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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祁连【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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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半城寺 发表时间:2015-11-05 08:11:36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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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红军战士王有财连长悲壮、辛酸、凄苦、光荣的人生历程让人唏嘘不已,无限感叹,钦佩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无论是战争年代光荣牺牲了的革命烈士,还是幸存下来的革命战士,他们一样伟大光荣,共和国的旗帜上都有他们血染的风采!是啊,共和国能有今天这样的繁荣富强,人民能有今天这样的辛福生活,是他们那些革命老前辈历尽千难万险,千辛万苦,抛头颅洒热血,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他们相比,那些道貌岸然不可一世的现代贪官们有何能耐?有何颜面?还算“人民公仆”吗?我们的普通老百姓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喜相逢终获认可    大团圆告慰忠魂

    回到革命的怀抱,一直是王有财心中的目标,自从在凯之布尔家安下身后,这许多年来,不管是流浪草原,还是招赘到王家,王有财一直没有忘记寻找组织。在王寨把生活安定下来后,他到县城找过几次有关部门,怎奈他只是自己的一面之词,既拿不出物证,又没有人证,更主要的是当时在“左”的思想影响下,对西路军战败的忌讳和一些历史原因,政策上对这些流落红军的红军战士身份不愿承认,从上到下对他这样的流落红军都是一种冷漠的态度,因此王有财每次去找都被冷冷的打发了出来,到七十年代末期,“左”的思想得到纠正,在一些原西路军仅存的、在中央工作的老领导,如李先念、徐向前、王定国等人的多次呼吁下,这段虽然失败但也悲壮的历史才被正面的展示出来,这批流落了几十年的红军战士才开始陆续被国家承认,这时王有财已近七十岁了。

    王有财不指望党和政府承认他的连长身份后给他什么待遇,他就希望政府通过认可他及像他这样的流落红军战士的红军身份,让他归队到革命队伍中,认可那一段悲壮的历史,认可那些牺牲的战友,以及他们为之而奋斗的事业。

     听说中央政策有了松动,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政府可以认可你老红军的身份,虽说有了政策,王有财却依然犯难,王有财难在“有足够证据”上。

    政策上承认归承认,但你得拿出足够、可靠的证据或者两名以上的证人证明你流落红军的身份,不能凭着会说四川话就认定你是当年流落的红军,王有财四处打听当年的战友,却一无所获。

    王有财受伤被救时,除了高自成,只有凯之布尔夫妻和宙佬夫妻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今凯之布尔和宙佬夫妻都已经去世了。王有财找来高自成为他证明当年受伤被救及安身凯之布尔家的这段历史,有关部门到高自成家乡寺儿沟对高自成进行了调查后得出结论,认为高自成是贫苦牧民,一九三七年曾给一支被打散的红军带过路并救过一名红军的事迹,当地有许多人听说过,由于没有第二个人目睹过当时情况,还是没有足够证据证明那位被救的红军就是王有财,就算高自成作为王有财的一个证人,按规定,至少得有两名以上的证人才行,因此王有财的红军身份还是不能被认定。

    时间到了一九八四年,王有财已是七十四岁的老人,老爷子老两口早已离世,王有财进门之前的那三个孩子,儿子已经是三个孩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女儿也是近四十岁三个孩子的主妇,小儿子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儿子王永生也已经十八岁,在甘州上大学。如今的王有财已是六个孙子,吃穿不愁安享晚年的爷爷了。这年临近春节,王有财背上褡裢坐上班车去甘州城里,一边办置年货一边去看望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在甘州城里工作的儿子王永生,这天正在市场转悠置办年货,只听对面一声似曾熟悉的声音大声叫道:“王连长”!

    一声“王连长”把王有财叫的一楞,左右看看,只当叫的是别人,随着叫声,一个人冲到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胳膊道:“连长,我是二娃子呀!”

    王有财楞在那里,只见抓住他胳膊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声音似曾熟悉,面孔却实在想不起来。

    那人见他楞楞的不知所以,双手摇着他的胳膊叫道“王连长,我是二六五团三营六连的通讯员二娃子啊,你再看看,你再看看,你不就是我的老连长王有财王连长吗?”

    此时,王有财终于醒过神来,仔细看看面前这个人,终于从他那沧桑的脸上辨认出了自己当年的通讯员——二娃子。

    “二娃子,你真的是二娃子?”王有财热泪盈眶,把二娃子紧紧搂在怀里,连声叫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两个白发老人老泪纵横,忘情的抱在一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连声呼叫着对方的名子,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两人的重逢,从一九三七年那次在山洞中分开,到这次的意外重逢,已经时隔五十一年,整整过去了半个世纪,两人怎能不老泪纵横,这是怎样的五十一年啊!

    二娃子大号叫李铭德,是连长王有财的通讯员,石窝会议后他也是王有财率领的那十二个伤病员之一,在那次被当地匪徒袭击时,二娃子受伤昏迷过去,匪徒进洞搜抢东西时,一个匪徒踢他两脚见没有反应,以为他死了,匪徒抢完东西离开后,二娃子苏醒了过来,发现不见了连长和高自成,他以为是被匪徒抓走了,而其它战友都已经牺牲。他挣扎着爬出山洞想找点吃的,不想正碰上有几个人路过,那些人下马查看了他的伤势后,其中一人道,这娃好像是个红军,看起来也就十来岁,还是个娃子吗,正好我家里缺个放羊的,带回去给他治治伤,治好了就让他给我放羊,治不好也是他的命,说着几个人不由分说,将他架到马上,被驮到那人的家里。原来这人是当地一个小牧主,家里养着近千只牛羊,除家里人外雇着两个人放牧,刚好前两天一个雇工辞工走了,这几天正在到处打听找一个放羊娃,却一时不易找到,正在着急,不想路过碰上李铭德,看看是个受伤的红军,才十来岁的样子,带回去如能把他的伤治好,既不是个不出工钱的长工,虽说近来有些松懈,但对那些失散的红军,官府仍然在抓,因此料他也不敢逃跑。还算侥幸,经过半个月的治疗,二娃子居然活了下来,且能够下地走路了,其实,二娃子伤不是太重,主要是长期处在饥饿状态和疲惫之中使得他身体极度虚弱,故尔被枪击中肩膀后失血昏迷了过去。到了这家后,给他治伤的同时,营养也得到了补充,加上他年轻,故尔身体恢复的很快。又经过一个来月的治疗,二娃子已经基本能跟着羊群跑了,从此二娃子就成了这小牧主的奴隶。解放后他离开这家牧主跑到甘州城里在粮库参加了工作,退休前已是这家国营粮库的主任。这多年他也找过有关部门,希望承认自己的红军身份,也是因为缺少证据,直到前几年退休也没有被承认。

    重逢给他们认证当年曾是红军的身份带来了意外的机遇,他们和高自成一起来到有关部门,讲述了这么多年的遭遇和离奇故事,有他两的互相印证和高自成的作证,有关部门调查后,确认他们的叙述真实,到一九八九年,民政部门终于正式认定了他俩的红军身份,给他俩颁发了红军证,王有财得到了每月几十元的生活补助,二娃子也由退休改为了离休,这年王有财已是七十九岁,李铭德七十二岁。

    高兴过后,几个老人决定,带着儿孙,当然也包括凯之布尔和班前麦道的那三个孩子及他们的儿女、他和山凤婚前的那三个孩子及他们的子女,到自治县新修的“红西路军纪念塔”前祭扫,向当年牺牲在这块土地上的战友们报告这一迟来的消息,以告慰他们不散的忠魂。

    (全本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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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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