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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小小说创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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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传球 发表时间:2020-09-18 14:4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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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再次感谢杨老师精辟而深刻的阐述,对于小小说的创作方面提供了很好的素材。推荐到首页,给各位文友阅读! |
小说的标题,引人入胜;为什么不多不少,只要“七块”?文中虽然交待了“绰号”的来由,但自始至终没有抖开包袱,交待苏七块“无论贫富亲疏,必得先拿七块银元码在台子上,才肯瞧病”的原由,始终吊着读者的胃口,让读者自己去审美、领悟。这就大大地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效果。 创设这种审美场的方法是采用信手拈来而又自然贴切、毫无做作痕迹的“拈来法”。即将人物的外貌或行为加以浓缩化、特征化,拈来构成人物绰号,让人物绰号带有一定的审美意蕴。 第七,以小说的结尾为审美客体、审美信息来创设审美场。如张卫明《儿子睡中间》: 他翻个身,嘴里粘粘嚼动,鼾声愈发沉闷悠长。她亲亲他的肩,又分寸极好的轻咬一下,忙转脸装睡。 他腾地坐起:“有情况?”下了地,迷迷登登乱摸。撞到立柜上,“妈的,通讯员!” 忽地浴了满屋温馨的绯红。 妻的脸。 小说结尾用“妻的脸”三字便构成了审美客体。它像一串问号,让审美主体在其中寻找多种多样的答案:渴盼丈夫的温存却没有得到的“妻”,面对丈夫“愈发沉闷悠长”的的鼾声,只得“亲亲他的肩”和“轻咬他”,出于军人的职业习惯,被“咬”醒后的他以为有敌情,爬起一头撞在立柜上却以为是撞到通讯员。对于丈夫充满戏剧性的言行,妻的“脸”此刻是怎样的一张脸?表情如何?羞涩?高兴?或是别的什么表情?只着三字,看似简单,但余音绕梁,引起了读者无限的审美联想。 又如倪瑞星的《老子儿子和票子》的结尾。作者写到因父亲重钱轻教,明子读完中学后便失学在家放羊、挖药材时,接着写道: 明子把晒干的药材装了几口袋,送到收购站卖了。明子把钱交给父亲。父亲说:“看你掏摸半天,是不是打了折扣?”明子说:“不就是些零票子吗?”说着掏出了几张揉破了的零票儿。 父亲接过来……装进口袋。过一会儿,又掏出来,递给明子,说:“拿着。” 明子说:“爹你兜圈子干什么!” 父亲说:“这就是说爹给你的零花钱。” ……第二年,明子到城里做一桩买卖。……一日,明子回来了……,站在父亲面前……掏出钱来。他顿了顿,从中抽出两张,递给父亲,把那一叠又装进自己口袋。 父亲接过来,一愣怔,又把它扔在地下,吼一声道:“这是咋回事?” 明子说:“这是爹给的零花钱!” 父亲…… 透过文本可以知道,由于父亲的苛刻,视钱如命,明子才被迫辍学在家放羊、挖药材卖。待他学会了做买卖赚钱,能独立生活了,便用父亲曾对待他的态度来对待父亲。面对儿子所为,父亲除了雷鸣般的“吼”声之外,接着又如何对付儿子呢?读者从这串省略号中,可以作出种种的审美。这一结尾虽轻着一笔,但所形成的的审美场,却有着巨大的张力: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其父,必有其子;重钱轻教,后患无穷。读者掩卷之余,思索无尽。 这种审美场创设的方法是采用 “逗法” ,即欲言又止、露首藏臀的手法,只说出前半截子话,而将后半截子话隐去,故意将要说的意义隐藏起来,让读者自己去思考、体味,获得美感。 《红楼梦》中王熙凤有一句名言“大有大的难处”。这话固然是说给刘姥姥听的,但操持那么大个家业也真不易,这就像做一个大厂大公司的总经理一样难。但经营一个小家、做一个小摊贩就容易吗?其实也同样不易,有时甚至更难。一个大家族、大公司,因其摊子大、底子厚,即使经营管理不善,往往还不致立即崩溃,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拖上几年或许不成问题,但一个小户人家,一个小摊贩则不然,常常能因一个意外的小风浪、经营上的一个小小失误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可见,小有小的难处。 说到小说创作,人们都承认中长篇难写,但承认小小说难写得人恐怕就不多。不错,长篇难写,别说创作一部有艺术质量的长篇,即使是让我抄写一本书也不容易。但长篇的难处却也是长篇的易处,一本三十万言的长篇,即使里面有三万费话或许也不觉得什么,就像一个万人大厂,里面有几百个庸员照样能运作正常,不会影响正常生产。但一篇千把字的小小说则不同,常常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疏漏而遭致失败,这就像个体摊贩,实在连一个闲人、一点失误也承受不起的。 如果把写小说比做给人画肖像的话,那么长篇小说给人画的是全身像,中篇小说给人画的是半身像,短篇小说给人画的是头像,而小小说则只能用寥寥几笔勾画人的眼睛了。画好眼睛极不容易,它不仅要求作者要具备较强的描写功力,还要求作者需具备传神的本领。全身半身像还可以借助服装道具表现人物,“画眼睛”却没有这个便利,如几笔不能画出这个人物的特征来也就完了。小小说画人的眼睛,它本身也像人的眼睛透明生动容不得半点尘埃,这是小小说比大小说更难之处。 写小小说难,难就难在要有冒险性,拼命追求新、奇、怪、深,追求不同凡响、步步求险、节节求艰,用不同寻常的方式去反映生活,它宁肯容忍偏激,也不能容忍平庸、温和、保守;写小小说难,难就难在可得而不可求,靠天机偶发,突然神来、智来、情来、兴来,它是瞬间爆发的激情、感觉和思想,是一种智慧的信息;写小小说难,难就难在它的灵感是被一种巧思激发出来的,它侧重表现的是一个思想的世界,因此它不太注重故事发展的外在逻辑,冲击传统的情节构成方法;写小小说难,难就难在构思第一、力脱窠臼。它不要无本质的现象。它需要的情节是足球世界杯赛争夺冠军的最后时刻,是经过十月怀胎的一朝分娩、是证据确凿的突然逮捕,是输红眼的赌徒的最后摊牌;写小小说难,难就难在下笔如针灸。观人于微,观事于微,已经深而微。化雄奇、壮阔、崇高、恢宏为精巧。小形式搞出了大东西。“小”在“大”的上头是个“尖”字。导弹头是尖的、飞机头是尖的、子弹头是尖的,一切飞得快的东西都是尖的。 小有小的难处,所以就不能因其小而轻视它,错误地以为小小说是作家创作的初级阶段或曰婴儿时期而瞧不起它。对于一个独立的艺术样式来说,它自有其独特的美质和个性,它是文学世界里的一个“独立国家”。尽管这个“国家”很小,但却和中长篇一样具有平等的地位,绝无高低贵贱之别。平庸的中长篇不仅和平庸的小小说一样令人生厌,还可能更糟,因为它浪费了人们更多的时间。而优秀的小小说则和优秀的中长篇一样具有自己的艺术价值。我们崇拜《战争与和平》《人间喜剧》等文学巨著,我们不是一样很珍爱契科夫的《变色龙》、都德的《最后一课》、鲁迅的《一件小事》这些精美短制吗? 不过,世人又大都有些势利,在我们的文学观念里,长期形成了一些严重却流行的偏见,将 “长度”当做判断文学地位高下的标准。在某些人的眼中,一个作家成就的大小和文学地位的高低,最终取决于长篇小说的写作。也就是说,光有小小说、短篇小说或者中篇小说,而没有一部长篇小说戳在那儿,一个作家依然成不了气候,依然难以“彪炳史册”,即使鲁迅这样的伟大作家,近二、三十年也多次受到质疑,有人甚至说他没有资格被称作“大师”。这种观点貌似大胆,实则哗众取宠。它忽略了这样一些基本的文学常识:文学体裁之间是平等的,并无高低尊卑之分;任何一种体裁的写作,都意味着巨大的挑战,都可以证明作家的才华,都能产生堪称经典的作品和第一流的大师。中国历史上的很多大家如韩愈、柳宗元、欧阳修、苏东坡等等都没有写过长篇小说,照样是让后人高山仰止的文学大师;蒲松龄一辈子都只写短篇小说,从没有写过长篇小说,他的不少小说按照今天的标准甚至只能称做小小说,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称他为小说写作的圣手;汪曾祺一生对散文和短篇小说情有独钟,不曾写过一部长篇小说,但他巨大的文学成就,远非那些虚张声势的长篇小说作家可比,是一个了不起的语言大师和优雅的叙事大师;阿城只写过《棋王》等少量中短篇小说,但是,他对汉语小说写作的贡献,远在某些通过模仿“现代派”写了很多长篇小说的时髦作家之上。所以,问题的关键是你写得如何,而不是你选择了什么体裁。 然而话又说回来,在现实的文坛格局下,光靠写小小说而成大气候的作家,确实少之又少。别梦想一篇小小说能轰动文坛。可能你写100篇小小说,还不如人家写一部长篇小说知名度高。所以写小小说的要有一颗平常心,把写作就当玩,经营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跟人家攀比。不是我们清高脱俗,而是小小说的地位就这个样,就像一个小国,你把自己的国家搞好就行了,不要去和安理会五大国争地位高下,虽然都说大小国家地位一律平等,但是谁会把这话当真呢?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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