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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曾经的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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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蒋韶华 发表时间:2013-09-20 23: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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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曾经装满我童年少年岁月的大杂院,是我永远难以抹去的记忆......小时候,简单是很幸福的事,儿时的一切,儿时的纯真,无一不令人怀念。正如作者所寄情的大杂院,虽然十分简陋,但承载着作者所有的童年情怀,愿作者带上这份深情,走出属于自己的辉煌人生!文字清雅,情感真挚,笔触委婉,问好作者,谢谢您对火种文学网的支持!荐读分享。 |
小时候生活的城市,市民的居住条件都很简陋。旧城老屋,灰砖土墙,百姓人家大多拥挤在那些简陋住所里,难得有几家是宽房大院。直到我朦胧记事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人还蜗居在一间不足九个平方的狭小房子里。 一张木制双人床,一个大漆面三抽桌,一个上下两层衣橱,是我们当时最值钱的三大件“实木家具”,那也是母亲的嫁妆。一把简陋的没了靠背的椅子便是我们的餐桌。别无他物。 那是老宅一间靠街背阴的小南屋,我们一家人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冬天好说,夏天却极度难熬。小屋没有窗户,一家人憋居在里面,弟弟小就睡竹车,我和爸妈挤在床上,整夜都不关门,挂上竹帘,遮挡蚊蝇,屋子里多少透进点气来,才能勉强睡个觉。 1977年秋天,母亲的厂子扩大搬迁,倒出来很多闲置的厂房,改造成职工宿舍。毕竟是国营企业,浸透着组织和集体的关怀,这些经过改造的宿舍全部都分配给住房困难的职工。我家是住房特困户,于是也分到了两间30多平方的大瓦房。 似凤凰涅槃一般,一家人从那狭小的九平方老宅乔迁到阔出几倍于斯的宽房大屋。迅疾感觉到生活幸福指数几乎在一夜之间发生了质变,置身宽绰的两间平房里,一家人感觉好似换了人间! 搬入新家,那三大件在过去九平方米的小屋里塞得满满的家具,却填不满一间新居,以致于刚搬去时,外面的那间空荡了好几年。 新居坐落于故乡山东博山的轿杆胡同,原本是一处旧社会大户人家的私宅。解放后被征为国有,划拨给母亲的厂子做了厂房。这个厂子的前院建成了一所小学,后院分割成三个院落,我们居靠北的一个院落,东、西、北三排房子,五户人家,我家住北屋。 东屋三间住着郝姨一家三代五口人,北屋住着我家和一户许姓邻居。西屋住着刘姨和房姨两家。算计起来,那时一个院落里住了22口人。以后临屋的许家和西屋的房姨家陆续搬走。先后换了好几拨邻居。 直至1991年,我们全部因一墙之隔学校校舍改造而又搬迁,在这里一住就是14年,14年里大杂院发生了许多许多事,婚丧嫁娶、你来我走,我也在这里渡过了一段美好的从孩童成长为青年的青涩岁月。 最难忘的是大杂院邻里之间的和睦相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众邻里都是鼎力相帮,过活地就像一家人。哪怕是你家买煤治炭,我家添油加柴,都是老少齐上阵,大家一起忙,从来不让一家落单。一家若是有了稀罕的东西,哪怕是买一个西瓜都要切出几片,要家家送去点,一起分享。那个年代,邻里关系也就是这般淳朴简单。 美至夏天暑假,便是我们这些大杂院孩子们最快乐的季节,除了相仿年龄的伙伴整天无忧玩乐外,更因为能听到郝姨家的奶奶讲大段的老版传说故事而吸引我们。郝家***故事,用现代话来讲,绝对算得上是“原生态”故事。郝家总是用她那口地道方言,娓娓道来,***故事或惊奇生动,或神怪离奇,或挚情感人,或滑稽可笑。我们时常会在梧桐树荫下围坐一圈,摇着蒲扇,缠着郝家奶奶给我们讲故事,虽然她也就会讲那么多,但我们从来不嫌,因为看她讲故事远比听故事要有趣得多。她讲的,也大多是我们本地的传说,“白媳妇的传说”,“孙阁老的传说”、“不孝夫妻变成狗的传说”,“孝妇颜***传说”等绘声绘色的故事,每次讲起,都会安稳我们大半天时间。 郝家奶奶是过去大户人家闺女,满门忠烈,弟弟妹妹全是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革命,妹夫是重庆市建国后的市长。她在我们全院人心目中,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北京、上海、哈尔滨、烟台那样的大城市她都去过,因此她懂得多,见的广。时常她也讲些她去各地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同样也会吸引我们,那时候我们甚或幼稚地想,原来我们家乡以外还有这么大的世界。 老奶奶小脚小个头,走路一拐一拐,但身体却硬朗的很,家务活样样都是她干,蒸馒头,洗衣服,看孩子全是她的活计。那时大杂院里,白天大人上班,家家都不锁门,全是郝家奶奶在院里干着家务给各家看门,谁家来个人她最先知道,谁家的人干什么去了,她也了如指掌,因此当时是我们大杂院的 “一宝”,或许是因为勤劳又秉性善良的缘故,至今老奶奶已101岁仍然健在。 大院里最热闹的人是我们的郝姨。郝姨性格直率豁达,大嗓门,风风火火,整天在院子数她动静最大。她下班回家,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声音。有意思的是,郝姨家俩闺女,我家俩小子,年龄都彼此相仿,可巧的是她的小闺女和我的弟弟生日都是一天,郝姨喜欢儿子,我妈稀罕闺女,俩姊妹整天啷啷着彼此换一个儿女,以求儿女双全。 郝姨和我妈不仅是同事,也是好邻居,好朋友,彼此相帮相助,处得跟姊妹一样。郝姨是个热心肠,谁家有事,她就最先扑上去帮忙。 记得有年冬天的一个夜晚,我发烧,扁桃体肿的化脓,疼得我直哭,爸爸又出差在外。这下可急坏了我妈,赶忙去找郝姨来一起想个办法。郝姨进屋一抹我的额头,冲我妈咋呼到:“快,上医院,你还等啥?!” 我妈望望熟睡的弟弟,面露难情,郝姨看出我***心思,赶忙叫来他家叔叔,看着我弟弟。二话没说,给我穿好衣服,背起我就急匆匆往外走。黑夜里,天寒地冻,郝姨硬是背了我一路,徒步赶了七八里地来到医院。路上我妈要换她背我,她说什么也不。到了医院,医生看我病成这样,冲着郝姨就说开了:“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现在才来,你这妈咋当的?”。郝姨一脸愧色,我妈在一边怯怯地吐吐舌头,没敢说话。输液到半夜,回到家时,弟弟还在熟睡,而郝家叔叔却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东屋的刘姨是山东济宁人,一儿一女,我们按名字喊“战博哥”、“华涛姐”,从来是喊名不喊姓,显得跟一家人似的。刘姨家的伯伯50多就因病去世,当时妈妈和几个同事都轮着去刘姨屋里陪她说话聊天,生怕她一人在屋里总想故去的亲人。记得那段日子,刘姨有时候总会伤心落泪,我妈她们也没有多少话,也陪着她默默流泪。各家的大人都嘱咐我们这些孩子,在院里玩耍时,就喊出刘姨出来,看我们玩,混混她的心情。就这样,刘姨在全院人的关心下,脸上渐渐的有了笑容,日子也恢复了平静。 最感人的还是我们大杂院集体搬迁时,早搬走的被大家一起送出院门,分手时互相叮嘱,彼此关切,甚或留下难舍的泪花,男女老少一起目送出这家人走出好长一段路,那家人家拉着家当也是几步一回头地含泪摆手。十几年的邻里相处,此时早已转化成难以割舍的亲情。 大杂院虽已不复存在,但这份情谊仍然还在延续,老邻居们虽然各居异地,但也会时常凑凑,互相串串门。谁家如有大事,也是一喊就到。虽没有了当年在一起住时的热闹,但是大杂院的真情厚谊却永远驻留于我们全院人的心中。 曾经装满我童年少年岁月的大杂院,是我永远难以抹去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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