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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与凤:我用余生,拼尽一场爱(微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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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兴旺 发表时间:2025-10-11 00:5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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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没有惊天动地的告白,没有跌宕起伏的波折,这篇小说却用满纸栀子香,熨帖了每个关于 “遇见” 与 “相守” 的想象。文天与刘海凤的故事,藏在书店《诗经》旁的初遇里,在深夜热粥的温度里,在三只闹钟的牵挂里,也在成对银镯的纹路里。那些橘子糖、桂花糕、晒干的栀子干,不是华丽的信物,却是最实在的心意 —— 是记得对方的胃不好,是绕半个城买爱吃的栗子,是异地时寄去带着手温的糕点,也是把 “怕你孤单”“怕你受伤” 都融进日常的细碎。原来最好的爱情从不是轰轰烈烈,而是有人带着光闯进你的寒冬,陪你把日子过成栀子花的香:平淡,却绵长;寻常,却滚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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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第一次见到刘海凤那天,二0一七年的春天正漫过书店的玻璃窗,把靠窗那排《诗经》染得透亮。他蹲在书架前,指尖反复摩挲着一本卷边的《国风》,试图把翘起的纸页压平——这是他来朋友书店帮忙的第三个月,总习惯把每本书都打理得妥帖些,像在收拾自己乱糟糟的生活。 “麻烦您让让,我想拿最上面那本《邶风》。” 头顶传来的声音软乎乎的,还伴着银器碰撞的细碎声响,像檐角风铃被风拂过,轻轻落在心里。文天抬头时,正撞见女孩弯起的眼角,她穿件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串着的旧银镯,镯身上刻着极小的栀子花,被岁月磨得发亮,却仍能看清花瓣的纹路。阳光落在她发梢,挑出几缕浅金,她伸手够书时,帆布包的带子滑下来,露出里面装着的玻璃罐,罐口飘出点淡淡的栀子香,清清爽爽的。 “小心点,这书沉。”文天下意识帮她托了底,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温温的,像刚晒过太阳的棉絮,他连忙收回手,耳尖有点发烫。 女孩接过书,冲他笑了笑,眼角浮出枚浅梨涡:“谢谢呀,我叫刘海凤,朋友们都叫我海风。你呢?” “文天。”他答得简短,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她手里的玻璃罐上——那香味太特别,让他想起小时候外婆家院子里的栀子树,只是后来外婆走了,树也砍了,这香味就成了念想。 傍晚走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文天站在书店门口,看着雨丝斜斜地织着,心里犯了愁:他住的城郊出租屋离这有三站地,没带伞,跑回去准得淋透。正发愣时,身后传来熟悉的银镯声,刘海凤抱着书跑过来,把手里的浅粉樱花伞往他怀里塞:“你用吧,我家离得近,拐个弯就到。” “那你……” “我跑得快!”她没等他说完,就扎进了雨里。浅蓝色衬衫很快被打湿,贴在背上,却还回头冲他喊:“记得下次还伞呀——对了,我爱吃橘子味的糖,还伞时带一颗就行!” 雨幕里,她的身影很快变小,只剩那把浅粉的伞,在文天手里沉甸甸的。他低头摸了摸伞柄,还留着她的温度,突然想起抽屉里那包橘子糖——是去年外婆忌日时买的,一直没舍得吃,糖纸都有点发皱了。 一、冬夜的冷与一碗热粥 在遇到刘海凤之前,文天的人生像一口结了冰的井,连风都带着冷意。 二0一六年冬天,他刚丢了第三份工作。老板把他叫到办公室,指着策划案上的红叉,语气里满是失望:“文天,你这策划案里没一点生活气,客户要的是‘让人想回家的温暖’,你写的全是冷冰冰的数据,谁会看?”他攥着策划案走出写字楼时,雪正下得紧,落在肩上,很快就化了,凉得刺骨。 他租的那间出租屋在城郊的老楼里,没有暖气,窗户漏风,冬天得裹着两层羽绒服才能勉强不冷。那天晚上,他蹲在电脑前改简历,改到一半,胃突然疼得厉害——是老毛病了,常年不按时吃饭落下的急性肠胃炎。他想找片止疼药,翻遍抽屉却只找到空药盒,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蜷在沙发上时,他盯着墙上外婆的旧照片,突然觉得特别孤单:要是外婆还在,肯定会煮碗热粥给他喝,还会骂他“不知道照顾自己”。 手机里存着三十多个联系人,他从头翻到尾,却不知道该打给谁。最后还是楼下看大门的张叔听见动静,敲开他的门,把他扶到医院。急诊室的灯亮得晃眼,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张叔叹着气说:“小文啊,一个人在外面,得好好照顾自己。” 那时候文天以为,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孤独地工作,孤独地生病,孤独地走在城市的角落里,像一粒没人在意的尘埃。直到刘海凤带着那把樱花伞,闯进他的生活,把他心里的冰一点点融化。 还伞那天,文天特意绕了三条街,找了家老字号的糖果铺,买了包橘子味的硬糖——比他抽屉里的新,糖纸亮晶晶的。他攥着糖走到书店时,刘海凤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本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看到他进来,她眼睛亮了亮,把笔记本推过来:“你看,我抄的《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是不是特别美?” 笔记本的纸页上,字迹清清爽爽,旁边还画了朵小小的栀子花,花瓣的线条有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文天看着那朵花,突然想起她银镯上的图案,刚想说“好看”,就见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玻璃罐,剿掷铮骸罢飧龈悖易约荷沟蔫僮痈桑菟炔豢啵鼓苎浮N夷棠趟担僮邮俏滦缘模瘸砸┦娣!� 罐子里的栀子干是浅黄的,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和他记忆里外婆家的栀子味一模一样。文天攥着罐子,指尖有点发紧:“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上次你帮我拿书,我看见你捂着肚子皱眉头啦,脸色都白了。”她笑得坦然,梨涡里像盛了糖,“我给你装了一小包,你先试试,要是觉得好,我再给你晒。”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刘海凤说她从小在乡下跟着奶奶长大,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夏天的时候,她会帮奶奶摘花,晒成干,泡给干活回来的爷爷喝;说她来城里是为了学布艺,想把奶奶教的老手艺传下去,现在已经能绣出像样的栀子花了;说她最喜欢《诗经》里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觉得那是最实在的浪漫——不是花言巧语,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的踏实。 文天听着她说话,看着阳光落在她发梢,突然觉得,原来聊天可以这么舒服——不用刻意找话题,不用怕说错话,就像春水流过石缝,自然而然地,就暖了。 真正让文天觉得“日子活过来了”,是那年夏天的一个深夜。 当时他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接手了一个家居品牌的项目,因为对接时漏看了客户需求,整个方案要推翻重改。他在公司熬了两个通宵,眼睛红得像兔子,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发呆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我猜你肯定没吃饭,早上看你朋友圈说还在加班。” 刘海凤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浅蓝色的保温桶——桶身套着她自己绣的布套,上面是朵小小的栀子花,针脚还不算熟练,却看得出来花了心思。她还拎着件灰色薄外套,是上次文天落在书店的,衣角磨破了点,她用同色的线缝补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先穿外套,空调吹久了容易着凉。”她把外套披在文天身上,拉链拉到他下巴,又打开保温桶:“小米粥,放了颗红枣,我熬了快一个小时,你胃不好,得喝热的。还有碟凉拌黄瓜,放了少少的醋,解腻。” 粥还是热的,喝到嘴里时,暖得从喉咙一直熨帖到胃里,红枣的甜恰到好处,没有盖住米香。文天喝着粥,抬头看见刘海凤坐在旁边的折叠椅上,正拿张便签纸帮他列修改要点,字迹清清爽爽,末尾还画了个小太阳,旁边写着“加油呀”。 “别急呀,我奶奶常说,再难的事,慢慢做总能做完,吃碗热粥就有劲儿了。”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皱的衣领,动作很轻,像怕碰疼他似的。 那天晚上,文天改方案到凌晨四点,刘海凤就坐在旁边陪着他,一会儿帮他递支笔,一会儿帮他倒杯温水,水的温度刚好,不烫嘴。天快亮的时候,方案终于改完,文天伸懒腰时,看见刘海凤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眉头还轻轻皱着,手里还攥着张没写完的便签,上面写着“记得让他吃早餐”。 他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看着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天,突然想起外婆煮的粥——原来有人牵挂的感觉,是这么温暖。 二、吵架与三只闹钟 文天和刘海凤吵的第一次架,发生在他们认识的第一个纪念日。 那天本来约好要陪刘海凤去看布艺展,她盼了好久,前一天还特意穿了新做的浅蓝色连衣裙,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问文天“好看吗”。可早上刚出门,老板就打来电话,说客户临时要见,让他立刻去公司陪酒。 “我很快就回来,最多两个小时,你在展门口等我,我带了你的外套。”文天匆匆挂了电话,没顾上看刘海凤眼里的失落。 结果客户聊得兴起,酒一杯接一杯地劝,文天想走,却被老板按住。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才醉醺醺地回到出租屋,身上还带着酒气。 推开门时,客厅的灯没开,只有阳台亮着盏小夜灯。刘海凤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手里拿着剪刀,正在修剪那盆她从老家带来的栀子花——叶子有点发黄,是前几天忘了浇水,她心疼了好几天。她穿的还是早上那件浅蓝色连衣裙,裙摆沾了点泥土,大概是浇花时蹭到的。 “海风,我回来了。”文天走过去,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她没回头,声音有点哑:“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文天愣了一下,酒意醒了大半——今天是8月8号,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他之前还跟刘海凤说,要陪她过第一个纪念日,还要给她买她看中的那支布艺绣线。“我……我被老板叫去陪客户了,忘了跟你说。” “忘了?”刘海凤终于转过身,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手里的剪刀还攥着半片栀子叶,叶子被捏得有点皱,“我今天早上六点就起来了,煮了你爱吃的鸡蛋羹,还带了保温桶,想跟你在展门口一起吃。我在展门口等了你三个小时,保安都问我是不是等人,我说‘我男朋友肯定会来’。” 文天看着她眼里的泪,心里又疼又悔,想说“对不起”,却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刘海凤吸了吸鼻子,把剪刀放在花盆边,声音抖得厉害:“我不是气你忘了纪念日,是气你喝酒喝到这么晚。我爸以前就是因为喝酒,晚上回来的时候摔了,再也没醒过来……我妈哭了整整一年,我那时候就想,以后找男朋友,一定不能让他喝这么多酒。文天,我怕,我怕你也出事,我怕我又一个人。” 她说完,就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文天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没说过的童年阴影,是这个。他走过去,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手拍着她的背,像哄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对不起,海风,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不管去哪,都跟你说一声,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那天晚上,文天帮刘海凤把掉在地上的栀子叶捡起来,夹在她的《诗经》里——那本书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看的,现在成了他们的“纪念册”。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能让她担心了。 从那以后,文天的手机里多了三个闹钟。 第一个闹钟定在早上七点,备注是“海风带伞+橘子糖”。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会先看一眼天气预报,如果要下雨,就提前把伞放在门口,还会在伞柄上系一颗橘子糖——那是刘海凤爱吃的味道,她总说“早上吃颗糖,一天都开心”。 第二个闹钟定在晚上八点半,备注是“回家陪海风吃晚饭”。不管加班到多晚,他都会在八点半的时候跟刘海凤报平安,说自己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去,让她不用等门,早点睡觉。如果实在走不开,他会让同事帮忙带份她爱吃的桂花糕,托外卖小哥送回去,附张纸条“抱歉呀,明天给你煮粥”。 第三个闹钟定在每年的8月8号,备注是“纪念日准备:海风的绣线+栀子礼物”。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前一天,他提前一个月就会准备礼物,有时候是她看中的绣线,有时候是一盆小栀子苗,有时候是他亲手做的小手工——虽然做得不怎么样,比如第一次做的布艺小钱包,针脚歪歪扭扭,刘海凤却宝贝得紧,天天带在身上。 刘海凤总说他“变得啰嗦了”,每次出门都要叮嘱她“过马路小心”“记得吃午饭”,可文天知道,他只是怕再让她等,怕再看到她红着眼睛的样子。 有一次文天加班到深夜,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刘海凤下午说想吃城南的糖炒栗子——那家摊子只在冬天出摊,要排好久的队。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绕路去了城南。 炒栗子的摊子还没关,老板笑着说:“小伙子,这么晚还来买栗子?给女朋友的吧?” “嗯,她想吃。”文天说着,心里暖暖的。 回到家时,刘海凤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手里攥着他白天穿的衬衫袖口——她大概是想帮他缝补磨破的地方。文天把栗子放在保温袋里,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突然觉得,原来为一个人付出,是这么幸福的事。 第二天早上,刘海凤看到桌上的栗子,眼睛亮了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我就下午提了一句。” “我猜的。”文天笑着,没说自己绕了半个城。 刘海凤剥了一颗栗子,递到他嘴边:“真甜,比上次买的甜。” 文天咬了一口,确实甜,甜到了心里——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这么好。 三、出差的桂花糕与银镯 二0二0年秋天,文天因为工作需要,要去外地出差三个月。 走的那天,天还没亮,刘海凤就起来了,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煮桂花酒。文天蹲在旁边,看着她往酒里放晒干的桂花——是她夏天的时候,在楼下桂树上摘的,晒了整整一个月,装在玻璃罐里,标签上写着“给文天的桂花”。 “这是我奶奶教我的方子,放了点冰糖,不烈,你在外地要是想喝,就少喝一点。”她一边搅拌,一边说,眼睛却有点红,“等你回来,酒就酿好了,我们就着桂花糕喝,我已经跟糕点铺的阿姨说好了,到时候给我们留刚出炉的。” 行李箱是刘海凤帮他收拾的。她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还把袜子塞进鞋里,说“这样省地方,还能防止鞋子变形”;在行李箱的侧袋里放了包橘子糖,是她特意买的新包装,上面印着小太阳,“路上饿了吃,看到太阳就想起我”;最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每天晚上跟我报平安,不许忘了”,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栀子花,旁边写着“阿栀会帮我监督你”。 阿栀是他们养的一只橘猫,是去年冬天在楼下捡的流浪猫。当时它冻得瑟瑟发抖,缩在栀子花盆旁边,刘海凤看着可怜,就把它抱回了家,取名叫“阿栀”,跟栀子花一个名字。现在阿栀已经成了家里的“小管家”,每天晚上都会蹲在门口等文天回家。 文天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有点酸:“海风,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阿栀要是调皮,你就打电话跟我说。” “我知道。”刘海凤帮他拉上行李箱拉链,抬头看他,伸手帮他理了理衣领,“你也是,记得按时吃饭,别老加班,胃不舒服就泡栀子干喝,我给你装了两大包,放在你背包里了。” 到了外地的第一天,文天住在酒店里,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拿起手机,想给刘海凤打电话,又怕她已经睡了。点开微信,看到刘海凤发来的视频,是他们阳台的那盆栀子花,还有蹲在花盆旁边的阿栀。 “你看,今天它又长了片新叶,我给它浇了水,你放心。”视频里,刘海凤拿着手机,对着花盆拍,声音软软的,“阿栀刚才还蹲在你枕头边,睡了好一会儿,醒来还扒拉你的衣服,好像在找你呢。” 文天看着视频里的栀子花和阿栀,突然就想家了——想家里的栀子香,想刘海凤煮的粥,想阿栀蹭他手的样子,想她绣布艺时认真的侧脸。 出差的日子里,每天晚上跟刘海凤视频,成了文天最期待的事。 刘海凤会跟他说楼下的桂树开了,她摘了些晒在阳台,等他回来做桂花糕;会说她给他织的围巾快好了,织到第五行时线断了,“等你回来一起接,这样围巾就有我们两个人的温度,戴在身上也暖”;会说她今天煮了面,放了少少的盐,“尝了尝,不咸,跟你做的差不多,等你回来给你煮”。 有次视频时,文天跟她说酒店楼下有家卖桂花糕的,味道不如她之前买的那家,有点太甜了。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一个快递。 快递盒里是刘海凤寄来的桂花糕,用她自己缝的棉纸包着,上面印着小小的栀子花。还有张手绘的小卡片,画着文天和阿栀,文天手里拿着桂花糕,阿栀蹲在他脚边,旁边写着“阿栀说,让你多吃点,别饿肚子”。糕还是软的,咬一口时,桂花的香裹着甜,刚好是他喜欢的甜度,没有一点腻味。 文天把剩下的桂花糕放在冰箱里,每天吃一块,就像刘海凤在身边一样。 出差快结束的时候,文天去了当地的老市场。他记得刘海凤上次跟他说,奶奶留给她的银镯有点旧了,镯身磨得有点薄,她想再买一只,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她喜欢刻着栀子花的,可现在市面上的银镯,大多是花纹复杂的款式。 在市场深处,他找到一家老银匠铺。银匠师傅头发都白了,手里拿着小锤,正在给一只银镯錾花纹。听说文天要给女朋友打镯子,师傅笑着说:“小伙子,有心了。想要什么花纹?” “栀子花,跟这个差不多。”文天掏出手机,翻出刘海凤银镯的照片,“能不能再刻个‘凤’字?她叫刘海凤。” “没问题。”师傅拿出银条,放在火上烤,“我给你錾个花苞,跟你女朋友的旧镯子凑成一对,开花结果,多好。” 银镯打好的时候,文天摸了摸镯身,很光滑,栀子花的花苞很精致,“凤”字刻在花苞旁边,不大不小,刚好合适。他把银镯放在绒布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这是他给刘海凤的惊喜,想在见面的时候,亲手戴在她手上。 回来那天,火车晚点了两个小时。文天在出站口等行李时,心里特别着急,怕刘海凤等得太久。可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所有的着急都变成了心安。 刘海凤穿着他给她买的红色外套,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站在人群里,踮着脚往里面望。她头发长了点,扎成了马尾,手腕上戴着那只旧银镯,叮叮当当地响。看到文天时,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朝着他跑过来,银镯的声音越来越近,像在唱着歌。 “你可算回来了!”她扑进文天怀里,声音有点哽咽,“我给你带了桂花酒,还是热的,你尝尝,是不是比之前的好喝。” 文天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香,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他把藏在口袋里的银镯拿出来,轻轻戴在她的手腕上:“海风,这是给你的,跟你奶奶的镯子凑一对。” 刘海凤看着手腕上的新银镯,栀子花的花苞挨着旧镯子的栀子花,刚好凑成一朵完整的花,“凤”字在灯光下闪着光。她抬起头,笑着说:“真好看,我喜欢。以后我就戴着它们,跟你走一辈子。” 那天晚上,他们坐在家里的阳台上,喝着桂花酒,吃着桂花糕,阿栀蹲在旁边,蹭着他们的腿。文天看着刘海凤笑起来的样子,眼角的梨涡里盛着光,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她在身边,有栀子香,有桂花酒,就够了。 四、新家的栀子与余生的承诺 二0二二年春天,文天和刘海凤搬进了新家。 新家在一楼,带了个小阳台,朝东,早上会有阳光落进来。刘海凤把阳台收拾出来,种满了栀子花,有她从老家带来的老栀子——那是奶奶特意给她挖的,说“带着老家的土,好养活”,也有她新种的小苗,是她在花市挑了好久的,每一盆都带着花苞。 “以后我们的阳台,就是栀子花园了。”她蹲在花盆边,给小苗浇水,头发上沾了点泥土,却笑得特别开心,“等夏天开花了,整个屋子都是香的,你写东西的时候,闻着栀子香,肯定能写出好策划。” 每天早上,文天都会比刘海凤早起十分钟。他先去阳台给栀子花浇水,刘海凤说“浇水要浇在根上,别淋到花瓣,花瓣沾水容易烂”,他记在心里,每次都用小勺子,小心翼翼地把水浇在土里;然后去厨房给刘海凤煮豆浆,她爱喝稍微烫点的,他会先倒在碗里晾两分钟,用嘴唇碰一下碗沿,觉得温度刚好了,再端给她。 刘海凤醒来的时候,会穿着文天的旧衬衫走到阳台,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说“今天的豆浆肯定刚好喝,我就知道你会晾两分钟”。文天转过身,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眼角的梨涡,觉得这辈子,能遇到她,是他最大的幸运。 周末的时候,他们会一起逛菜市场。刘海凤挑菜的时候,总爱问“这个你爱吃吗”,其实文天知道,她早就把他爱吃的菜记在了心里——他爱吃的红烧肉,她会提前把肉泡在水里去血水,再用冰糖炒出糖色,炖得软烂;他爱吃的凉拌黄瓜,她会放少少的醋,多放蒜末,还会撒点芝麻;他爱吃的番茄炒蛋,她会把番茄炒得软烂,汤汁浇在米饭上,说“这样拌着吃才香”。 他们还会一起整理书架。刘海凤把《诗经》放在最上层,书脊上贴着张小小的便签,写着“二0一七年八月八日,第一次见面”;文天把刘海凤的布艺作品放在书架的中间,有她绣的栀子花手帕,上面绣着“天”和“凤”两个字,有她缝的小钱包,还有她给阿栀做的小窝,窝上绣着朵小小的栀子花,特别可爱。 有次整理书架时,文天翻到了那本夹着栀子叶的《诗经》。叶子已经干了,却还留着淡淡的香,旁边还夹着一张小小的便签,是他当时写的“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让你等”,字迹还带着点颤抖——那是吵架后他偷偷夹进去的,没跟刘海凤说过。 “你什么时候放的这个?”刘海凤凑过来看,笑着说,眼里却有点湿,“我早就看到了,就是没跟你说。” “你知道?”文天有点惊讶。 “嗯,上次翻书的时候看到的。”她靠在文天怀里,轻声说,“文天,我知道你怕我担心,其实我也怕,怕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好。”文天紧紧抱着她,心里暖暖的。 二0二三年的秋天,文天和刘海凤一起回了刘海凤的老家。 奶奶的院子里,那棵老栀子树还在,比以前更高了。秋天的栀子虽然没开花,却还是郁郁葱葱的,叶子绿油油的。奶奶拉着文天的手,笑着说:“小文啊,海风交给你,我放心。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在院子里摘栀子叶,准备做栀子酱。刘海凤教文天怎么选叶子——要选新鲜的、没有虫眼的,怎么清洗——要多洗几遍,把上面的灰尘洗掉,怎么熬煮——要用小火,慢慢熬,不然容易糊。文天学得很认真,却还是不小心把糖放多了。 “没事,甜就甜点,像我们的日子。”刘海凤笑着舀了一勺喂他,眼里满是温柔。 熬栀子酱的时候,院子里飘满了香。奶奶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一件小衣服——是给未来的宝宝准备的,上面绣着小小的栀子花。文天看着刘海凤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在书店里,抱着《诗经》,笑着说“我叫刘海凤”。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一起走过了五年。 晚上的时候,他们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刘海凤靠在文天怀里,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总跟奶奶说,我想找一个能陪我看星星、陪我种栀子、陪我一起熬栀子酱的人。现在,我找到了。” 文天紧紧抱着她亲吻她,轻声说:“海风,这辈子,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看星星,陪你种栀子,陪你熬栀子酱,陪你做你想做的一切。不管以后有什么风雨,我们都一起扛。” 他想起相遇前的自己,孤独、迷茫,像一株没根的草;想起遇到她之后,生活里多了栀子香、桂花酒、橘子糖,多了温暖和希望;想起自己说过的“拼了命地爱你”,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每天醒来都要做的事——记得她的喜好,懂她的软肋,陪她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现在,院子里的栀子香飘在风里,天上的星星亮得像撒了一把碎钻,刘海凤靠在他怀里,呼吸轻轻的。文天摸着她手腕上的两只银镯,上面的栀子花在月光下闪着光,他在心里默默说: 刘海凤,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谢谢你带着光,闯进我的生活,把我的心里,都种满了栀子花。这辈子,我会拼尽所有,去爱你,去守护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眷恋,唯一的忠贞,唯一的想念,唯一的在乎。 因为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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