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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扯闲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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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雪心的海 发表时间:2015-01-26 11:24:31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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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状物抒情、借景抒情、生活体验,由三组不同内容短文组成的“扯闲篇”脍炙人口,可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文如其人,言为其声,可见作者的文学功底。拜读欣赏了,问好指着!期待更多佳作!

      一,
      这六亩白薯,就是俺家的了,曦*兮说俺是大地主,俺只笑不语,用手指蹭蹭手上的茧子,比起父亲的,可就浅的多了。
      早上来到地里,还有薄雾未散去,远远望着,有湿漉漉的感觉,在向远处望,就能隐约看到爷爷奶奶的坟茔,感觉很亲切,每一次去母亲的另一块田地,都要路过奶奶的坟茔,看一眼,呆想几个分钟,时间真是一个魔棒,十年前的这里,奶奶还会在田地里忙活,小草房还在这里安静的坐落,现在,只剩光秃秃的一个坟了。
      想起这些,总有失落在心里缠绕,母亲从后面走过来,跟我站在一起,望着眼前一大片的白薯,不时的从地中央薅一把杂草出来。还不时的盘查着白薯有没有被别人偷去,其实,母亲的心情可以理解,包括父亲也是一样,田地就是衣食父母,而他们费尽精力种出来的庄稼,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珍贵。在乡下,这样的想法和观点没什么丢人的。村里倒是有一些馋嘴的人,趁母亲不在的时候刨走几株白薯。
      母亲说;贼人最喜欢有雾天。
      邻居婶子路过,摘了白薯叶子回家,好下面条。三言两句说的都是家长里短,邻居婶子不爱干活,可是爱嚼舌头,也馋嘴。其实,她很想吃白薯的,只是爱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母亲也不实心的推让。她摘了白薯叶子走远了。母亲说,被偷的几株白薯少不了她的事情。
      父亲从白菜地里走过来,跟我们站在一起,搭上几句话,我笑父亲耐不住寂寞。其实,我喜欢这样的场景,每一次跟母亲去田间,父亲不管是干什么样的农活,其间总会凑过来,跟我拉几句家常,说着话手中的活就忘记忙活了,每次都会挨母亲的数落。父亲总是笑,对于母亲的数落早已习以为常。
      今年秋天,后秋的雨水很充沛,白薯也长的喜人。一进家门父亲就跟我开心的唠叨,六趟白薯还不到一亩地就已经卖了一千五百多块,春白薯价钱也好,卖的也快,父亲着实是开心了。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百姓人家要求的是一个实在,安心,父亲常说,跟土地打交道,是最踏实的。听着他的唠叨,我笑着应着,这样的场景,很平常,很随意,却很温暖。
      三言两句,便是人生。不过,这样的人生,有烟火。
      齐白石说过一句话,人间烟火是平常,但这平常里,是温暖死人的惊天动地。原来平淡里的似水流年是这样可亲、可爱、可怀。
      二,
      小村的早晨,不用挑拣,你只需要早起,都会有薄薄的雾,等着,闲散着。
      就像树林里的小鸟,虫鸣,跟着晨起的太阳,远处有乡邻在田间劳作,偶尔也会有一只小狗,一只鸡,从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四野的空气清新,有太多太多的场景,都会在一转头的瞬间,映进眼帘,这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喜欢的。
      喜欢这里的安静,这里的平淡,这里的朴实,这里的简单,甚至,简单到寂寞。
      去锄地的那天,刚好有集市,早早的就去白菜地干活了,父亲推着自制的耘锄,我和母亲各带一把锄头,开始忙活,刚下过雨的田间,湿湿的,你俯下身子可以看见地面上一层绿茸茸的小草。一锄头下去,母亲笑了,母亲说,阴天的时候锄地,不要用太大的力气,也不要锄太深,要浅浅的,薄薄的,那样才不会带出大块的土块,小草的根就没有可依附的了,一个来回趟下来,我竟然想出汗了,抛开土地不干活,算起来也有十多年的光景了,不知不觉的自己也变成了季节的看客。不禁皱眉,看着前面的爹娘,不慌不忙的身影,那种熟悉的失落感,慢慢的升腾,在心里不动声色的迂回。我不敢想象,许多年以后,我还能在这里看到这样温暖而安静的场景吗?
      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可是每次回来,赶上这样的场景,就会不知不觉的陷进去,患得患失,又唏嘘不已。或许是年龄增长的缘故吧。风,无根,又过经年,一双无助的手总想伸进一个又一个梦境里,搀扶起这些温暖又贴心的画面,让它鲜活起来。
      太阳升起来,梦境淡薄了,回到现实的自己,那颗心无比的柔软起来,我总是贴着母亲,听她唠叨家常,听她数落父亲,听她在家里训斥着小猫小狗。这里是她的世界,是她的城堡,母亲俨然就是一位高傲的女皇,给她的阿猫阿狗,小羊小鸡们,分配食物。
      每每提笔写及老家,老家的爹娘,我总是语无伦次,东一句,西一语,就像田间的小野风,又劲道又激情,但愿能撞见被我玩丢的童年吧。
      总有几滴晨露,湿了肩膀,于是,不再惶恐,不再害怕。
      三,
      怀念,地锅饭了。
      一口大锅,用泥巴糊起来的灶台,母亲烧火,我做饭。
      每次,我都烟熏熏的跑出来,我就纳闷,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和母亲一起做饭,为什么就感觉不到烟熏火燎的呢?是我,变得矫情了?
      不过,地锅饭依旧是我最喜爱的。家里喂着羊,喂着猫狗,锅里面自然很多食物,大锅的白薯,玉米,再在上面放上一块麻布,农家人不讲究,萝卜切吧切吧就放锅里面了,熟了以后,放进盐巴,香油,辣椒醋,简单拌一下,就能吃了。
      每次回去,母亲总是说,原来家里人多,得用地锅做饭,现在人少了,喂养的猫狗,牛羊的多了,还得用地锅做饭,人吃过,剩下的就是给猫狗的了。
      饭后,一指炊烟还在小村的上空,袅袅散着。对生活,就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最朴实的最简单的,其实,是最幸福的,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丢掉了多少。
      而母亲,对生活一直怀着一颗朴素的心,对土地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贴着地面的生活,平稳而殷实。雪小禅说,对生活怀了一颗朴素的心,知道杏花开了梨花也要开,不再刻意想那些和自己没有关联的梦。知道了脚踏实地,懂得了感恩是一种生活态度。此时的女人,看花是那样的美,看叶是那样的灿,即使是风雨,也知道那是人生中必要经历的风景,而且心中一直盼望着彩虹。
      就坐在小院落里,偶尔,有几声鸡叫,也有孩童的声音,从小胡同的一头传到另一头,看着小猫和小狗在争一块骨头,一片叶子刚好落在肩上。
      这样的时光,温度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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