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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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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周会涛 发表时间:2013-08-25 12:11:5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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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美好的记忆,温馨的往事。文章中的故事真实生动,朴实自然,极具乡土文化的生活气息,值得缅怀寻味!问好作者!

        记忆就像一条河,而对儿时乡村的记忆便如这条河的上游的涓涓细流,清澈而明亮。因而在以后的奔流不息中,哪怕遇到再多的激流和险滩,狂风和泥沙,它也永远保持着健康的体液。
      
                                       乳名
      
      儿时乡村的孩童,大都是由乳名的。
      乳名又土又难听,大都采用乡间俚语:诸如大臭,二傻,三蛋,四孩……
      那时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一家有个四五个孩子很普遍,再多的七八个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孩子多家里于是就把他们当猫当又穷,自然很难照顾过来,狗地养活。起名怎么顺口,怎么简单就怎么叫,乡下人说,这样好养活。
      饭做不到,肯口凉窝头;衣服做不到,光膀子,光脚丫儿;大冬天还敞着怀,硬是不病,即使病了,用最简单的药物便可轻松除去。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捉着蛐蛐,打着猪草,放着羊,再念几天书,当啷三,当啷四的也就长大了。
      一起从小长大的小伙伴,感情那么深。无论你长大后做了什么,见面后仍旧喊乳名。明明人家在城里人五人六的当了个人人敬畏的大局长,可他们赶集赶不上回家,便异口同声地商定:走,到臭孩家吃饭去!
      
                                         夯歌
      
      那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天籁之音,一直萦绕在童年的记忆里,荡漾在我的心头。
      我小时候,村里盖房打地基可没有现在的气夯,而是最原始的石夯,石夯上细下粗,四周的槽里安四个木柄。谁家盖房打地基,半个村子的男人都会不请自到,人们四个人一组,轮番上阵。打夯不光靠一身蛮力,它也是一门艺术,讲究齐心协力,不然的话,东倒西歪抬不起来是小,要是砸伤脚面可不得了。夯歌在其中就显得尤其重要,它除了起到口号的作用外,那诙谐风趣的词句和悠扬的旋律还起到活跃气氛增加干劲的作用,同时还增加了盖房的喜庆气氛。我们管唱夯歌叫喊夯,先编一段简单的故事情节作铺垫,就势“呦嗨嗨”地喊上去,然后砸夯者也“呦嗨嗨”地应合着,那夯便有节奏地被抛过头顶,重重地在地基上砸出一个深坑,如是两次。
      我家东邻四伯伯就是个喊夯的能手,谁家盖房少了他可不行。他的声音清脆洪亮,大半个村子都能听到。喊的夯幽默风趣但不低俗,一句一个情节,绝不重样,什么婆婆媳妇吵架,傻子拾金什么的,有完整的,也有半拉子的,常逗得我们一群看热闹的孩子哈哈大笑。也有人不服想跟他叫板,结果不是嗓子上不去,就是情节编不出,常常灰溜溜得败下阵来。
      那时的地基是人们用质朴砸出来的,虽是土坯房,却很结实,直到现在,村里犄角旮旯里仍能见到当年的土坯房。不像现在,都忙着挣钱,找人帮忙去个一两天就算给足你面子了,甚至喝酒吃菜什么的,算下来跟包出去差不多。
      
                                        打土坯
      
      儿时村里修屋盖房,绝少现在的钢筋混凝土。当时用的主要材料是泥和土坯,于是打土坯便成了乡间汉子们主要体力劳动之一
      打土坯的工具相当简单,简单得就像乡村的生活。一个一端可以自由拆卸的土坯模子,外加一个镶了“T”字型木柄的石砧,打土坯最主要靠的是要有一把好力气。沙土自然是不行的,胶土干后又容易开裂,所以首先要找一块好粘土,提前一两天用水阴好,打土坯的工作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旁边放一个暖壶,一个茶渍斑斑的大海碗。两个汉子一个撞土,一个打坯。汉子只穿一条短裤,露出古铜色的腱子肉,与褐色的土地,褐色的土坯浑然一体,加之那劳动的韵律,犹如大艺术家笔下的一幅生动的油画。一个土坯一般要撞三遍土,砸实一遍,再撞一遍,这样即使打出来的土坯结实无比,搬起来自然落地,都不会摔坏。打好的土坯,一般都要呈弓形摞起来,于是在乡间,田野上,一摞摞弓形的坯摞便构成乡间一道特有的风景。
      农民离不开土地,这句话在那个年代得到了非常完美的论证,他们的赖以生存的衣食几乎完全来自土地,非但如此,土地还构筑了那一座座为他们遮风避雨的土坯房。更重要的,土地还造就了乡里人土地般厚实的身板、性格和灵魂!
      在新农村建设飞速发展的今天,在乡村的角角落落里,仍残留着土坯房的身影,仿佛用自身的存在,诉说着那段历史。
      
                                 母亲的纺车
      
      “皮底鞋,洋袜子,机器砸的汗褂子”,这是当年农村广为传送的一句顺口溜,赞美的是人的穿着时尚。的确,那时要是有人穿上一件的确良衬衫,那将是多么荣耀啊。而对我而言,那简直是一种奢望,在我的记忆里,我穿的盖的,都是母亲亲手织的粗布缝制而成的。
      和村里其他妇女一样,劳作之余,母亲最重要的工作便是纺花织布,以维持一家五口的日常穿着和铺盖。
      “咔嚓”,“咔嚓”,枯燥而单调的机杼声伴随了母亲勤劳简朴的一生。织粗了她的双手,织白了她的头发,织皱了她的额头,织弯了她的脊背。
      有一个词叫“日月如梭”,形容时间过得像梭子一样飞快,而在我的印象里,母亲的梭子织出的日子就像她织的布一样,缓慢而绵长;她的一生,也像她织的布一样,粗糙而厚重。在那个物质极度缺乏,买什么都要凭票的年代,正是靠向她一样千千万万个农村妇女的默默奉献,才使乡村艰难度过了那段岁月里的寒冬和寒冬般的岁月。尽管粗布衣服和被褥粗糙得划身子,可正因如此,在以后的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都会坦然面对。我时常想起的母亲的一句话:“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
      在今天,人们穿衣越来越讲究时尚,往往刚买不久的衣服,只因不时兴而毫不吝惜地丢弃,这更使我怀念当年穿粗布衣服的情景。据说,当今城里人像时兴绿色食品一样,时兴粗布做的生活用品,据说价格还挺昂贵,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返璞归真吧!
      
                                        水坑
      
      那是怎样亮光光的一潭水啊,至今仍在我的记忆里泛着白光。
      那时,在我们村东,有一个大水坑,当时还没有自来水,全村人都要到东坑挑水吃,那是全村人生命的源泉。
      清晨是人们挑水最集中的时候,因为这时的水最清。他们在一处深水区旁边开一个小小的码头,挑水的人站在上面,熟练地将一只桶头朝下扣入水中,只听“咚”的一声,空桶便没入水中,然后臂弯用力一拉,将满满一桶水拉到身后放平,再用同样的方法打满第二桶,因为有前一桶的拉力,只需借力轻轻一提,一挑水便轻轻落在肩上。随着扁担有节奏的上下颤动,他们哼着小曲,迈着大步去轻松地走着。偶尔几颗水珠从桶里溅出,于是在路中央便形成了一条窄窄的湿漉漉的通道。一时间,扁担的吱吱声和着人们的小曲,应者乡村的鸡鸣狗叫,在清晨的空气中荡漾开来,谱成一首和谐的乡村交响乐。待到太阳一出,水缸挑满,交响乐戛然而止,该吃早饭了。
      天旱的时候,坑里的水是从村里唯一的一口深水井里抽出来的;赶上雨水多的年份,雨水便成了这里的主要水源。雨水从村里流过,街道两边到处是村民给生产队攒的粪,因此,坑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卫生,可奇怪的是,那时极少有人得癌症,得“噎食”【即食道癌】是当时人们最厉害的咒语。而今天,人们喝着洁净的自来水,乃至更讲究的灌装水、矿泉水,却怪病百出,真是匪夷所思。水是有灵性的,正是因为吃着同一口“大锅”里的水长大的,那时的乡亲,至今想起来,还是那样亲!
      
      有些记忆犹如儿时背过的唐诗,已渗入你的血液里,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比如夯歌,乳名,土坯,织布机,还有村东那个大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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