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场建在离公路很近的地方，兔子受到惊吓，互相撕咬，老板用放音乐的办法慢慢让兔子适应惊扰，最后解决了问题的故事。

“老张，你用这个办法试试。”老伴忙不叠给老张打电话，告诉老张这个故事。

半月后鸡慢慢安静下来，再不像之前那样，听到汽车喇叭声就显得焦躁不安，产蛋率很快接近了标准中的百分之九十五，老张好不高兴，拿起手机给老伴拨过去：“老婆子，你是我的贵人，谢天谢地，总算都产蛋了。”老张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在老张的精心管理下，产蛋率很快上升，超出标准的百分之九十五，竟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销售不是问题，每过两天，蛋贩老朱就会开车过来收走一车，蛋款也不拖欠，鸡场似乎进入良性循环轨道，老张总算松了口气。

鸡场的成功给全家人带来了喜悦，临近“十一”，又恰好临近小孙子三岁生日，老张决定庆祝一下。

“今天是‘中秋节’，明天又是‘十一’，把大家请到这里，一是借中秋节和亲戚们好好聚聚，一起过个‘十一’，二是为感谢大家这一段时间对我那个鸡场的支持，三也是给我的小孙子提前过个生日。”

酒店里老张当仁不让的坐在上首，左边坐着老伴，右边是老李，老蓝、几个姑姑、姑夫、舅舅、舅妈和表妹、表弟，还有几个小孩子，二十个人的大圆桌，满满坐了一圈。

原来的衣服都已经不合身，老张今天穿了老伴给他新买的夹克，洗了澡理了发，坐在上面显得精神焕发。

“今天中秋明天又连着‘十一’，中秋‘十一’都是中国人的大节日，这第一杯酒，我祝大家节日愉快，身体健康，万事顺利。”

一片谢谢声中大家喝下第一杯。

“这第二杯感谢大家，自从办了这个鸡场，各位亲戚没少帮忙，在大家的支持下，鸡场在经历了许多困难后终于走上了正规，借这个机会谢谢大家，我先干为净。”举起酒杯时突然想起了老伴：“老婆子，你也来，我们一起敬亲戚们。”

老伴忙从旁边站起，也拿起酒杯向大家伸去“谢谢大家，真的谢谢大家。”一片谢谢声中大家喝下第二杯。

“这第三杯，”老张端起酒杯，把孙子揽到怀里“我代孙子敬给大家，再过几天兵兵就三岁了，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好，将来会更好，我们老了，美好的世界最终是属于他们的，在这里我祝愿年龄大的保养好身体，过好晚年生活，在职上班的做好本职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取得更大的进步，上学的孩子们专心上好你们的学，争取门门功课都取得好成绩，最后祝兵兵健康成长，快快乐乐。

老张的话音落地立即引起一片掌声，小姨妹端起酒杯走到老张面前：“姐夫，你这第三杯酒我最爱听，你让大家都保养好身体，过好晚年生活，唯独你自己没有做到，这杯酒我敬你，敬姐夫你老骥伏枥的精神可嘉，值得我们学习，同时也批评你，批评你不知道爱惜自己，你看你，半年瘦了几十斤，希望姐夫以后爱惜身体，不要干的太辛苦。”

小姨妹说完，双手把酒杯向老张递去，老张一脸笑容，接过那杯酒，一仰脖子喝下去。

“‘跟兄’说得对，姐夫应该再喝一杯！”

“跟兄”是小姨妹的小名，虽然她也是四十岁出头的人了，但大家自小这样叫惯了她，到现在竟越发改不过口了，见老张今天高兴，大家随着起哄，想让老张高高兴兴的过上一个难得的休息天。

【七】

喜庆过后，老张依然在鸡场繁忙在那些忙不完的琐碎里，还好，忙虽然忙，再没出过大的乱子。转眼到了冬天，原野一片银装素裹，气温降到零下十多度，老张和老蓝带着几个工人，把屋顶盖上草帘，堵上门窗，又在鸡舍里架上五六个大火炉。鸡舍温度必须保持在三十度以上，否则产蛋率会大幅下降，老张在鸡舍不同地方挂上几个温度计，时时操心着温度，每天夜里至少起床两次，到鸡舍给火炉添煤。

到了过年，老张自己守在鸡场，让蓝亲家回家过年，大年三十，儿子开车拉着一家人到鸡场陪老张守岁，亲戚们的电话不断打进来给老张拜年。老张不能离开鸡场，三个民工也回了家，鸡还和平时一样一如既往的吃食喝水下蛋，一家人只好顶替三个民工边干活边陪老张过年，亲戚们前来拜年自然也到鸡场，过年期间的鸡场比平时热闹十分。

“这个鸡场办得一家人不消停，这算干什么吗，又不是缺吃少穿，大过年的让一家人不得安生，”媳妇抱怨道。

“少说两句吧。”儿子无可奈何，只好这么对媳妇说。

转眼到了八月，产蛋率开始下降，这批鸡已经养了一年多，产蛋高峰期已经过去，鸡已大龄，产蛋曲线急速下滑，应该淘汰了，老张到处打听行情，寻找买主，无奈那些鸡贩子一个比一个精，知道老张的鸡再养下去会赔钱，一个个都不出价钱，看着一天天下降的产量，老张急得坐立不安。

 这天吃罢晚饭，天已经黑透，老张拿起狗食盆，往里面抓上几把玉米粉，端起刚才的面汤倒进玉米粉上面，拿起一根木柴搅动几下，把一碗剩饭也倒进去后向库房走去，库房门上拴着条两尺高的大黑狗，看见老张走来，灯影底下，冲着老张摇头摆尾地叫唤。老张刚把盆子放在狗嘴下面，库房门上那盏二百瓦的大灯泡却突然熄灭了，老张抬头向鸡舍看去，只见那里也是漆黑一片，老张放下狗食盆子跑到鸡舍一看，漆黑一片的鸡舍里听不见风机和料车的声音。老张以为是停电，忙打电话问变电所，变电所却说没有。

“那一定是我们自己出问题了？”

老蓝说着拿起电笔和手电到鸡舍里查看，老蓝是懂一点电的，拿着电笔在进线的那个大电闸上挨个测量，三根进线中，只有两个电笔放上去时发亮。

“坏了，外面断了一相。”老蓝说。

“那怎么办？”老张有些焦急，别的还好，这么热的天，风机不转，老张怕鸡舍温度过高，鸡受不了。

“那也没办法，黑灯瞎火的，只能等明天请个电工来查。”

风机不转，只有打开鸡舍所有门窗通风降温，为防猫和黄鼠狼骚扰，老张和老蓝两个只好把床搬到鸡舍里值班看守，到第二天天亮，两人身上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请来电工一查，是埋在饲料地里的电线断了一根，由于两相运行，又没有过电流保护，料车、风机、上料机的电机全部被烧掉。

电机拆下后送到城里修理，电工细细一查，断定电线断掉的地方在鸡舍外的玉米地里，找来几个民工挖出电线一看，是上次埋线时的那个接头渗进了水，电线短路烧断了一根，“这是哪个吃屎的干的活，怎么不加套管？”电工对着老张直骂。

老蓝知道原委，抻手从后边戳戳电工“少说话多干活吧，说多了没人给你加钱。”

第二天电线换好，但电机还得等两天才能修好，电机不转，风机不转，料车不能行走，饲料也无法加工，老张只好打电话给儿子，让他开车临时买来些饲料，老张和老蓝、几个民工每人提个塑料口袋，各人分工守住一排食槽，来回不断地代替料车喂鸡，正是天热时候，鸡舍因无法排风，温度很高，几个人大汗淋漓，直忙到太阳下山后工人才回了家，老张和老蓝晚上还得睡在鸡舍里，做蚊子们的“饲料”。辛苦了两天，电机送来了，老张电话叫来电工安上电机试车，风机转了，料车却罢工，电工再检查，却是料车控制箱也被烧坏了，电工鼓捣到天黑也没修好，说是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早晨电工是和师傅一起来的，师徒两个汗流浃背的又是一天，仍然搞不赢，料车不是走到头后不回来，就是和均料机不配合，食槽里的饲料不是这一段溢出，就是那一段没有，到了天黑，师傅对老张道：“我们也算尽力了，你另请高人吧。”

“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搂膝拗步……”一大早，饮马湖畔的一处平台上老李正和一群拳友打太极，突然场外放衣服的橙子上响起乌兰托娅的套马杆：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这是老李的手机玲声。

电话那头是女亲家的声音：“亲家，鸡场里那两个电工实在修不好，还得亲家你辛苦一趟，麻烦你去看看吧。”

老伴讲着老张的惨状：“老张都让蚊子吃三天了，脸都肿了，亲家无论如何辛苦一趟吧。”

老张老伴退休前是妇联干部，懂得和人沟通，老张脾气大不断得罪人，亏了老伴到处给他补台，亲戚们帮忙大都看的是老伴的面子。

女儿婆婆的口气中带着恳求，老李不好不去。

控制箱里的接线已被两个电工弄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老李只好拆掉全部电线，根据料车的工作要求重新设计线路，烧坏的继电器电工已经换成新的，接好线合闸一试，料车正常工作了。

松下一口气的老张看着鸡蛋产量天天下降，鸡却卖不出去，又想起了老李：“听说亲家有个亲戚在商州，那里鸡的市场销量大，亲家能不能帮着打听一下？”

老李通过商州的表弟联系了几个鸡贩，这批鸡总算以合理的价格卖出去了。

“还行，老张数完钞票对老伴说，这批鸡赚了我两年的工资。”

辛苦一年半有了这个收获，老张一脸的开心，老伴也轻轻舒出一口气。

【八】

 鸡场的琐事现在主要依赖老蓝，自从把老蓝留在鸡场后，那些老张弄不了的修理活，老蓝大多都能处理，老张很少向外面请修理工了。老蓝隔一月二十天地回家时，老张从冰箱里拿两只褪毛洗净的死鸡给老蓝：“这两只鸡没问题，给你老婆子拿上。”老张想尽量留住老蓝，老蓝也兢兢业业地为老张打工。

这天中午和往常一样，挑担两人对面坐在小桌上午饭，老蓝把鸡肉从碗里挑出放在桌子上。

“你不吃我吃！”

老张一把从对面抓过饭桌上的鸡肉塞进自己嘴里。

这天的午饭是鸡肉面卷子，是老张的手艺，鸡肉是被别的鸡踩死的死鸡，见对面的老蓝把一块块鸡肉从碗里用筷子挑到饭桌上，老张忍无可忍，一把抓过来填进自己嘴里“你有多贵气，这鸡是被别的鸡踩死的，又不是病，有什么不能吃！”老张像教训小孩子似的对老蓝吼道。

正在吃饭的老蓝碗端在手里，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楞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我的牙不好你不知道吗，你这肉没有炖烂，让我怎么吃！”一旁的民工老陈忙把怒气冲冲的老蓝连劝带拉的弄到屋外。

下午老蓝老伴的电话打到了姐姐的手机上：“姐姐，你外甥那个学校的校长打来电话，说学校食堂没人，一定还要媳妇回去，否则就把两个人都辞退，你外甥没奈何，中午就让媳妇回学校了，偏偏这几天孙子又病了，我一个人哪里照料得过来，我得让老蓝回来。

不等下午下班，老蓝就提着来时的那个提包走了。

鸡舍里的第二批鸡正处于产蛋前的发育防疫期，这个时期的鸡要注意调整饲料和注射好几次疫苗，是很关键的时候。

“怎么办呢？”老伴在电话中十分焦急，“听说你那个在新疆打工的堂侄两口子回来了，你打电话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来？”

几经辗转，老张电话中找到了乡下老家的堂哥，还好，堂侄两口子是从新疆辞工回来的，待在家里还没找到新的工作，几经商量，侄子答应过几天和媳妇两人一起来鸡场，老张把老蓝那份工资给侄儿，辞掉一个民工给侄媳留出位置，一切安排好后，老蓝走后一直焦灼的心算是落了肚。

侄子三天后就上班了，两口子四十多岁，身体健壮，老张带着干了几天，见他们倒也操心，也还勤快，半月后对鸡场的工作已经熟悉了，老张慢慢放下心来。

“五叔，你快来看看他是怎么了！” 老张正在给大家准备午饭，听到侄子惊慌的叫声，忙从厨房里跑出来。

侄子站在鸡舍门前直向老张招手“你快过来看看，老陈这是怎么了！”侄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鸡舍里，民工老陈爬在鸡笼底下的粪槽里蠕动，不管老张和侄子怎么叫喊只不答应。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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