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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穿花衣——《乡村民谣》系列散文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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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庆昌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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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燕子驮走了冬天,又衔来了春天,母亲的歌谣唱大了一代又一代人。在母亲的歌谣里,感受着慈爱,感受着温暖。与其说作者在怀念歌谣,不如说是在怀念自己的母亲,是母亲的歌滋养了自己的人生。文章句句含情,处处有念,深情赞誉了母亲的慈爱。 |
燕子是最受乡亲们欢迎的鸟儿,爱它,甚至超过喜鹊。年年的秋天,燕子不声不响的离开,看不见那些身影,人们心里总会在念叨,这燕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呢?好像把窝搭在屋梁上的燕子,已经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了,言语之间,总有些不舍,总多些亲切。春天来临、柳绿花红的时候,燕子又欢天喜地、叽叽喳喳飞了回来,在屋场上空盘旋,认准自己的旧巢,嗖的一声,从门头上钻进去,落在屋梁上,喜不自禁的鸣啁几声,像是在说,我回来了,回来了。 其实,这里的人家早就盼望着燕子能够早日归来,燕子回来了,就会带来大片春光,山村的春天,就会真正的天朗气清,姹紫嫣红。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就是这燕子带一把剪刀,飞行千里,一路裁剪,花样百出,把欣欣向荣的春天,送进万户千家,更是它们用欢快的呢喃,把一支春天的歌谣,哼唱得动人心扉。 过新年的鞭炮响过,明显感觉到睡在夜里,会沁出细密的汗珠,脚下的土地也不似腊月间冷硬,隐隐约约有滚滚涌动的声音。小的时候,有这样的感受,就是表达不出,不知道用怎样合适的词汇,做这样的表达。坐在家门口,抬眼一望,就能望见远远近近的山岭,高高矮矮,连成一片,把一个又一个小山村,包围在中间。远山近峦围成的一块天空,渐渐明朗,不再似冬天时沉重压抑,渐渐多了些赏心悦目的颜色,大片大片醉人的蓝,刚洗过水一般,格外让人心动;连那些大大小小的云朵,也比冬天的时候飘逸,灵巧,中看。 空闲的时候,母亲会坐在院门口做些针线活,时不时会扬起脸,望望远处的山,望望头顶上的天。山还是那些山,岭还是那些岭,天还是巴掌大的那块天,连山路上的行人还是那些熟悉不过的乡里乡亲,似乎什么都没有两样,但从母亲的眼神里,分明在等着什么,那眼神,跟等着放学回来的哥哥姐姐没甚两样。 春天越走越近,花香越来越浓。终于有一天,一对小黑点从对面的山岗上飞了过来,落在门前的桂花树上,叫过不停,母亲欣喜的说,是燕子,我们家的燕子回来了,赶紧让开,站在离门口三五步的地方,对树上的燕子说,回来了就进屋,把家都忘掉了不是?燕子似乎还有些犹疑,不肯动,母亲抬高声音再说一遍,这回燕子听懂了母亲的话,冲母亲点点头,唧唧两声,穿过院墙,径直去了堂屋,它们的巢,建在屋梁上,虽然久未居住,缺损了一块,但那就是它们的家,窝里还残留着它们的味道。相信过不了几天,这对勤恳的燕子,又会衔来新泥,把它们的家,修补得齐齐整整。 在老家,乡亲们都相信,燕子肯来的人家,一定是好人家,这个好,未必就是富裕有钱,包括了很多方面,有些有钱有势的人家,燕子就是不肯去。所以,每年的春天,都会有很多人家盼着头年从自家飞走的燕子能够飞回来,不亚于等候归来的亲人,若是久久不见燕子回来,就会情不自禁的念叨,不知道飞走的燕子会不会还在,是不是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小时候男孩子都很是调皮,掏鸟拆窝的事没少干,唯独这燕子的窝,不能动,也不敢动,不然,娘老子的一顿好打,叫皮肉遭殃。 三两岁的时候,有事没事赖在母亲的怀里,不肯离开,在家,没有旁人,母亲就教我唱儿歌,春天里,这燕子,就成了母亲唱上一遍又一遍的对象。“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母亲唱一句,我跟着唱一句,老是学不像,惹得母亲笑不拢口,一边笑,一边接着唱,我跟在后边,一个字接一个字学着唱,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稚嫩的嗓音终于能唱完这首儿歌,母亲别提有多高兴。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很会唱歌,一点也不比年轻的婶婶、大嫂们差,只是她很少唱,几乎不在大庭广众里开口,教我们儿歌,大概是母性的自然流露吧,更是一个母亲倾注了对子女的疼爱有加。在所有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不会比人差,自己的孩子,就是千金不换的宝贝疙瘩。 在母亲的歌谣里一天天长大,有一天,背起书包进了学堂,就不再跟母亲一起唱儿歌了,甚至开始嫌弃这些陪伴自己长大的歌谣,首先,怕有人笑话,这时候,跟着老师,唱那些谱写的歌曲。小学过后是初中,接下来又是高中,这些母亲教的歌谣,几乎就没再唱过一句,好像统统从心里边剔除了一样。 我长大了,母亲老了,这些属于母亲的歌谣,不再有人提起。直到有一天,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一天天长大,越长越叫人爱,牙牙学语的时候,不自觉的教她唱“小燕子,穿花衣”,我唱一句,妻接一句,小孩子奶声奶气学一句,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快意,尽管日子过得不是那么惬意,家庭的温馨,会叫人忘却许多不如意的事情。 某一天,母亲又抱着小孩子,不急不缓的跟孩子一起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藏在她心里的歌谣,又凸显出少有的韵味,小孩跟她学,长一句,短一句,尽管唱走了调,这样的快乐,可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拾掇得到的。她稔熟的那些歌谣,唱大了一辈人,又迎来了下一代。 有时候,在母亲的歌谣里,回想起自己的幼年时光,只可惜,总是一晃而过,没有好好去回味。现在又想起这些,遗憾的是母亲早已不在,倒是还记得住一鳞半爪的乡村民谣,叫人心里有说不尽的韵味悠长。 稍稍有些缺憾的是,现在住在城市里,再也见不到那些双双对对风尘仆仆归来的燕子了,那已经成为某种情结,倒是这样的歌谣,在心里,愈加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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