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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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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李耀富 发表时间:2019-02-10 06:04:11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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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怀念年味不如说是怀念过去,怀念过去的单纯,过去的简单,过去的快乐。文章通畅流利,语言活泼生动,描写细仔,观察入微。很值得一读,谢谢作者!

    又一个新春佳节在隆重登场之后,逐渐地卸去了浓墨重彩。一切又回归到了最初的状态,酒肉穿肠过,聚散两依依。前者说的是春节时候的吃吃喝喝,后者说的是春节时候的聚聚散散。而这二者凝聚而成的就是那浓浓的年的味道啊!

    吃吃喝喝,本是人的最为原始的诉求,对于肠胃的满足,对于口腹之欲的慰藉,本无可厚非,谁也不能指责谁如何的暴殄天物饕餮生灵,谁又也大可不必约束谁如何的坚持如己地奉行素食主义。各有各的口味,各有各的肠胃,尚还能够吃得下喝得了,那么,就说明身体还可以,应该祝福的。过年,首要的宗旨,就是吃吃喝喝,这也是一种文化,吃喝的文化。现在可以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山珍海味厌倦了,就吃家常蔬菜;电锅炒菜,或是液化气炒菜,终究不如农村的大铁锅木柈子炒菜味道绵长醇厚浓郁香韵。自然就开始怀念儿时的味道,儿时的味道又多是妈妈的味道,家乡的味道。

    小时候的过年已经难以说出口是多么的寒酸磕碜,好在大家彼此没有差异,他家吃糠咽菜,你家也吃糠咽菜,我家更好不到哪里去。物质的极度的匮乏,家境的如此相似,没有攀比羡慕,没有嫉妒眼红。而整个山村却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儿。一进腊月二十三,各家各户就开始办置年货了。所谓的办置年货,无外乎就是各家开始准备正月里的一些吃食。烙黏干粮,学名叫做粘火勺,也蒸粘豆包。早先要把上好的黏米(又分大黏米小黄米)装在大缸里发酵。等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酸酸臭臭的味道了,就意味着已经发酵好了,可以上磨研磨了。当初没有电磨,依旧是石磨,上下两块巨大厚重的石板,依靠着磨脐儿咬合在一起,磨眼儿盛米粒,随着两块石磨的转动,研磨成黏糊糊的液汁。这是水磨,我小时候就推过这样的磨。一个人抱着磨杆儿围着磨道绕圈圈,一圈一圈,圈圈绕来绕去,先是略微有些迷糊,后来就好了。人,就像是磨道上的驴子,不同的是不用带蒙眼罩。驴子是要带蒙眼罩的。用驴子推磨,在我们来看是一种很奢侈的作法。家里没有驴子。不仅我家,很多的家也这样。推磨,大人推,小孩推,人人都推。平时,给牲口推点精饲料,也是由人完成的。后来,养了一头驴子,很是兴奋,以为从此不用再推磨了。却依旧是时常还抱着磨杆儿转圈,一圈一圈,圈圈转来转去的。

    说道驴子,我的右手食指上一道清晰的疤痕犹在,极其丑陋地凸显着,像是某些人的龅牙外露着。那时我应在小学四年级,某个下午我休息,哥哥他们高年级的学生有什么活动,割草喂驴的活计儿就必须由我来完成了。这样的活儿,我不谙熟,更何况我又是一个左撇子呢。午饭过后,背着小背筐,提着一把大人用的镰刀去寻青草。其实,那时候生产队里的田地里很荒芜的,应该是有着长势良好的稗子草什么的。而我却不知道,因为从来也没干过,就在路旁,蹲着割寸把长的灰不溜秋的矮草,至于驴子吃不吃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在割草喂你。没有多久,一不小心,镰刀就撩到我的右手的食指上,顿时鲜血淋漓,像是井沿边的一个小泉子似的。我没有害怕,草自然是不能割了,回家吧。回到家里,爸爸不在家,妈妈更没有在家。姥姥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老人家的一双小脚挪来挪去,焦急不堪。好在姨奶家的二婶在家,说本村处理不了,快走吧,到林场的医务所。就是这样,二婶带着我走着走到了距离三四里路的林场包扎了手。医生也很年轻,常规的动作就是如此大的伤口(裸露了白色的骨头了,而且,像小孩子的小嘴巴。)务必要缝合。缝就缝吧,七八针,缝来缝去,像是在给苞米袋子封口儿。疼,忘记了,更应是麻木了。而就在那一天,我的姨爷铡草的时候不小心,也伤到了手,比我的还严重。当时他家的大叔在家,又是赤脚医生,无须缝补伤口,仅用一块胶布轻微地处理了一下,愈合的比我的还好快。

    所以,提起这个往事,无外乎是在说明磨对于当时的农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而同样重要的还有驴子。事后,我的心爱的王老师在调转到县城里的时候,特意把他的一把左撇子的镰刀留给了我。我很兴奋,自己所仰慕的老师也是一个左撇子,而且,还留给我一把左撇子的镰刀作为纪念。好在我没有沉溺于左撇子镰刀的魅力,依旧坚持着走出农村,像他一样成为老师。

    摊煎饼,也是要推水磨的,多是人工。无论是烙粘火勺,蒸粘豆包,抑或是摊煎饼,很少是单打独斗的,往往是很多的妇女联合在一起,相互帮衬着。妈妈有一肚子的故事,大都是书生赶考穷人要饭之类的内容,而左右邻居的大姑娘小媳妇却百听不厌。所以,我家在准备年货的时候,屋子里花花绿绿红红粉粉的色彩就格外的多。

    过多的年货,诸如粘火勺、粘豆包等凉透了,不再相互粘连,就捡起来放在仓房一口大缸里储存。煎饼也是最容易储存的。这样,就不会影响一个正月的玩玩耍耍;即便来了客人,也不会因为缺少主食而忙碌不堪。这些的准备,足够一个正月吃食呢。东北寒冷的天地就是最环保最天然的大冰箱,不计费,不限量,不污染。

    那时,即使是年夜饭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的地步了。但,肠胃也最好应付,一丝半点的油星儿就足够了。饭桌,唯一能够让人留恋的就是一壶烧酒,纯粹的粮食酒,那是大男人们的专利,菜不菜的,不挑剔,有酒就可以一醉解千愁,不醉也忽悠。

    孩子们不恋饭桌,早早就穿上新衣跑出去玩了。挑着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灯笼里面的小红蜡烛的光芒照耀着除夕夜的路,通向各家各户,通向大街小巷,通向过去未来。拜年,磕头也好,鞠躬也罢,稚嫩的小脸上淳朴无邪虔诚真挚而又不乏郑重其事。有礼物最好,没有礼物也不嫌恶。所谓的礼物也就是一挂鞭,一百响。如果这一挂鞭又是那种红红绿绿的,就再美不过了。一一拜完了年,余下的时间就挨着家门口在那些烟花碎屑里寻找没有炸响的小鞭,有引线的才最让人快乐呢;没有引线的,也不嫌弃,可以掰开,当呲花。

    现在依旧清晰记得那画面:约上几个玩伴儿,各自提着一盏橘红色的小灯笼在洁白的乡村里行走,不闹,不吵,不争,不抢,除夕夜安安静静得连狗儿也不吠叫了呢。

    玩的也不仅仅局限在这些。扭大秧歌,那是最压轴的重头戏。年年如此,人人参与,扭得认真,看得虔诚。

    秧歌队里,爸爸是一把好手。脚下的高跷足有二尺多高,爸爸可以鲤鱼打挺,可以鹞子翻身,还可以任意做一些高难的动作。他的脸上多是涂满了彩釉,花里胡哨的,像是一个丑角,与另外的一位老大叔针锋相对地嬉戏,他们二人是整个秧歌队里的名角,众多的目光都集中在在他们的身上。随着锣鼓铿锵有力地响起来,乡村的街道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而且,每逢初三,又多是几个村屯的秧歌队汇集在一起,明里是相互拜年致意,而暗里又何尝不是一场争斗呢。看吧!秧歌队像一条长龙,一字排开,你来我往,秩序井然,我有我的脚步,你有你的鼓点;你的唢呐亢奋高昂,我的啰声也绝不会低沉喑哑。几个村屯的秧歌队伍夹杂在一起了,谁的队形乱套了,谁的队员走散了,谁的脚步零散了,那都是本村屯共同的一份耻辱。这就是秧歌里的最为繁杂的別杖子。爸爸是秧歌队的打头儿的,而那位老叔就是压阵脚的。偶尔,他们两人也换换位置,你打头儿,我压阵脚。在我记忆里,我们村里的秧歌队从来都是首屈一指的。爸爸是我作为一个儿子的骄傲,老叔也是我作为一个未来村民的自豪。

    吃得那么简单,吃得那么健康,吃得那么惬意;而玩得也未尝不是那么纯粹,那么专业,那么偏执,那么炽热,这或许就是那时最值得我怀念的一种情愫吧。

    在我看来,怀念,从来就与年龄无关,怀念将始终与美好一贯地相互连接着!

    怀念过去,更确切地说,是在怀念一切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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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古月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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