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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惊魂(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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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耕石 发表时间:2013-08-04 09:3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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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谋篇自然,构思周密,小说人物描写生动,个性丰满,特别是故事人物的举止行为、说话对白、心理活动等等都十分鲜明特色,符合其自身特点。故事再现了豪门大宅、名门望族们那种奢侈豪华、纸醉金迷的生活画面。欲知故事如何发展,期待精彩章节继续。 |
【五】 正当小伙子上了大奶奶身,昨天给他洗澡的那个稍胖一点的丫环走进来,小伙子显得有些惊慌,大奶奶紧紧地把他搂住,使得他动也不能动,下也下不来。 那丫环端进来一盆热水,半旧的铜盆冒着热气,里面放着一条毛巾。她显得泰然自若,好像进入无人之境。大奶奶又对赵启福说: “你真的像换了个人,连如云都不认识了?吓成这样子。” “正在睡觉啊。” “怎么?真的都忘啦?给咱们铺床叠被的,有时候脱衣服穿衣服你还非她不依呢。” “哦——”又“记”起来了。这时大奶奶对丫环说: “如云,等会儿把早点端到屋里来吃。” “是的,大奶奶。”说着她低着头出去了。 “如云?”他又“记”住了一个名字。问大奶奶: “那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还用问吗?跟着大伙一起叫大奶奶不就得了吗?” “我好像爱叫你的名字。” “是的,挺亲热的。我叫杜陈丽娟,二奶奶叫杜王美玲,跟着她的那个贴身丫环叫如烟。” “哦、哦、哦——”他也全“记”起来了。 其实,名字不名字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心里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迟早他要离开的。可是现在不行,这些人就像一坛子胶水一样地把他死死地粘住,并且把他关在坛子里,盖子盖得严严的,他总不能让自己一辈子也解不开这个谜吧? 随后起来果然是如云给他穿衣服,这一下子他更跑不掉了。不一会如云又重新端进来一盆水,崭新的铜盆新毛巾,漱口盂上的牙刷蘸好了牙粉,茶几底下有痰盂给他吐漱口水。当他漱洗完毕大奶奶才由如云侍候着慢腾腾的起来,用先前那盆水洗了身子,然后洗脸漱口,这时如烟把早点端进来了。 二奶奶没来,早点也很简单,豆皮卷果子茶鸡蛋,外加一碗豆浆,只不同的是,如云、如烟各站在他和大奶奶身后,边吃边给他俩捏肩膀。 吃了早点,由如云、如烟双双陪着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在房间里正襟危坐,左边站着小缨子,右边站着管家。旁边还有一个闺女,坐在一个鼓型的雕花木凳上。这个闺女与众不同,看上去二十二三岁,留着洋头(短发),上身穿一件淡黄色细呢子马甲,里面是蔚蓝色旗袍,脚上一双皮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见小伙子进来连忙站起身,彬彬有礼、斯斯文文,轻轻一点头算是半鞠躬: “表哥起来了?这儿坐吧。”说着去挪那个鼓凳。 小伙子有点慌了手脚:“啊,不不,你坐你坐。” “自家人哪来的这么多礼行?”老太太说,“不在一张桌子上争嘴吃这才几天?” “哦,”小伙子又“记”住了,可是不敢说话,他犹如掉进一个黑洞里,尽管四周都有光亮,可是他谁也看不见。他转口喊了老太太一声,“娘!” 那个管家挺有眼里见儿,连忙搬来一把椅子让大少爷坐。大少爷坐在了老太太的膝边,和昨天完全是两个样子。这时老太太满面红光,显得十分喜庆,看去不过五十岁,大卷的盘头垂在脑后,上面插着嵌翠的金簪子。正所谓“人配衣服马配鞍”,小伙子这时又标致又帅气,端正的五官精神焕发,白皙的脸皮透着绯红,上身一件青缎子起暗花的薄棉袄,白袖口卷的高高的,下身一条青哔叽便服式的裤子,脚上一双白边千层底礼服呢的尖口鞋。他的腰板坐得挺直,略显有些拘谨,浓浓的眉毛微颦着,大大的眼睛下望着,漂亮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使得如云、如烟呆呆地看着,那位表妹也不时投过来爱慕的眼光。 老太太拉起了小伙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膝头上,不住地摩挲着,爱抚之心溢于言表: “昨天晚上睡好了吗?” “睡得像头死猪。”如云在心里接过茬,其实昨天是她把大少爷放到床上的,可是她嘴里没出声。 “一觉睡到大天亮。”小伙子说。 “吃的还可以吧?”老太太又问。 “如狼似虎,”那丫头又在心里犯嘀咕,“还没问他今天早晨都干了些什么?!” “比在外边吃的强多了。”小伙子只能模棱两可。 “听说你把什么都忘了?这不是让刀子挖去了娘的心。” “儿子不孝。” “噗哧”一声如云笑出声来。老太太鼓了她一眼,很严厉: “你笑什么?你!” “我笑小缨子,做鬼脸,大概是在屋里呆不住了。”她扯个谎。 “去去去,都给我滚出去,别在屋里给我捣乱。” 三个丫环被赶出房间,管家也跟着出去了,屋里只留下娘儿俩和表妹,老太太对小伙子说: “我儿平日挺子本(安稳、老实、守规矩)的,从来没有发过犟脾气,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你这一走不要紧,家里的天都塌啦,大丫头(丽娟)差一点没上吊,小缨子差一点没蹦河,只有我这一个老太婆,出了人命可怎么得了啊!你爹死得早,从小看得娇,说什么是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可是没有想到……”老太太说着伤感起来,小伙子安慰道: “娘!我再不走了,从今以后一步也不离开娘。” 老太太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这就对了,虽说老娘在,可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今后这个家你要撑起来,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和这么多人,今后不靠你又靠谁去?” “是的,娘,我全‘记’住了。”
【六】 说了一会闲话小伙子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这时丫环都不在,那个表妹跟着走出来。看来她不大爱说话,更不像如云如烟她们贼眉鼠眼的,只顾低着头走路。她把手里的书卷起来,轻轻地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他俩好像无话可说,“在一张桌子上争嘴吃这才几天?”可是他们谁也不认识谁。他该问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中表还是姨表?是在这里常住还是来玩的?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这家里的“主人”,可是仔细一想不能问,他不能在所有人的面前都表现出“失忆”,尤其是这个表妹,看她稳重端庄,是个有学问的,在这院里他举目无亲,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他俩默默地走着,表妹把他带进一个小花园。 “表哥是想回房里休息呢?还是想在外面走走?” “哪里是我的房啊。”小伙子心里想,大奶奶那里不是他去的地方,到现在一切都还蒙在鼓里,到一块儿也没话说。而二奶奶火辣辣的性子,还没说话就先动手,看来他无处可去。 “就在外面走走吧。”他对表妹说。 这一天天气晴好,虽然已是初冬,但太阳和煦、微风轻轻拂过,暖洋洋的分外宜人。 小花园很简单,靠后墙有一座石砌的假山,青苔已经干枯了,水池也干了水。靠水池的左边有一个六角小凉亭,修在六角的高台子上,三方有台阶,亭子的中间有一张石砌的小圆桌,周围有四个鼓型石凳。在水池的右边种着几棵石榴树,还挂着硕大的石榴,石榴树下散散落落摆放着几盆菊花。 “就在这坐坐吧,”表妹掏出手绢掸了掸池边,“难得这么好的太阳。” “好吧。” 他二人坐下来,小伙子打量了一下周围,心里想:“这个院里简直像个鬼宅,要说有人就像过队伍,要说无人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两个丫环也不知到哪去了,他和表妹的尴尬连个打岔的人都没有。 “表哥对这里好像也很陌生。”表妹终于打破了僵局,也许是他好奇的目光引出了她的话来。 “哦,是是……哦,不……我在看这石榴,都长这么大了还挂着。” 表妹笑了笑,但没出声,心想你这个不孝的“儿子”恐怕这辈子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过了一会表妹问道: “表哥在外面没有受过重伤吧?” “哦,没有。” “照理说不会把什么都忘了。” “怎么才会把什么都忘了呢?” “主要是脑部受了重伤,比如从高处跌下来,或是让什么重东西撞了,当时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把什么都忘了。” “表妹知道的真不少。”他从表妹的手里接过来那本书,只不过是缓解气氛,翻了翻又还给她。他想制造话题,可是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听表妹说: “我本来是学医的,这种病叫‘失忆症’。” “哦——治不好了吗?” “也不见得,这种病分间歇性和选择性,也有轻度失忆和完全失忆,现在还不知表哥属于哪种情况。” “这么说我没有希望了?” “请表哥放心,我会留心观察的,就表哥的聪明机智来看,我相信会好起来的。” “可现在眼前黑咕隆咚,看见谁都不认识。” “到现在一个也没认出来吗?” “也不,大表嫂、二表嫂,如云、如烟、小缨子……” “已经记起不少了么。” “比如管家,就不知道姓何名谁?” “管家恰恰姓何。” “哦,又如表妹你……” 表妹又笑了笑,很腼腆,看去很好看:“我没什么好记的,还算不上家里的人。老太太姓尹,是我的亲姑妈,我叫尹玉婷,娘死得早,跟你舅舅长大的,没有你小时候看得那么娇。” “哦,这么说我们是姑舅表亲。”管他是什么亲,反正谁也不挨着谁。 中午饭在老太太屋里吃,乌木的八仙桌刚满一席,上席上首是老太太,下首是小伙子,上陪席是表妹尹玉婷和小姨子陈丽娇,下陪席是何大管家和陈丽娟的表哥解懋诚,下席则是两位太太,阵容可谓齐整。老太太说:“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大家都随便坐。”这还随便啊?!小伙子心想。 餐桌上少不了山珍海味,老太太又说:“给少卿压压惊。”谁知道这顿饭越压越惊。(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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