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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溯源——《岭上人家》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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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程庆昌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2:34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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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岭上人家因为先人的勤劳,不辜负光阴的眷顾,舍得出力,不吝惜汗水,硬是在莽苍的山林之间,硬是在瘠薄的土地上,长出人情,结满硕果。写这些文字,是为了清楚自己的根本所在,哪怕是离开了那个地方,但一定不能忘本,断然不能做忘本之人。本文强调了人要记住自己的根,不能忘了故土。

      生在岭上,长在岭上,从记事时起,岭上的一沟一坎,一石一木,就长在心里;跟在娘老子的身后,往来于家门口的田间地头,偌大的地方,就是少时走不出的家园;渐大,赶着家里的老牛,去远近的山岭上放牧,屋顶上的一柱炊烟,总是在心里头荡荡悠悠。

      那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岭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家,老祖宗为什么要住到岭上来,而不是住在山脚下的湾里;山脚下的人家比岭上还要多,那里的人家不必为了粮食化肥肩挑背扛,爬两三里的上山路。虽说年纪小,做不动体力活,从一家一家娘老子汗涔涔的脸上也能知道,这是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其实,很多事情用不着去想,想也没用,想上三日三夜也想不清楚。老祖宗住到岭上来,自然有他们那一辈人的道理,就像是随处可见的蒲公英的种子,落了地,就会生根,就会长出一片青葱来。

      但是,凡事总有因果,总有本末,好比水有源,树有根一般,知道底细,才好追根溯源。每一个姓氏,每一个家族,都是一本厚厚的迁徙史、发展史,无论哪一个地方的繁衍生息、薪火相传,都与家族的迁移、发展,密不可分,每一个家族,就是一棵硕大无比的树,一代一代分支生发,一代一代竭力生长,才会有今天的模样,每一家每一户,都是这颗大树上的细枝末节;就在这棵大树上,又该有多少大大小小、粗粗细细、不大不小、不粗不细的枝枝丫丫,往往是这些分支,演变成诸多大大小小的房头,或者村落,平时独立于大家族休养生息,一旦有事,又少不了大家族的庇护和照应,正是这样,宗族的意义,比时下有些人的想象要深刻得多。

      岭上人家,由湾里搬迁而至,大概起初,也就是单门独户;因为先人的勤劳,不辜负光阴的眷顾,舍得出力,不吝惜汗水,硬是在莽苍的山林之间,硬是在瘠薄的土地上,长出人情,结满硕果。

      二十岁左右,刚从学校回到农村,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家族的这些历史、这些变化,好像身边的一切,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注意到这些方面,还是得益于跟宗族里几位老先生一起撰修家谱;家谱,就是宗族的发展史,列祖列宗,子孙后代,迁移变化,一目了然;所以,在旧时候,家谱比现在更显得重要,这里面包含着许许多多的身份信息,人在他乡,若遇上同宗,立马倍感亲切,倘若能续得上家谱,那更是满心欢喜,不啻于遇到故知;正如人们所说,一笔写不出一样的姓氏来啊。

      岭上人家既是从湾里搬来的,那几时搬,为什么搬,湾里的祖先又是从哪个地方几时搬来的,自然就成了有心的后世子孙感兴趣的话题,自然也会让人产生一些联想;当然,这与大家族的发展壮大,不无关系,若是有机会探讨这样的话题,也是兴致不浅的事。虽然那会子我很是年轻,因为有机会研读家谱,能参与到家谱的修撰中来,所以对整个家族的来龙去脉、迁徙发展,多些了解。

      我们这个宗族小地方的分支,由熙湖程氏北迁而来,再迁至湾里的时候,是万字辈(我记得的派序是:万宝山良继,光宗耀,后汇修宗谱,废了耀字辈后的两个派别,启用新的派别:礼义敬信立,诗书庆衍长等,岭上的先人是从义字辈开始的;迁居岭上的老祖宗兄弟间排行老大,因此岭上人家,是大房中的大房,位列谱牒的最前。不难想象,一个家族日益繁盛,吃饭的问题就显得尤为重要,当时,整个家族四处开荒种地,种油种麦,种菽种稻,在岭上,也开垦了不少田地,为了劳作的方便,盖起了插田屋;后因大家庭的壮大,兄弟间分门立户,异爨而居,作为老大,没有选择,义无反顾搬到岭上。现在我不敢妄加揣测先人的心理,高兴不高兴,情愿不情愿,有没有难言之隐,都改变不了清晰的事实,那就是,老祖宗来到了岭上,暑往寒来,勤勤恳恳,在岭上又开拓出大家族的一个分支,而且百十年来,在整个大家族里,声名不赖。

      时光总是如烟杳散,一惊散佚,不能重复;岭上人家到我这一辈,已有七代,就子孙生发来讲,总共九代,近两百年的光阴,把岭上人家,描绘得有神有貌,有滋有味;世故人情,也在这片山水旮旯里,生长得风采绰约,尽管年年都会有青山埋骨的痛楚,又何少蓓蕾花开的喜悦?也正是一代一代迁延向前,才构筑起岭上人家的光影叠叠里的长与宽。

      站在半岭的平岗上,就能望得见山脚下湾里的村落、人家,甚至某些场院上来回走动的人影;对岭上人家而言,自己脚下的这一片村落,就是从湾里长过来的一丛根须,而这些根系,又长出了自身的丰富和味道,那就是岭上人家,兴旺、和睦、发奋而知足,可以触摸得到的时光,浸透了生活气息。

      写这些文字,就是想从家族发展的脉络里,寻找到自己的根本;每一个后世子孙,都应该清楚自己的根本所在,哪怕是离开了那个地方,但一定不能忘本,断然不能做忘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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