为她很喜欢也很崇拜尊敬文文静静有文化的白面书生华子叔。
      当然,她也很孝顺婆婆。
      当时,华子叔曾经对我爸爸妈妈说:“哥,姐,你们说我是不是和小兰真得有做夫妻的缘分啊,虽然我们俩个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然而,第一次见面我们就好像似曾相识,嗨,也许婚姻真的是冥冥之中神的安排吧,我和小兰是先结婚后恋爱,这种感觉也很美好……”
      人们都说月光老人没有错配的姻缘,也许是吧,但愿这对新人幸福永远!
      来年的秋天,兰婶为华子叔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取名叫“小亮”,一家人欢天喜地。
      然而,好景却不长,不知道为了什么,自从兰婶生完孩子以后,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是无缘无故找兰婶的毛病,整天不是嫌她说话声音大,就是嫌她做饭不好吃,一会说她不会照顾孩子,一会又说她干活不仔细,反正,兰婶在婆婆眼里越来越不好,兰婶有时就会抱着孩子来我家对妈妈哭诉,妈妈总是劝她说,也许是老人年龄大了爱唠叨,请她理解……
      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在小亮不到三岁的时候,华子叔和兰婶离婚了。
      当时,大家伙听了都感觉很突然也很惊讶,看着一桩很美满的婚姻,怎么说离就离了哪?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常言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其中原因,大家谁都无法猜的清。
       5、
      当时因为孩子太小,离了婚的兰婶把儿子带走了,听说,不久她就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农村的万元户,这个男人会开拖拉机,很会赚钱。
      同年,华子叔也结婚了,娶的还是一个乡村姑娘。
      这个英婶,没有兰婶看着漂亮,脾气也没有兰婶温柔,她的脾气很暴躁,对待人也很霸气,别说孝敬婆婆了,就连华子叔她都不心疼体贴。
      没有孩子之前,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满大街瞎逛,生了儿子后,更加嚣张泼辣,天天不看孩子也不做饭,只顾玩扑克,串门子,时间一长,华子叔家经常鸡犬不宁,常常听到英婶破口大骂华子叔无能笨蛋谩骂之声、孩子的哭闹之声、老人的嘤嘤哭泣之声……
      最终老人被这个英婶给气死了。
      她也带着孩子跟着看守所的一个老警察跑了,华子叔家一瞬间家破人亡了……
       6、
      人生简直如大戏一场,好像一个眨眼的瞬间,华子叔就从幸福快乐的一家人突然之间就变为了一个孤家寡人,形单影只了,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很多,让人看着很心疼、很心酸、很可怜!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学会了抽烟喝酒了。
      每一天看着他酒薰薰的,喝的东摇西晃,有时,竟然醉倒在大街上。
      有一次,爸爸和妈妈把华子叔请到我们家,为他做了一大桌子好饭菜。
      饭桌上,爸爸和妈妈耐心地劝他:“华子,人活一口气,你可不能这么年轻就一撅不起,如此消极啊,老人走了,媳妇跑了,可是,日子还要好好过啊,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活出一个人样,让大家伙对你刮目相看,不要让人们看你笑话鄙视你啊,虽说英子跟人跑了,可是,那孩子毕竟是你的啊,还有兰子带走的你的儿子小亮,至少你还应该为你的这两个儿子好好活着吧,万一不久的哪一天,这两个孩子回来找你,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们该多么的失望啊……抽空,去看看你的儿子小亮吧!……”
      华子叔听了爸爸妈妈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满脸都是泪水。
      最后,他站了起来对爸爸妈妈深深鞠了一躬很动情地说:“真心谢谢哥哥和姐姐今天对我说了这些话,是的,我怎么都忘了我还是俩个儿子的爸爸,为了他们,我也要好好活……一定好好活下去!”
       7、
      听说,那天之后,华子叔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抽空去乡村看了兰婶和他的儿子小亮。
      他回来既兴奋又难过地对我的爸爸妈妈说:“真的没有想到兰子的丈夫出了车祸死了,撇下了可怜的兰子不说,还撇下了一双亲生儿女,听兰子对我说,这两年他对俺家小亮可好了,每一次出门拉货回来,总是买一些好吃的,先给俺家儿子吃,哥,姐,你们说,怎么好人就总是不长命百岁哪?我心里有种想法和打算,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听听你们的意见,我打算把兰子她们娘几个都接回来好吗?她一个单身女人拉着三个孩子在农村过日子该多难啊,再说,他的丈夫对我的孩子一直都很好,我也不打算让兰子再嫁人了,所以,我考虑把她们娘几个接回来……”
      “好,好,好,这事多好啊!华子,你这事想的好,也想的周全,是啊,兰子多么不容易,再说,你现在也是孤单一人,若把兰子和孩子都接回来,你老婆孩子儿女都全有了,好,好,我们都支持同意你的意见,你定好哪一天去接兰子,我们一起去给你帮忙……”
      兰婶和三个孩子被华子叔接了回来,兰婶对华子叔说:“小亮是你的儿子,那个女儿也是你的,当年和你离婚时,我是怀着她走的,只有那个小儿子是那个男人的……”华子叔听了,幸福的笑容如花绽放。
      接回来的兰婶手里有一大笔车祸赔偿金,华子叔和兰婶为了供养孩子们上学读书,于是,拿出这笔钱做起了服装生意,因为华子叔有文化有头脑,兰婶勤快能干,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好,孩子们都很听话,很团结友爱,学习都很好,他们全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和美。
       8、
      岁月如梭,转眼功夫,华子叔的孩子们都长大了。
      这次回家,我听妈妈对我说:华子叔的大儿子小亮都结婚了,华子叔都当了爷爷了,他们的女儿去了美国读研究生了,小儿子也上大学了……
      我听了妈妈的这一席话,真的为华子叔一家高兴啊!
      然后,我笑着问妈妈:“妈妈,您说,缘分到底是一个什么玄妙的东西啊?人们都说‘缘来缘去缘如梦’然而,对于华子叔全家来说,我应改为‘缘来缘去缘为圆’缘分这两个字,对华子叔全家来说真的好奇妙、好玄妙啊……”
      请问,朋友,当你读完这篇真情真实的文字,你对缘分二字又该如何诠释哪?


       2012年10月28日21点46分如兰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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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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